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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混帐又生混帐(1 / 1)

章节名:混帐又生混帐

江南和离正扬吃完粥出来,时间还很早。

离正扬问她;“有什么事想做?一起。”

离正扬大老远来了,按理说江南应该抽出时间好好陪他,四处逛一逛也好。可正赶上手头有事,而且还是她不擅长。经理明确表示让她当一回事,别太晚交过去,否则时间太紧,他没有时间帮着修改。

苦着脸:“是该带你转转,可是今天经理才给我安置了任务,让我做一个投资方案出来。你知道,我很吃力,资料都得现查找,今晚估计要工作到很晚,不能陪你了。反正你节目多,自己找乐子去吧。”

离正扬叹气,就猜到她会做得很辛苦,分明就跟她专业相差万里。其实人有时候适合做什么,大体上有个估量。江南平时整个人思维都懒洋洋,做什么时候敏捷都是有数。

但决对不是这一行,文字或语言类东西好一点儿。

把人拉过来,低下头极认真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真能做得来么?会不会觉得勉强?”

江南不吭声,现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好歹有这么一个职业,就想努力做做看。

可不见得任何努力都是有结果,先不说回报。只是她心里有一道坎,很多时候不知道要怎么过。

离正扬点了下她额头,让她认真听。

“有热情,肯努力,这些都是好。这世上无论什么工作,不怕就是干劲十足。可是,你想,同样努力,做出事半功倍效果是不是好一些?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别人甚至对社会,都是好。做事情忌讳无用功,你说是吧?但如果做一件你本来就不通,或者索性连兴趣都没有,想要达到那个效果绝对很难。”

这一点江南倒是不否认,人若做一件自己喜欢事情,再苦再累都会觉得奇乐无穷,难有倦怠一天。但如果是个提不起兴致,便会时不时抱着一种草草了事心态,想深入努力,不断创也很困难。

虽然说兴趣是可以培养,可有些事情真不是努力就能做得来,就像爱一个人。那些有天赋或者感兴致,比那些得过且过,或硬拉着上阵,绝对强上百倍。

呼口气:“做完这个试试看,如果不行,那我再找其他好了。”

离正扬认起命来。

“得了,我也别过什么夜生活了,方案我帮你做吧,指望你别说一个通宵,只怕一个星期通下来,你能交差也是好事。”

江南不怕被贬低,如今这个大难当头节骨眼不是讲节气时候,指望她真是件十分困难事,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下。

情深义重:“离正扬,你实太讲哥们义气了,我真没白认识你一回。”

离正扬拧着眉头苦笑:“如果时光倒流,我真不打算认识你。”

江南嘻嘻笑着,不拿他话当一回事,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问他:“去我家,还是去你下榻酒店?”

离正扬眯了下眸子:“江南,你问得好se情。”

江南抬起巴掌抽他,兀自做了主张。

“去我家吧,什么东西都是现成,晚上还能煮个宵夜吃。”

离正扬一挥手:“那走吧,上车。”系好安全带侧首说:“我睡你床,反正不睡沙发。”之前睡过一次,对于他身高实太狭小一段空间了,一晚睡下来,全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疼。

“行行,我睡沙发,把床让给你。”

“想让我帮你收拾吧?你好先整理一下,别让我发现什么香艳东西。”

江南愤慨以对:“离正扬,你忒不是东西了。”

离正扬知道江南家住哪里,初来Z城虽然是纪梦溪陪她来,可是,其间他来次数不计其数,她家也去过无数次,自然记得一清二楚。

江南拿钥匙开了门,放包时候,忽然见鬼似哇哇大叫起来。

“完蛋了,我身份证好像忘下午那家店里了。”

离正扬说;“不可能吧,你再找找。”

江南马上把包底朝上倒转过来,里面东西一股脑全部倒了地上。哗啦啦一阵响,太杂乱了,记事本,圆珠笔,手机,钱包,卫生巾,镜子……

离正扬一阵偏头痛。

江南已经跪地板上,如数扒拉了一遍,数过来,抬起头,只差泪眼巴巴地看着离正扬。

“真落那里了。”

马上站起身:“不行,我得马上去找找,别再被坏人捡去,拿着我证件作奸犯科,那样可就麻烦了。”

