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眉头微微一皱。他知这颜良勇猛难当。乃河北第一武将。历史上曾数败董营诸将。只是最后被宋谦偷袭。才将星陨落。
张元麾下现在沒有宋谦。想偷袭此人是沒有可能。只有用硬实力将他击败。
“夫君。白马乃南岸重要渡头。若被袁绍夺下。他的大军就可以轻松渡河。花荣只有两千兵马。就怕他守不住啊。不如我大军加紧行军。赶快去救白马吧。”连题胭脂进言道。
张元微微点头。却沒有即刻答应。
诸将也纷请战。请求张元亲率主力。前去救白马。
这时。高颎却灌了一口酒。冷笑道:“围白马的颜良虽只有一万步骑。但北岸的黎阳。却有几十万的袁绍主力。我军若去救白马。袁绍大军必即刻大举渡河。那个时候。我们岂非要跟袁绍十五万大军正面交手。不正中袁绍的下怀么。”
张元神色一动。蓦然省悟高颎言外之意。“酒鬼。你是说。颜良围白马。只是袁绍的诱饵。想要诱我大军前去。跟他在白马决战。”
高颎又饮一口酒。笑而不语。
张元已彻底省悟。年轻的脸上燃起讽刺的冷笑。眼眸之中。悄然闪过一丝诡诈的精光。
“袁绍。你跟我玩阴的。那我就跟你玩个够。”
北岸,黎阳。
袁绍负手而立,凝视着地图,一语不发。
“张元应该知道,我大军一旦渡河,进入一马颎川的中原,凭着他那点兵力,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兵锋,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把我河挡在成河以北,所以白马被围,他势必会來救。”身后的逢纪,信心满满的分析道。
“只要张元前來救白马,我们就可以大军即刻渡河,跟他在白马一线决战,一战功成,天下可定。”
袁绍目光中杀机吐露,仿佛已经看到,张元全军覆沒的情景,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元图此计虽妙,只是那张元甚是诡诈,只怕他未必会中计前來。”田丰却表示了担忧。
逢纪瞟了田丰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悦。
他二人虽同属河北一派,但这个田丰性情刚耿,每每进言虽也维护河北一派,维护袁尚的利益,但整体却以袁绍的大局为重。
逢纪正不爽之时,斥侯飞奔而入,拱手叫道:“禀主公,南面细作急报,张元昨晚率军离开封丘,走西北大道,直奔延津而去。”
大帐中,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被这情报一震。
“白马被围,张元不來救,却去延津做什么,”袁绍猛然转身,脸上尽是惊疑。
白马与延建,乃成河南岸离长安最近的两个渡口,彼此相距两百余里。
袁绍因为白马距黎阳较近,才选择了大军由白马过河,放弃了延津。
他原以为张元会被诱往白马,却不想到,张元竟会率主力大军,直奔延津而去。
“这个张元果然是了不得,他这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故意不來救白马,反想由延津渡河,反抄我们侧后啊。”田丰第一个看出了张元的意图。
众人恍然大悟。
袁绍也猛然省悟,拳头一击案几,深陷的眼眶中,迸发出怒意。
他焉能不怒。
以他十五万大军辗压南下,处于弱势的张元,理应只有招架抵抗的份才对,谁料到,这小子非但沒有按他的意图用兵,反而是反守为攻,还妄图攻入冀州,去抄袭他的侧后。
这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张攸眼珠子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拱手道:“主公,若延津有失,我侧后粮道就有可能被袭,请主公速率主力西进,赶赴延津北岸,待张贼渡河后,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他主力聚歼于北岸一线。”
听得张攸之计,袁绍怒意稍息,当场就想采纳他之计策。
田丰却急道:“张贼兵少,就算他大军渡河也无用武之地,丰以为这是他围魏救赵之计,我军主力当即刻渡河进攻白马,一旦拿下白马,张贼必然就不敢再攻延津,必会撤兵而退。”
袁绍眼神一变,似乎觉得田丰的话,也不无道理。
张攸的却凝重道:“主公率十五万大军南下,尚未攻张贼一城,若是叫张贼反是先攻下我河北城池,岂非损了主公声威,况且,若能聚歼张贼主力于延津,难道不比拿下一个白马更有价值吗,”
张攸一席话,彻底的打消了袁绍的疑虑,他便不待田丰再言,挥手喝道:“我意已决,即刻起黎阳主力沿河西进,往延津聚歼张贼。”
袁绍决意已下,谁人能挡。
当天,袁绍便率十余万主力,由黎阳而发,向西面而去,又传令于南岸的颜良,令他继续率大军围攻白马。
……
白马城,鼓声隆隆,震天动地。
一万河北军,把座白马城围成水泄不通,成千上万的士卒,正蜂拥攻城。
中军阵处,那面“颜”字巨旗下,颜良身披黑甲,坐胯迎东大黑驹,手提一柄黝黑的长枪,狰狞冷峻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自信。
远远望去,白马城就在眼前,摇摇欲坠,似乎攻克只在眼前。
“张元,你不來救白马,那本将就攻下它,成就我的首功……”颜良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丝丝冷笑。
斥候回报,白马城中只有花荣的两千兵马,颜良深信,以他一万步骑,硬要拿下,绝不在话下。
“只要我拿下了白马,这首功非我河北一派莫属,大公子那一派的气焰,又要被我们压下一筹了……”颜良嘴角又冷笑起來。
正当这时,斥候飞奔而來,大叫道:“禀将军,西南七里发现两万多敌军,正向着白马方向急进。”
两万敌军。
颜良浓眉一沉,喝道:“胡说八道,张贼大军已去袭延津,白马怎么会出现两万敌军,”
“禀主将,确有两万多敌军逼近,还打着张字旗号。”
张字旗号,还有两万马,这意味着,张元亲率主力前來救白马了。
颜良先是茫然,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然间省悟,咬牙道:“这个张元,果然是奸诈无比,原來他只是佯攻延津,想把主公的大军调走,真正目的,还是想救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