顾溶月秀眉蹙了蹙,无辜道:“什么会错意?你搞清楚啊,解药我已经给你了,可从没授意你做过什么。”
云衡一噎,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还可惜什么?”
顾溶月忽然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问道:“我听说凌傲天的太子妃惊艳才绝,不但在西凌独当一面,而且十分有个性,她在太子府布下了一个阵,叫烈女阵,阵法残酷复杂,九死一生。而每一个想进太子府的女人都需闯过此阵,成为烈女,这样才能在太子府分得一席之地,真有这事吗?”
话题跳转的太快,云衡有点缓冲不过来,愣了几秒才开口,“烈女阵是真的有,不过说九死一生有点夸大其词了,进去的女人顶多会毁容而已。”
毁容!这对女人来说比九死一生还可怕呀。
顾溶月颇有兴趣的笑了笑,自从上次在皇苑知道苏炎和凌傲天曾下过生死棋,她就让卓凡调查了西凌太子妃。整整二十多张纸的信息,说明此女绝非善类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鱼找鱼,虾找虾,像凌傲天那般毒辣的人理应找此女来配。
云衡被她脸上露出的兴趣吓了一跳,一个想法忽然在脑中爆炸,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看上西凌太子了吧?想去闯烈女阵?”
“什么?”顾溶月先是一愣,顿了几秒,随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云衡,无语道:“是你二啊?还是我二啊?你看姐姐是做小三小四的人吗?”
凌傲天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她有毛病啊去喜欢他?严重侮辱她的情商和智商,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云衡对她口中偶尔蹦出几个新鲜词已经见多不怪了,觉得小三小四应该是妾侍的意思,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舒了一口气道:“是不大可能,你马上就要大婚了,怎么可能去闯烈女阵呢。”
顾溶月翻了白眼,就算不和苏炎大婚,凌傲天也不是她的菜!
“那你问这个干吗?”云衡疑惑的问道。
正说着苏欣然,为何忽然扯到西陵太子妃,这两个女人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着啊。除非……凌傲天娶了苏欣然。
这个想法在脑中落定的那瞬间,云衡猛然看向顾溶月?凌傲天虽生性残暴,但对他那个太子妃却是痴心一片,怎么可能娶苏凝双呢?
顾溶月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清丽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可能不可能,等等看不就知道了。”
顾溶月之所以说等等,想的是凌傲天求娶苏凝双会在苏乾大婚之后,而事情来的速度远比她预想的快多了。第二日一早,宫里忽然传出西凌太子大殿之上求娶凝双公主的消息,且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风卷麦浪般吹进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在圣都炸开了锅,
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凝双公主一曲琵琶舞倾倒了西凌太子,愿献出平城、扬城、青州三座城池求取公主为侧妃,凝双公主感泣其真情,欣然允嫁。此消息一出,力压苏乾与沈静、苏炎与顾溶月即将大婚的话题,成为圣都舆论新的焦点。
繁荣的街道,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街边行人的谈论声不绝于耳,凝双公主和西凌太子等字眼不时的溜进车厢内。车厢里坐在两名少女,一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爬在窗边向外看。
“哎,顾溶月,你说凌太子傻不傻啊?苏凝双有什么好的?能值三座城池?”