离正扬按着眉骨暗暗感叹,标准职业病。

正好鞋子还没有换,扯上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南把电脑塞到他怀里:“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对这个城市我比你熟悉多了。你先家里帮我做方案吧,很就回来。”

离正扬把车钥匙给她。

“开我车,你自己小心点儿。”

江南“啊”了一声,风风火火出了门。

离正扬盯着关合门板一阵愣神和感慨,之前她不是这样,虽然生活自理能力差,虽然孩子气,可是神精还远没有这么大条。历过一场劫难,再死而复生,性情就像被重雕琢过。粗略凿刻,避及了那些细微疼,神精变得粗大,整天就这么风风火火,总像对生活应急不暇。

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到陌生城市生活,常常做梦,都会梦到若大城市,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她把自己给弄丢了。怔愣站人群中央心焦如焚,而那一把火又像是烧他身体里,醒来就是无怅然。

江南驱车赶来时,店中还没有下班。

仅有几桌客人,都默默做着自己事情,店里很安静。扑面而来糕点味,泛着丝滑奶甜香。

江南直接到柜前去问:“你好,请问今天那张桌子有没有捡到一张身份证,或者看到什么人捡到没有?”回身指了一下她下午坐过位置。

店员还记得她,下午那个老师一闹,他们都看到了,连同江南这张脸也记住了。

摇了摇头,只说:“我记得你,可是打扫时候没看到你身份证。”

江南不死心,扒着柜台又问:“那我走之后,什么人坐到那里了?认得么?”

店员依旧只是抱歉摇头。

“不好意思,真记不得了。”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你走之后,那个位置一直空了很久才有人坐。那之前我们打扫过,就没看到你身份证。”

江南心想,彻底是丢了,只能开个临时,再回老家补办了。

道过:“谢谢。”转身向外走。

不死心绕过去,打算再看一眼。走过去了,忽然想起什么,又踱步回来。

问店员:“窗边那对父子什么时候离开?”

店员想了一下:“你走没多久,他们就离开了。”

江南寄希望于此,那么近,觉得他们一定能看得见。

“那个客人叫什么?哪里上班?怎么能联系上他?能跟我说一下么?我身份证会不会被他们捡去了。”

“我们只知道那位先生姓秦,小公子比较喜欢吃我们店里甜点,就包那个位置。不过哪里上班,怎么找到,我们就不知道了。秦先生不会时常来,不过小公子时常会和妈妈过来。”

江南看到一点儿希望,两眼放光:“那小孩儿大约都什么时候过来?”

“三两来一次吧。”

江南心里记下来,不过白天要上班,不会总有时间过来。这里离公司不算近,只能下班了过来碰运气试试看。不过能找到还是好,再遥远也比回老家近许多,而且补办一次要几个月,实太麻烦了。

离正扬听到开门声,转首看过去,江南提着两个袋子进来。

过去接过来,打开看了眼,是速冻食物和满满一大袋子零食。就知道她大多时候吃这些现成,指望自己下厨根本没办法裹腹。

帮她冻起来,边走边问:“找到了吗?”

江南指着自己那一张脸:“你看我这张丧气脸,像是失而复得,欢天喜地脸么?”

离正扬折回来,盯着她煞有介事看了眼。轻笑:“虽然不够欢天喜地,也没说糟糕透顶。”

江南坐到沙发上懒洋洋,衣服也不去换。

“是不算太糟糕,回来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好吃。结果发现我根本没带钱,你钱包正好车上,我就用你钞票付帐了,花了你几百块。这乌烟瘴气一天,总算有这么点儿让人愉悦事。”

离正扬坐过来。

拎着一侧嘴角:“这样就能开心了?我要说不用你还了,是不是开心?”

江南没什么表情,气奄奄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还你。”

离正扬拍她脑袋:“无耻之徒。”把电脑拿过来,放到腿上,拿胳膊肘儿撞撞她,示意她看过来。“方案弄得差不多了,你自已看一下。框架要是没问题,我就按着这个方案帮你整理成章。”

江南瞠目结舌:“离正扬,你不是人。”

“有你这么夸人么?”

