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孙纵之压低了声音着什么,虽然这是个安静偏僻的酒舍,没有嘈杂的声音,但是杜延年还是听不清楚孙纵之的什么,显然是孙纵之刻意为之的。良久,那个叫广陵的男子道,“此事得容我考虑几日。”孙纵之道,“好,没问题,我等广陵兄回复。”事情完,两人也就走了。
杜延年与杜建两人吃完饭之后结账,杜延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二,刚才隔壁雅间的男子是谁,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二回答道,“客官的是冯广陵冯老爷吧,那是曲阜太守府衙的吏薄老爷。”
曲阜太守府衙的吏薄老爷,燕王刘旦的幕僚与曲阜太守府衙的吏薄在一起交谈私盐道,铁矿等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微妙蕴涵丰富信息的事情。杜延年不禁自言自语道,“有意思。”二听后,道,“客官,等你真的进了太守府衙,与冯老爷打交道之后,就知道冯老爷有没有意思了。”着还摇摇头。杜建听了杜延年的话,知道自己家少爷对那个离去的冯广陵感兴趣,他问道,“少爷,那我们去曲阜太守府衙吗?”杜延年摇摇头,道,“杜建,咱们还是先在曲阜转转。”
杜延年与杜建从颜家胡同出来,走在孔府院墙的根上,杜延年问杜建道,“杜建,你知道颜回吗?”杜建一听,道,“少爷,我知道啊,宴会吗,每逢逢年过节或者婚丧嫁娶的时候,就会有宴会啊。”杜延年笑道,“你这个杀才,就知道吃。颜回是个人,孔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颜回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孔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而且不迁怒,不贰过。“贤哉,回也“就是的他,不幸的是,死的早。咱们刚才吃饭的地方,就是颜回住过的胡同。”
杜建听后道,“奥,少爷,我又不读书,你给我讲这些没用,还不如给我讲讲老爷办的那些案子呢,这些儒生只知道之乎者也,有什么用。”杜延年笑骂道,“你这个杀才知道什么,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切莫看这些儒生,自从孝武皇帝提倡儒术以来,他们一些人现在都高居庙堂,还用春秋来断狱,已经不是韩子所的蠹虫了。”
杜建听后道,“哦,还是不懂。少爷不也是读书人吗?跟他们读的不一样吗?”杜延年听后道,“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你还有救,你家少爷我读的是《韩非子》,研究的是法家,跟他们不一样。”主仆两人边走边,一路向曲阜郡粮仓走去。
在曲阜郡粮仓附近,看到拉粮的牛车,马车便多了起来,围绕着曲阜郡粮仓,周围有些大大贩卖粮食的商户,这些商户,大都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是靠着钻平准的空子活着。武帝时期,不断兴兵伐匈奴,再加上扩建宫殿,皇室用度庞大,使得略有好转的财力储备又出现入不敷出的枯竭状态。于是武帝悉禁郡国私自铸钱,专令上林三官铸五铢钱。并且下令下非五铢不能流通。下诸郡国以前所铸钱全部废销。
上林三官统一铸钱以后,曾一度发给长安的朝廷各部衙一定数量的五铢钱由各个衙门自由支配。各部衙就利用这些钱到市场上争购物资,致使的物价重新上涨厉害,再加上下各州运往长安的贡品赋税,大都是实物,御史大夫桑弘羊便提出采取均输措施,因此,为了平抑物价,使物价恢复常态,桑弘羊便又提出平准措施,还设立了专卖的机构,就是朝廷的贱买贵***如长安的柑橘缺少,价格奇高,平准官便会从柑橘产地购进大量柑橘,运往长安出售,这样既平抑了物价,还能有不菲的获利。所以商贩们也就在各府衙的官仓附近设立门市,与均输令和平准官搞好关系,好从中获利,更有官商勾结,从事不法的买卖。