东昌在大夏的边界,周边常有一些小藩国为争尺寸之地兵戎相见,而凌傲天却为了一个女人,一下子送出了三座城池,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趴在窗边的少女是东王府的小郡主苏欣然,靠在榻上的正是顾溶月。她们此时是在去东王府的路上,东王妃低调设宴答谢她那日及时相救,苏欣然是来接她的。对于百姓的议论,顾溶月早有预料,所以面色如常。苏欣然却露出几丝不耐,时不时的撩开帘幕去看。
“苏凝双貌美如花,琵琶舞跳的也极好。又贵为一国公主,凌傲天想娶美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吧。”顾溶月睁开眼睛笑道。
“早知道就该不让南神医给她解毒,让凌太子看看她一脸鳞斑的丑样子。现在好了,她们母女又要傲上天了。”苏欣然愤然道。
傲上天?顾溶月笑了笑不予评价,一国公主屈居人下,苏凝双傲的起来吗?而沈贵妃怕是哭都来不及吧,她应该明白凌傲天并非善类吧。
马车又行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要拐往通向东王府的的那条街道时,一人一马忽然从马车旁呼啸而过,帘幕被吹起,一抹张扬的红在顾溶月眸底一闪而逝。
“吁……。”车后忽然响起紧急的刹马声。顾溶月眉心动了动,果然下一秒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向马车的方向走来。须臾,刚落下的帘幕被人用剑鞘挑开。
顾溶月抬头去看,只见凌傲天一身红色锦袍,端坐在黑色的骏马上,耀眼张扬,寒星一样冰冷的眸子正直直的射在她身上。
“凌太子有何贵干?”顾溶月一字一句问道。
凌傲天勾唇一笑,用无辜的口气道:“顾小姐是不是对本太子有偏见?我不记得罪过你呀。不过是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不至于如此不待见我吧。”
呵,时时刻刻策划着杀她的人说没得罪过她?顾溶月心里冷笑,果真应了一句话,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招呼已经打过了,我们还要赶路,凌太子请便吧!”话落,顾溶月忽然扬起衣袖,一道白光闪过,剑鞘被震开,帘幕落了下来。
马车还没有动,凌傲天忽然再次挑开了帘幕,眸光危险的看着顾溶月,“我对付敌人向来只有一个字,顾小姐想知道是什么吗?”
顾溶月毫不畏惧对上他的视线,冷声道:“洗耳恭听!”
没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凌傲天面上闪过一道杀气,冷酷无情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
顾溶月唇边浮起几丝挑衅的笑,漫不经心道:“等你。”
“很好。”凌傲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帘幕。调转马头,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一人一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方奔去,眨眼间没了踪影。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你得罪西凌太子了吗?他刚才的样子好奇怪。”苏欣然好奇的看着顾溶月。
“我们在打招呼。”不欲与她多说,顾溶月敷衍道。
苏欣然皱了皱眉,不满嘟囔道:“他怎么不和我打招呼?我一个大活人在里面,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
顾溶月不接话,她巴不得凌傲天看不见自己呢?说实话,像凌傲天那样危险的人,她是真心不想招惹。可他偏偏和自己过不去!那只能迎战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原则不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是该计划计划,给凌傲天一点颜色看看了。
马车很快到了东王府大门口,顾溶月下了马车,看了一眼东王府招牌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又警惕的朝对面的北王府看了一眼,快步闪进了东王府。
这几日北王爷又派管家去请了她两次,她都以卧病在床为由回绝了,要是让北王爷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在这出现,非骂死她不可。保险起见,还是快闪为妙啊。
东王妃还在禁足中,行事需低调,所以此次宴会并没有大张旗鼓的邀请很多人。除了东王府的人都在外,客人只有顾溶月和薛云飞兄妹三人。人少却不代表不热闹,氛围比顾溶月想的好多了,美酒佳肴、谈笑风生、歌舞升平,人少准备的却面面俱到,可以说是宾客皆欢。
宴会结束,东王妃把顾溶月单独带到内室,送给她一个礼物。顾溶月打开,竟然是一个项链,有一颗颗透绿的珠子密接而成,颗颗巧夺天工,价值不菲。更妙的是,下面坠这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莹润透亮,优雅漂亮。
“喜欢吗?”东王妃笑着问道。
既然人家想道谢,推辞反而显的小气,顾溶月莞尔一笑,落落大方道:“我很喜欢,谢谢您。”
东王妃微微一笑,摇头道:“你不用谢我,这条项链是当年我去东昌时你娘亲送给我的,我一直收藏着。现在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这是纪彦雪的首饰?顾溶月再次打量手中项链,仔细的端详了片刻,眸光一闪,忽然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碧玉簪,放在一起对比,两种用的竟然是同一种玉,两朵绽放的玉兰手法一致,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刚才看着项链上的玉兰就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和我簪子上的这个一样,它们应该是一套。”顾溶月惊喜的对东王妃道。
东王妃却愣住了,眸光吃惊的看着顾溶月手中的玉兰簪子,而后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拿过顾溶月手中的簪子和项链仔细对比,许久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她,问道“这个簪子你哪里来的?”
顾溶月自然也发现了东王妃的不对劲,心里疑惑,为何一个簪子把东王妃惊成这样。她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个簪子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