江南痞笑:“我本来就没打算夸你啊。”

其实她也不是很懂,连基本好坏也不是太能够甄别。但相信离正扬做出来东西质量一定没问题,鼓励他:“按着你思路大胆做就行。肚子有点儿饿了,我去弄点儿吃。”

经理没想到她交上来这么早,不过两天时间,一个成熟方案就已经拿出手了。

看过之后,不说惊为天作,也足足几秒钟没有说出话来,跟他们从业多年老手做出来东西不仅没什么差距,反倒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想江南面前卖弄一番,帮着补足,如今哪里添减,都像是画蛇添足。

若有所思:“是你做出来?”

江南笔挺站着,之前拿到手里时候很高兴,看了一遍也觉得完美到无可挑剔。就经理为之震撼那一刻,心中仍旧有乐不思蜀感觉。可是虚荣也得有个极限,早过了弄虚作假年纪。又不是上学时候,难解题目能抄袭一下都觉得很好,有人带写一篇作文或者答一份卷,觉得乐开花。

这样收获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那个。捡了馅饼,至少说运气好。可弄虚作假得来,跟偷盗有什么两样?总不能让离正扬当一辈子枪手,这样东西一旦她独立去做,只怕永远望尘莫及。

有一计闷棍敲下来,再漂浮梦也醒了。真是越来越幼稚了,不得不说自己脑子真是出了问题。竟有时光倒转,能力退化之感,像是回到了青春年少学生时代。真,她常常有那样感触,有时候一觉醒来,就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觉得自己尚且年少。标准神精错乱。

不得不重思考那个去留得失问题。

坦坦荡荡抬起头:“不是我做,我一个朋友帮我做。说实话,以我现能力,让我独立编写一套方案,我完全没有那样能力……”

她想继而说下去,说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想努力也没有办法,看来她是真不适合这份工作。

这一段时间茶水小妹,她当得很用心了,可是仅止于此。而她又不想当一辈子茶水小妹,真是很难全一件事。

可经理没给她说下去机会,收起来。

“是我问题,考虑得不周全,你之前没做过这行,来公司时间又不久,做这样事确是难为你。不会做没有问题,慢慢来,我可以教你。而且你看,你有这么厉害朋友指点,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做得很出色。”

连江南都不相信自己,经理却敢这样子打包票。退堂鼓话没等说,就湮灭肺腑中。

既然没什么事了,江南转身出去。

经理叫住她:“晚上一起吃饭吧。”

这个夜晚江南虽然没跟离正扬约好,可她还要去茶餐厅等人。已经推脱过一次了,一而再地折上司面子,实不好看,而打她进公司以来,这个男人对她可谓是关照有佳。只得应下来:“好啊。”

中午时候离正扬跑来探班,带了吃过来。

把人叫出去,两人跟地下接头一样,附近店没敢进,坐着他车去了稍远一些,同事步行不会来这里午休一家咖啡店坐下。

江南吃饭,离正扬喝咖啡。

“我晚上跟别人一起吃饭,你自己安排时间吧。”

离正扬盯着她:“男?”

江南含着饭,咽下去才说:“我们经理,那一天你见过。”

离正扬想起那个男人,之前也见过,那天晚上看样子对江南似乎格外照顾。

“他为什么请你吃饭啊?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江南白眼球抛给他:“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做朋友一把年头了,你们都对我没意思,一个初见没多久人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她嘻笑:“不是我贬低自己,我觉得我该筹集一笔善款,去整个容,丰个胸,瘦个身什么,我怎么觉得我女性魅力还不及一只母蚊子呢。”

离正扬眸内光色如闪,低下头喝咖啡,掩去细微情绪。

“这么奢华糜lan志向,还好意思说募集善款,不怕遭雷劈么?而且我不知道一只母蚊子它到底性感惹火哪里,你连这个也嫉妒,可见你真不是一个一般低级趣味人。这样真很不好,毛爷爷一早就提倡舍弃,你很对不起他老人家。”

江南咂咂舌:“离正扬,我怎么发现自打黄宇喜欢上丛瑶,你BL情结无从倾泻之后,整个人精神都开始分裂了。”

离正扬点着一根烟,就着咖啡往下咽。

“黄宇是我前度,我们纷纷回头是岸。”

江南笑话他:“分明是黄宇有了喜欢人,不跟你玩了。”

“都多大了,还玩。人是要进化,不像某些人……”

话没说完,电话响起来。看了一眼显示,自己都讷讷:“谁号码……”

江南盯着他一张脸,看他怎么由莫明转为奸佞邪笑,好看眉眼花枝招展。

“原来是你……今晚么?”看了江南一眼:“有时间……嗯,到时见。”

离正扬简单几言几语挂了电话。

江南举着勺子做恍然状:“艳遇对象对你念念不信忘?”