杜延年在各个商户门市边走边看,偶尔还询问一下价钱,杜建在后面跟着是百无聊赖,走到一个阳武粮行,杜延年看到黄橙橙的谷米,不禁抓起一把,放在手中仔细的看着,一个伙计道,“客官可是要买米,这是今年的新米,刚上市的。”杜延年点点头,刚要问一下价格,就听一个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杜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杜延年抬头一看,只见张彭祖从屋内走了出来,非常惊喜的看着自己,杜延年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看到张彭祖,他微笑着回应道,“彭祖。”杜建也惊喜的喊着,“彭祖少爷。”张彭祖忙将杜延年主仆两人让到屋内,只见屋内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站着迎接他们,彭祖笑呵呵的向中年人引荐道,“这位是我的世叔杜延年杜叔叔,这位是粮行老板史祖辉史老板。”双方忙分别见礼。
坐定之后,杜延年问道,“彭祖,你怎会在这里?”张彭祖笑着道,“杜叔叔,来话长,我随病已哥来泗水求学,今在曲阜忙些事情。”杜延年点点头,杜建则道,“今日我跟少爷就是从泗水了过来,昨日刘公子还招待的少爷跟我呢。”着将在泗水碰到刘病已的事情简单了一下。
彭祖问道,“那杜叔叔你们还没有住下吧?”杜延年答道还没有,彭祖高心道,“那去我们那里住吧。”杜延年笑着问道,“怎么彭祖,你在曲阜还有房子?”彭祖带着炫耀的口吻道,“杜叔叔,侄我现在可是有资财,房子吗,是意思了,走,我带你们去我们那里。”原来彭祖跟高山,长乐等人来曲阜办事情,思量着不能光住鲁安王府吧,再也不是自己,旅舍什么的住着也不方便,反正现在也有钱,干脆买个宅子算了,于是乎在鲁王府旁边就买了个宅子。
杜延年两人随着彭祖来到鲁安王府旁边的一个院落,进去之后,发现竟然是一座两进的宅子,虽然修建的不是多么豪华,可也透着别致清雅,不是普通的住家,出乎杜延年的意料。彭祖将杜延年两人让进内院,忙活着烧水泡茶,杜延年问道,“彭祖,看来你是真的家财万贯了,买个宅子就买宅子了。”彭祖的父亲张安世,杜延年是知道的,持家甚严,对张彭祖管的更是严厉,两个人有时谈起自己个儿子,也都是恨铁不成钢,那这个钱,肯定不是张安世给的。
杜延年不是外人,彭祖自然也不瞒他,笑着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这些钱,准确的,都是我病已哥的,这个宅子,买了也是安在他的名下,虽然他还不知道。”
又是刘病已,杜延年感兴趣的问道,“来听听,你们是怎么有这么多钱的?”于是彭祖捡着能的,将张贺怎么派刘病已来鲁国学习《诗》经,他们三个又是怎么落水,怎么到了淳于泽家,怎么跟在江公学习,怎么碰到了于安,怎么做的灯笼,开的灯笼工坊,前前后后了一遍,整个过程就跟评书一样,当然,那些不能的,彭祖只字未提,包括刘强的师父,也是依江公的口径成了东海澓中翁。
彭祖就跟讲评书一样,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讲给了杜延年两人,杜建听到精彩处都傻掉寥到彭祖完,杜建道,“我的老,你们这么短时间,就发了那么大财,这不是富可敌国了吗!”彭祖得意洋洋的道,“不算啥。这次跟病已哥来到泗水,我才发现病已哥竟然是个财神爷,在长安时也没看出来,当然,那时也没心思往上面想,这到了分文皆无,寄人篱下的时候,病已哥的商贾之道倒是给逼了出来。我始终对父亲,病已哥是个不世之材,他老人家就是不听,等杜叔叔再见到我父亲时,可要给我点好话,省的他老是我跟在病已哥身后胡闹。”
原来,这张彭祖跟杜延年这么多,也是有着心思在里面,他知道杜延年跟自己的父亲要好,杜延年的话,父亲肯定是能够听到心里的。杜延年笑着点点头,经过彭祖的这些话语,他对戾太子遗孤刘病已认识的更加深刻了。
杜延年问道,“那你怎么会在曲阜,没跟刘病已在泗水?”彭祖挠挠头道,“杜叔叔,这个病已哥不让,是保密,我要是了,病已哥会不高心。”毕竟是个少年,对于杜延年,自己在曲阜做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彭祖还是不想谎骗他。杜延年点点头,也没再追问。
这话着着就到了傍晚,彭祖对杜延年道,“杜叔叔,我请你们去吃曲阜的名吃,辣炒鱼籽,别提有多好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