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朱雀城的路程极其遥远,孟秋也只是朝着南方一直飞行,如果慕容欣雅说的距离没有错的话,没有一年的时间是到不了的。毕竟不可能一直飞吧。
孟秋一路飞行,不由想起了妹妹孟雪,几年前也是不远千里从彦国长途跋涉到了卫国,之后在越华山脉也是不停的往前走,现在又是这样。
孟秋心想,这么看来,自己好像一直在不停的赶路,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又想到阮家、蓝家、宋家,心中倒是颇为羡慕。
“我说小子,你整天这么到处乱跑的,是不是不准备帮本尊重塑真身啦?”
不知道多久没听过阿修罗王说话了,孟秋不禁愣了一下。
阿修罗王等了会儿,见孟秋没答话,佯怒道:“怎么不说话?想要过河拆桥不成?”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不一定,你原本还不愿意跟本尊修炼大法,现在还不是变了?”
“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你重塑真身的材料,我多少也找到了几样,但多数的我连听的没听过,我到哪儿找去?”
“所以要你好好修炼,等你境界高了,有些稀罕宝贝,本尊知道哪里有。可你小子,整天的到处乱飞,根本就不顾本尊的授业之恩。”
“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这么多话?”孟秋有点儿奇怪,阿修罗王可不是那种爱唠叨的大神。
“不是本尊多话,是因为本尊这几年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想要指点指点你。”
“直接说吧,你想干什么?”
“照你现在这个进展,千年之内都不可能帮本尊重塑真身,所以本尊就想啊,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点,结果本尊还真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七界所有的人都去为本尊办这事,那就容易多了。你说本尊说的有没有道理?”
孟秋嗤之以鼻,不屑的说:“人家凭什么要帮你办事?”
“所以本尊觉得你应该有一统七界的宏愿,到那时,谁敢不从?”
孟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我说老人家,你真的是什么阿修罗王吗?几年的时间你就想通了这个?你的智商还真不低。”
“你什么意思,本尊虽然只是一缕残魂,考虑问题,的确有点吃力,但你不觉得本尊的想法非常远大吗?”
“那你帮我算算,一统七界需要多少岁月?”
“呃,这个……娘的,本尊算不出来,反正也要个七八千年的。”
孟秋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御风飞行。
过了一会儿,阿修罗王突然又开口说话。
“本尊还有一个办法,你多娶几个娘子,让她们不停地生儿子,儿子长大了在娶娘子,然后再生儿子,这样,你的子子孙孙就可以为本尊出力,比你一个人整天的乱飞要强多了。”
孟秋一听,差点没从天上掉下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还是比较习惯你不说话。”
“哈哈哈……”耳中传来阿修罗王一阵爆笑。
孟秋也是会心笑了笑,心道:“这老家伙,逗我开心啊。”
别说,孤独沉闷的心情着实轻松了几分。
算算日子,一路南行,差不多也过了有三个多月了,朱雀城依然路途遥远,孟秋在看到前方有一个城池,略一犹豫,径直飞了过去。
很久没有在凡人的城里生活过了,孟秋进入凯风城中,看着街道上的人流,两边林立的商铺,心中颇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看到一家酒楼,孟秋忍不住走了过去,已经吃了很久的妖兽烤肉,虽说富含灵气,但吃多了就有点厌了。
要了楼上靠窗的雅座,享受着美味的菜肴,品尝着酒楼自制的青梅酒,孟秋感觉这样的生活才真实。
楼上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河水,时值盛夏,河中有几个孩子在戏水,偶有小舟划过。
河边杨柳低垂,随风轻舞,傍晚的霞光映在河水中,呈现一片暖橙色。
孟秋静静的凝视着远方的生机,不觉想起第一次与苗语蓉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酒楼中。
孟秋想着,冷峻的唇角不由微微翘起,展露一丝笑意。
天色渐暗,戏水的孩子陆续上了岸,雀跃着准备回家。
柳树林中忽然飘过一阵黑烟,不是很浓,但来的委实怪异,那黑烟笼罩了河边的孩子,不一会儿又飘回了柳树林中,消失不见。
孟秋有点疑惑,看那黑烟明显有浅薄的妖气,再定睛看去,那河边的孩子都已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孟秋蓦然睁大了眼眸,左手一搭窗沿,如一只白色的大鸟展翅飞向了那黑烟消失的柳树林。
心中的悠然美景被生生破坏,孟秋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如此大胆。
柳树林中。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看着瞬间扑来的孟秋,眼中露出惊惶的神色,手中拿着一面暗红的旌旗。
孟秋眼中流光闪现,看到那面旌旗隐隐含着阴气,再看那颤栗着的青年,丹田灵力微弱,只在炼气期一层,显然是刚修炼不久的修士。
“为什么要对一群孩子下毒手?”