离正扬掐灭手里烟,催促她:“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吃饭。”

江南兴致勃勃往上凑:“什么类型?长得特漂亮?还是身材特性感?”

离正扬也凑上来:“很想看?都是女人,不怕被秒杀了?”

“秒杀了好,明天我就辞职飞到韩国去,从内至外整。”

“多么了不起。”

离正扬靠到椅背上,闲闲地叩动两下桌面。

“这个模样可以了,不用整挺好。”

整个下午浑浑噩噩,事情很多,都是零碎杂事,反倒累人,跑得腿都要断了。江南体质并不是很好,现很容易腰酸背痛。去茶水间里喘口气,喝点儿东西。

电话响起来,经理打来。

只说:“江南,今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我这会儿外面,被客户绊住脚脱不开身了。我们改天再约好吧。”

江南如释重负,松口气:“没事,没事,你忙吧经理。”

寒暄两句挂断,一下子空闲起来,正好可以去那家店里守株待兔。

顺手给离正扬发了条短信:“我晚上安排取消了,你要不跟美人共度**,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

投出去石沉大海,这些男人都是不好发短信。

正当下班时候却接到他电话。

问她:“下班了?”

江南正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嗯,下了。你有事?”

“你公司楼下呢,过来吧。”

江南呼气,就跟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没见有同事,速坐下电梯下楼。离正扬车子她认识,一出大楼,大步直奔目标而去。

打开车门一坐上来,伸手就去撕扯他耳朵。

“离正扬,你想死?毁我清白是不是?”

离正扬蹙起眉,疼得直吸气。

“我怎么你了?!别给我丢人,注意点儿形象。没看到后面还坐着个姐姐么?有什么怨气回家闹。”

江南眼风一移,吓了一跳。手上力道马上松开,别说,还真是个姐姐。不……那样年轻,不该比她年纪大。果然是尤物,前凸后翘,穿着紧身包屁裙,一览无余玲珑曲线,是男人会中意款。

笑一笑漂亮,浓妆艳抹很适宜。对着江南打招呼:“你好。你就是正扬妹妹吧,真很漂亮。”

江南愣了下:“他妹?”

“正扬说来接他妹妹。”

江南模棱地应了声,不好当着外人面直接打他脸,跟女人问候过。坐回来,悄无声息瞪了离正扬一眼,嘴型示意:“你妹!”

离正扬笑得眉舒目展,满不乎:“你不是晚上没有事,接上你一起。”

江南马上摆手:“谁说我没事,我只是吃晚饭时间没有事了。既然迫不得已上来了,我就搭个顺风车吧,你把我送到雪宫路上一家茶餐厅。”

“我们压根没打算往那边去,你顺什么风?”

江南要下车。

“那我打车好了,你带着朋友去忙吧。”

离正扬一伸手,扣紧她手腕。

“那就顺一下吧,怎么顺还不都你说了算。”

江南回过头冲女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

女人也只是笑笑:“没有。”

车上女人一直安静,只江南和离正扬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

“怎么不跟你们经理吃饭了?”

江南望着窗外,下班高峰期,路面一片拥挤,车速要比平时慢很多。

忙碌一天有些累,懒洋洋,很想打瞌睡。有些跟不上思路说;“啊?啊!我们经理临进有事。”

离正扬侧首看她:“很累?”

“嗯,忙了一天,腿都断了。”

“那个方案通过了么?”

江南正要跟他说这事,看过来:“你说我们两个脑子不够用么,明知道我是只菜鸟,还做得那么有水准,不是注定要穿帮么?”垮下脸:“我实不好说那个是我做,于是把你供出去了。”

离正扬曲指要弹她,凑近去了伸开掌心揉了揉,看出她累得几近半死,不心疼是假。

“猪脑子,没看我收敛着做么,就是怕穿帮。以你实力,做出那样东西有什么不可能?”

江南瞠目结舌,只能说他们公司英精团队,其实本事并没有多过硬。

“算了,反正我思索要不要干下去。”

离正扬直接说:“重投几份简历吧,直接应聘法律顾问。”

江南怔了下,默默转首看窗外,没再说话。

车子打到路边停下。

江南跟两个人道过再见,下车。

离正扬看了一下时间,叫住她;“晚上八点我给你打电话。”

江南没听清,转身:“干嘛?”

