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智文看了一下手表,慢吞吞地道:“陈队长,现在也不用急着动手。我心中还有一个疑点,下午在澡堂中,你为何这么淡定?”
陈锋微微笑了一下道:“谭智文,其实你也明白,只是你这家伙有点讨厌,非逼着我要亲口说出来。没错,我能安然跟你泡澡,是因为我明白了,小鬼子有阴谋,他们决不会轻易对我们下手,至少是想引我们进入教堂。”
谭智文点了点头,陈锋脸色凝重地说道:“如果小鬼子真的要动手,那为什么要抓了我们行动队其余四人后,却并没其他动静?要是在哈尔滨城里,鬼子抓到我们的人,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个是他们的内奸,势必会对侥幸逃脱的人展开全城搜捕。可在这里却奇怪了,小鬼子根本没有进行搜查。”
谭智文赞同地道:“你说得没错,小鬼子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这明显是对我们网开一面。唉,不管他了,我们进入山顶教堂再作计议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镇上也开始渐渐冷清下来。三个人避开鬼子的巡逻兵,悄然到了老鹰山西侧。
谭智文和陈锋两人在山脚下警惕地守望着,萧正龙看准了地方,像猴子一般爬上了一块大岩石。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伸出手,把谭正文和陈锋两人分别拉了上去。
幸好陈锋和谭智文本就身手敏捷,虽然不擅长攀登,可在萧正龙的引路和帮助下,三个人顺利地爬上了半山腰的休息凉亭。眼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鬼子岗哨,三个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整理了一下鬼子军服,大摇大摆地向山顶教堂走去。教堂门口的两个鬼子宪兵,拦住了他们,敬了个礼。陈锋拿出少佐军官证,鬼子宪兵只看了一眼,便收枪放行。
进入教堂,三个人这才讶然这教堂的宏伟。教堂内部,除了许多穿军服的鬼子,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的东洋艺伎。三个人神色自若地在教堂内转了个遍,也没受到任何人的盘问。
陈锋已经看出了眉目,在教堂的三楼,必是关押别洛斯基的地方。因为其他房间门口,都没有守卫的鬼子兵,只有三楼的楼道口,有四个鬼子兵正持枪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
正当谭智文在考虑对策时,突然楼下教堂大厅中的音乐声响起。三个人倚着栏杆一看,见到许多鬼子和艺伎都来到了大厅中。谭智文听了一会,心中不由得大喜,这简直是老天助他,原来,楼下的大厅中,今天有一个鬼子大佐过生日,要举办舞会。
既然是舞会,那音乐声就基本不会停下了,这就给他们三人行动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谭智文认为,凭他们三人的身手,在嘈杂的音乐声中,解决掉守在门口的四个鬼子兵,决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就在,就算他们得手了,该如何离开老鹰山教堂呢?
难道真如陈锋的计划一样,救不出别洛斯基的情况下,直接除掉别洛斯基?可这样的话,战斗一打响,必然惊动鬼子。在这个悬崖峭壁上修建的教堂中,只要大队鬼子开来增援,就算他们是三头六臂,也决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性。
想必陈锋也在思忖这个问题,因为他比谭智文更多了一层顾虑。谭智文已经证实了,陈锋在实施第二套方案,除掉别洛斯基后,还得清除所有的行动队员,确保内鬼不再危及中统的组织。
假如别洛斯基就在这个房间中,在解决掉守卫的鬼子时,必然会惊动其他鬼子。那就算他们除掉了别洛斯基,也已经没有机会去寻查中统行动队的人到底藏在哪里了,也就意味着陈锋的行动失败了。
作为一个中统的王牌特工,陈锋决不可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他可以无惧死亡,但不能忍受在自己的职业特工生涯中,最后抹上一笔失败的阴影。
此刻的他们,已成骑虎之势,唯有在这一闪即逝的机会中,立即做出判断。看着犹豫不决的陈锋,谭智文低声坚定地道:“陈队长,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众多迹象表明,鬼子可能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我们上钩。”
他神色凝重地接着道:“我想鬼子的目标决不会是我们,要是想解决掉我们三人,也不会等到现在而风平浪静。或许我们解决掉守卫,进入三楼的房间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陈队长,我可能要提前恭喜你一下了,或许你不但能顺利救出别洛斯基,还极有可能毫发无损地撤离老鹰山。”
陈锋也是心念一动,诸多迹象告诉他,鬼子不知在搞什么鬼把戏,似乎早对他们一行人的行动了如指掌,一切都在小鬼子的安排之中。谭智文说的话没错,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与其待在这里最终被小鬼子发现破绽,不如赌上一把,主动出击。
三人个互相看了看,谭智文悄悄做了几个手势,指定各人动手的目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鬼子。
三个人几乎同时拨出锋利的匕首,藏在衣袖中,正准备上楼时,谭智文脑中灵光一闪,低喝一声道:“且慢!陈队长、正龙,把匕首收起来。记住,一会我们只要击晕鬼子就行了,千万不能用刀子,更不能用枪。”
萧正龙不解地看着谭智文,谭智文神秘地一笑道:“两位兄弟,现在情况紧急,你们就别问那么多了。记得按我的话去做,我自有我的道理,一会你们就明白了。”
这时,一个鬼子兵的大头皮靴声响了起来。谭智文侧眼一看,原来是四个鬼子兵中的一个,可能因为内急,正向走道转角处的厕所走去。
机会来了,只要解决掉这个鬼子兵,那余下的三个鬼子,他们三人一对一,不用任何武器,就能徒手格杀他们。
当鬼子兵进入厕所后,谭智文对着萧正龙使了个眼色。萧正龙立即会意,装出醉酒的样子,脚步歪斜着也捱向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