青年修士紧张的往后退缩着,孟秋身上的气势让他心生恐惧。
“不要过来,你不要逼我。”
“说,为什么这么做?再不说,要你的命。”孟秋的声音充斥着冰冷的杀气。
“啊,叫你不要逼我。”
青年修士惊恐的大叫一声,疯狂舞动着手中暗红的旌旗,旌旗猎猎作响,旗帜上血光一闪,从里面飞出几十个模糊的青黑色鬼影。
鬼影发出凄厉的夜哭声,张牙舞爪向孟秋扑了过来。
鬼影有二十几个,其中一大半是孩童的身形。
孟秋嘭的一声撑起鬼罩,那些个鬼影扑到鬼罩上,拼命抓咬着。
鬼影显然攻不破孟秋的鬼罩,那青年修士看着更加慌张了。
“修炼鬼道,炼制鬼器,并无不可。”
孟秋不理会鬼罩上的鬼影,缓缓走向青年修士。
“但以凡人幼童来炼制,你就该死了!”
孟秋右手向前一探,徒手刺进了青年修士的心脏。
看着青年修士倒下去的面容痛苦的扭曲,孟秋依然冷峻,面无表情。
围着鬼罩的鬼影失去了主人,放弃了攻击,自行飘进了旌旗之中。
孟秋剑眉微蹙,伸手凌空一抓,那面旌旗飞到了手中,此旗一丈五尺,旗帜倒有一丈。
青年身上没有储物袋,孟秋在其身上摸了摸,在怀中找到一枚玉简。
“妖魔大胆,竟敢行凶杀人。”
空中飞来几名修士,人未到,暴喝声先至。
孟秋转过身,看到从空中落下来七名修士,六男一女,年龄各异,装束也不一样。
“妖魔,为什么对无知孩童下此毒手?”
领头的一个道家打扮的修士怒道。
孟秋一愣,好像自己刚刚才说过这句话,孟秋站起身说道:“道友怕是误会在下了,那些孩子是这个人下的毒手,已经被我击杀了。”
那几个修士疑惑的看向孟秋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刚死不久的青年,胸口有一个小碗大的洞,还在汩汩向外涌着鲜血。
“手段如此凶残,还想抵赖。”
“不错,想糊弄我们凯风七友,不能放过他。”
“大哥,杀了他。”
几个修士叫嚣着,要将孟秋当场击杀。
孟秋吐了口气道:“那些孩子真不是我杀的。”
领头的道人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孟秋所说的真实性。
过了会儿,道人对孟秋道:“你说的也有几分可信,在此之前,凯风城已经有过两次这样的血案,我们也查到了一些线索,据目击者说,凶手背后有颗极大的黑痣,你去看看,若是真有,说明你是被冤枉的。”
孟秋转头瞥了眼青年修士,又看看眼前的凯风七友,随手将旌旗收入储物戒中,转身在青年身边蹲了下来。
孟秋不在乎被人冤枉,也不介意出手灭了凯风七友,但他不愿意做这个青年修士的替罪羊,所以,终然日渐专横,孟秋还是接受了领头道人的要求。
将青年修士翻过身,撕开衣衫,孟秋不禁一愣,青年修士的背上并无黑痣。
孟秋心中一凛,与妖兽争生存的本能让他感到一丝危险,猝然背后一麻,如同被绣花针连刺了几下。
孟秋下意识的一拍地面,人已腾上半空,鬼罩随即又撑了开来。
凯风七友也各自体表灵光显现,齐齐窜入空中,与孟秋遥遥相对。
领头道人哈哈大笑道:“妖魔,你已经中了我的附骨断脉针,此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孟秋暗暗内视自身,发现体内多了三根金针,大小如同绣花针一般。
孟秋的身体强悍,若是普通的江湖暗器根本刺不进皮肤,而这几根附骨断脉针显然也是灵器。
看到凯风七友并无立即动手的意思,孟秋运转灵力冲向那几根附骨断脉针,想把它们逼出体外。
“你现在是不是想把附骨断脉针逼出体外?哈哈,我告诉你,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没这个本事,要不,岂能称之为附骨?”领头道人得意的说道。
孟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灵力的冲击下,附骨断魂针丝毫不动。
领头道人摸了摸颌下的山羊须,嘲弄道:“要想清除附骨断魂针,只有一个办法。”
领头道人有意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过来杀了我,你就没事了。”
孟秋眼中杀气迸射,沉声道:“好,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