离正扬招了招手,车子已经缓缓开走了。

车上一时间只余两人,女人才开口说话:“那个女人不是你妹妹吧?”

离正扬从镜中看她一眼,淡淡:“哦?”了声。

这女人绝对是见过世面,情场中打滚老手。知道即便是个哥哥对自己妹妹也不该是那样宠溺,一路上她看得很详细了,离正扬眉眼中透着爱怜,只可能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情愫。

是情妹妹还差不多。

车子没开出多远,离正扬重打到路边停下。

回过头笑笑:“小姐,下车吧。”

女人一怔,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之前酒吧撞上,一起聊得还算开心,可是再后来发给他可以为所欲为暗示时,就是拿这样端正眉目看人,扔下大把酒水钱,推说有事先走了。

以为是真有事,毕竟对他有兴趣,今天再联系,应下很痛。她也将意思表现得很明显,是想跟他除了聊天喝酒之外有近一步发展。

没想到他竟让她下车。

离正扬伸手掏出钱包,拿出几百元大钞,递给她:“不好意思,自己打车吧。”

女人算是明白了,不过就是拿她当个幌子。进一步是没可能了,把钱攥到手里,索性直言:“你喜欢刚才那个女人吧?又不想让她看出来,拿我当幌子假扮风流?”

离正扬垂首点燃一根烟,请女人下车。

女人甩了车门下去。

车厢内盈满脂粉香,不是江南,她从来不会这么浓妆艳抹。把窗子打开,释放陌生味道。

趴方向盘上,想自己这样何必?可是如果不这样,自己就要装不下去,只怕就要被她看出破绽。

如果有朝一日让江南知道打几年前就喜欢她会怎么?是不是一下子就把人给吓跑了?!

他不想那样,只要可以呆身边,跟她自然而然靠近,以哪一种关系他不乎。

江南进去时候,那张位置空空。

不知道会不会来,只能叫了东西盲目等。问过了,说那对父子并不会每天都来,由其那个姓秦先生,一个月来一次也有可能,只是那孩子比较频繁一些。

盘子中点心都吃完了,一杯咖啡也已经入腹。仍旧没见到那对父子,觉得可能不会来了。

拿上包准备离开。

才起身,店里大门打开。一个极其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儿走了进来。

太耀眼一对人,店中多半客人都望了过去。

小男孩儿还是昨天那一个,长得好看倒没什么惊讶,昨天看到他爸爸样子,就知道是基因好,即便传一丁点儿精髓也能长得有模有样,倾国倾城。没想到妈妈也这么漂亮,淡淡妆,五官都是极俏丽,有一丝纯净妩媚,身材是高挑又有型。

感情一家人都得天青睐,难怪要这么万众瞩目。

秦凉看到了江南,愣了下,小小一个人儿,已经有了爸爸风范,人前冷静而内敛。

可他还是明显认出了江南,加了步伐走到座位上。

女人完美已经堪称造物之神奇,竟连声音都无比动听,一张口宛如琴瑟。

问秦凉:“还是老样子?”

秦凉今天不怎么愿意说话,只淡淡:“嗯”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他能感觉到江南正看着他,本来已经站起来要离开了,这会儿又坐了下来。

钟笑去给秦凉叫吃,一走一过香风拂动。

江南无端端一丝落寞,又像是无从说起。

真是无从说起,关她什么事呢?这女人再漂亮,她也不是拉拉,竟像是被人抢了情人那种悲摧感触油然而生。

压下情绪走过来,知道这小娃有脾气,估计不光是基因好,也随了一些不好德行,例如有人打招呼时冷漠无视。怎么想都跟昨天那男人有一拼,又觉得是害惨了这一代人。

量一开口和颜悦色:“小朋友,阿姨问你件事情。”

秦凉皱了下眉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南心中啧啧赞,离近了越发觉得好看,小小年纪,那一双桃花眼已经电力十足。想不喜欢都难。

到底真心地笑了起来:“阿姨是想问你,昨天你们离开时候,有没有看到阿姨身份证?”

钟笑见有陌生人和秦凉搭话,已经走了过来。

问江南:“你有什么事情么?”

