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这边苏南轩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他走下台阶来到最下面一层的计生办。这几天都忙着准备人口普查登记工作没有见到师一丹,下雪的日子他非常想见一见她。

还好,她宿舍的灯还亮着。

“师一丹,是我,苏南轩。”苏南轩敲了敲师一丹的门。

“不好意思,我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吗?”院子里太安静了,刚才师一丹听到了他们道别的声音,也听到了苏南轩走下来的声音。可是这样时刻她不知道可以和苏南轩说什么。

“奥,打扰了,我看见你的灯还亮着,以为你没睡呢,我没什么事,只是外面下雪了。”

“我刚躺着看了俩页书,正准备睡了,你没什么事我就不起来了,外面太冷了,你也早点上去休息吧!”

“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

苏南轩沉默着往上走,师一丹宿舍的灯啪的一声息了。

走过俩孔窑洞,苏南轩猛的停下来,他轻轻的走向院子,在雪地上用手指快速的写下,“我永远爱你,师一丹。”

他深深的看着那几个字,手指间还停留着划过雪地的寒冷和刺痛。一夜的飞雪,明天一切了无痕迹,就像他对师一丹的爱,只疼痛深埋在心底。

等苏南轩走了很长时间,后来又听到上院大门开关的声音。她想是章言送完那俩名女老师回来了,他怎么送了那么久。师一丹一边想着,一边爬起来打开灯,披上棉衣,穿上鞋她轻轻的推开门看了一下,院子里白茫茫一片,领导今天回家了,院子里就住她一个人。

走出门,一股寒气袭裹全身,她快步走到刚刚苏南轩站定的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她定定的盯着雪地想,他刚才在这儿做什么呢?

忽然她看到自己前边的雪地有些凌乱,不像别处那么平整。新下的雪已经把地面覆盖了一层,她细细的看着,想看他到底在地上画了什么。

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名字,当勉强看出是“我永远爱你”几个字,眼泪迅速的涌出了眼眶。她捂着脸站在雪地里,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多长时间的委屈,多少的屈辱,撑了多久的坚强,在这一刻再也不受控制,彻底崩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能大声哭但是她已经发出了呜呜的野兽受伤的声音。

慢慢的蹲下身子,她掬起那些写有字的雪,大口的吞食着。冰凉的感觉经过唇齿蔓延到心上。

回到窑洞里,躺着床上,那些委屈与坚强交织的时光一脑股涌上心头。

师一丹是一个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孩子,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里有四个孩子,俩个男孩俩个女孩,父亲甚至都没有出门打过工。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

父母虽然质朴,老实,无能,可是感情却非常好,一家人生活总是节俭但和睦。好在父母都非常的勤劳,一年到头活不离手,吃的总是不缺。

生养的四个孩子却是出奇的聪明漂亮。师一丹是老大,她就是那种明艳的漂亮姑娘,即使穿着朴素的衣服,但高挑的身材,嫩白的皮肤,乌黑亮滑的头发,明媚的大眼睛,总给人一种靓丽的美。

从小她学习好,长的好,性格大方,老师喜欢她,家长喜欢她,同学羡慕她。

那时候在农村大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小孩子回家就马上去帮大人干活,喂牲畜的就去拔草,有小孩的就帮家里抱小孩,或者去打水浇菜园子,女孩子要给家里做饭,男孩子要帮助干农活,就是冬天也要砍柴,囤积树叶子以防下雪天喂牛羊。

学校功课很少,只有课本和练习册,不像现在资料一大堆。对师一丹来说,学习是种乐趣。她的数学总是满分,就是作文,老师经常会被她文章中那些情真意切话语打动,她的用词和语言也是别出心裁。

当时的农村孩子根本没有什么读物,虽然老师们很喜欢她,偶尔有一本好书就会借给她读,但是依然对她独特的遣词造句很好奇。后来发现带给她灵感的就是一本破旧的《红楼梦》和一本人人都有的《新华字典》。

师一丹的读书习惯就是重复的读,她是那种过一段时间就要重读一遍《新华字典》的人。

《红楼梦》她不记得读了多少遍,随时翻开就会看上一段。课本上的文章她也不厌其烦的看很多遍。碰上精彩、生涩、窕达的词语,她就会想别人是怎么想到这么华丽美好而准确精炼的修饰语,而自己想不到,她就会在字典上查这个字,组成不同的词语来应对不同的情景。

每天回家的师一丹和别的孩子一样,干农活,照顾弟妹,做家务。她继承了父母的品性,勤劳,善良,淳朴。而且她从不以干活为苦。即使在干活中她也会“胡思乱想”“遣词造句”“浮想联翩”。

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她和自然万物的接近,她对于山水天地植物昆虫牛羊庄稼都有一份天真的欢喜。使她的作文中总有一种不经意流露的自然的情感,也许艾青写的那句话最透彻“因为我对这土地(天地间万物)爱的深沉。”

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把喜欢的书读很多遍,常读的书依然是《红楼梦》和《新华字典》。

师一丹上初中以后,班上有了一些家庭好的同学,社会上也有了一些不良的风气,甚至影响到学校,一些孩子仗着家庭好,不好好学习依然得到老师的维护,成绩不好也可以读好班。有的还乱放话,即使自己不学习,毕业后也可以找到好工作。

虽然师一丹依然是学习最好的孩子,老师也依然爱护她,可是在她看似坚强,明媚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敏感的心。她的情绪也受到一些冲击。

初中毕业她顺利的考取了一所中专学校,当时已经有很多孩子选择读高中考大学了,师一丹想到家里的情况,她为了能早一点照顾家庭,她上了一所财经中专。

像师一丹这样的出挑姑娘当然会得到很多男孩子的爱慕。师一丹再要强,再聪明,再良善,碰到爱情也一头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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