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人员也是公务人员,是公务人员就得维持秩序,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中年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说起话来同样绵里藏针,只一句话就将我挡了回来。
“为人民服务,说的好!既然是为人民服务,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得到这种保护?他们呢?当地的百姓呢,他们就不需要了吗?请问他们有人保护了吗?”
我手指着四周的群众,质问着中年男人。多年的调查报道工作,让我养成了连珠炮式发问的特点。
“这个就不劳记者同志操心了,我们自有安排。”
中年男人可能是感觉到了来者不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转而打起了太极。
“这位同志,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们刚才都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怎么就来保护我们呢?难道到大堤上的人都能得到这种保护吗?”
我有点步步紧逼了。
“这也就不用你考虑了,我们同样自有安排。”
“那好,这位同志,既然你们来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但现在,我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危险,我们的人身很安全,老百姓对我们很热情,也很友好,谢谢你们,我们不需要保护,你们可以走了,去保护更需要保护的人吧。”
见中年男人不软不硬,我索性下了送客令。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有来不往非礼也。
“对不起,记者同志,这个恐怕不行,现在安全不等于以后也安全,所以,你们只要在滨海呆一天,他们就必须陪同保护你们二十四小时,你们是从B城市来的,要是你们在滨海的地面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没法交差。”
中年男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刚才还暗自得意,自己将他们整得出了洋相,没想到,更厉害的在这里。
坏了!我不由的心里一紧。
这些防爆人员以后要是天天跟着我们,那接下来的调查采访将如何进行?试想一下,我在这边采访,那边一帮人跟着,你说,谁还敢说话呢?
这不是明摆着不让我们好好工作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群众,一个个瞪着眼睛木然地看着一帮防爆人员和我们,没有一个敢说话。老百姓本来就怕当官的,更何况是面对着荷枪实弹的防爆人员呢。
我一看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和摄像老董一对眼色,得,撤吧。
我弯下腰,在张宝财和杨根生的肩膀上拍了拍,趁中年男人不注意,一把扯过杨根生手上的统计表快速塞到了衣服里,然后说道:
“我们回宾馆了,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你们有什么事可随时打我电话。”
我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其实,我这话是故意说给周围的那帮人听的。我有点担心,张宝财和杨根生接受了我们的采访,等我们走后,他们会不会因此受到打击报复,所以我说出这样的话,目的就是侧面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胡来。
说完,我和摄像师背起机器,也不管那些人了,径直回到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