江南忙解释说:“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一问他,昨天有没有看到我身份证。我昨天来这里吃东西,就坐他们隔壁,离开时候把身份证忘桌子上了,店员说没看到,就想问问这个小朋友有没有看到。”

钟笑望向秦凉,似乎是想确认真假,只怕江南会有什么不良企图。

毕竟喜欢和秦秋彦搭话套近乎女人实太多了,由其这么大小姑娘是喜欢,想方设法就会往上凑。故意坐隔壁,然后再上演这么一出戏都是极有可能。钟笑以前见过太多例子,便不得不防备。

江南看她样子似乎不太相信,还想再说。

秦凉已经说话了:“我爸爸看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好了。”

说过这一句,不太自然地重转首窗外。小手微微按着自己胸口,觉得有点儿中邪,很普通一个姐姐啊,不过就是眼睛大了点儿,下巴尖了点儿,皮肤白了点儿,竟像有心跳加速感觉。

他说他爸爸看没看到,他不知道。就是问过他家长才能确定是否被他捡去了。江南继而问:“那怎么才能问你爸爸呢?他什么时候会来?”

秦凉看着她,扯起谎来脸都不红,一派安然镇静,将来必要成大气。

“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说得准呢。”

钟笑不可思议地盯着秦凉,至始至终没有说话。

江南有些扫兴,不确定就表示她还得等。

就想求他帮忙:“那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你爸爸呢?明天我再过来,或者你给我一个电话号码。”

秦凉直接一口回绝:“不可能。”

江南想再问下去,小家伙似乎已经不耐烦。而且点心和饮品都上来了,钟笑叫秦凉:“来吃吧,我们今晚得早点儿回家。”

江南只得识相地退避三舍。

看这一家人似乎很有来头,女人和孩子都这样,见那男人似乎不好说话。就想着要不然算了,再补办一张好了。本来就不确定被那个男人捡去了,一来二去费这些周章,也不见得多省心。

拿上包真打算离开了。

没想到秦凉一扭头却叫住她。

“你不会这就打算放弃了吧?如果一个人连点儿持之以恒信念都没有,你觉得他凭什么成事?你要真想找回身份证,就不防自己问问我爸爸吧。”然后对着她很是郑重其事纠正:“你身份证本来就是假,骗那个老师可以。别想骗我。凭什么要我叫你阿姨?”

江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是一个孩子会说话。不知道他到底多大了,不过定然比同龄孩子心智成熟。

钟笑拉起秦凉小手。催促:“吃吧,之后不是还有事情。”

等江南一走,钟笑才问秦凉:“是昨天吃东西时候遇到?你爸爸不是告诉你,不要跟陌生人过多接触。”

秦凉吃着蛋糕,只说:“她不是不认识姐姐,昨天遇上。”

小家伙回去路上有些惆怅。

钟笑觉得他今天情绪反常,问起来:“怎么了秦凉?今天学校遇到不开心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伸手摸他头,被秦凉躲开。这一点随秦秋彦,不喜欢别人碰触,一切人和事都显得疏离。

秦凉思索再三,欲言又止,到家时候才问她:“笑笑,你说一见钟情是什么样子?”

钟笑愣了下,反应过来就有些想笑。秦凉小小年纪问起这个,实让她很惊讶。却不敢笑出声来,怕惹恼他,想了下:“应该就是见第一次面,就有心跳加速感觉吧。”怀疑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心跳加速,不过秦凉比一般小孩子要聪明许多,简直不能跟同年纪小朋友相提并论,或许真能听懂也说不定。然后问他:“秦凉你是不是幼儿园里有喜欢人了?”

秦凉看了她一眼,不屑,那些鼻涕虫他才不喜欢,一个个跟言情里小白女主似,只会对着他脸蛋犯花痴。

“笑笑,你说我长得帅么?”

钟笑仔细看他,郑重点点头;“太帅了,你长得像爸爸,跟他一样好看。”

秦凉也有忐忑难安时候,不知道他这张脸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不过他是个有内涵人,已经很早就不看动画片和故事书了,可不有接触机会,即便再深邃内涵,别人也看不到。

于是他决定:“我们明天还去那家店吃甜品。”

钟笑反对:“太频繁了,对你牙齿不好。”

秦凉想了一下:“你给爸爸打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钟笑把秦凉哄睡了之后,洗过澡,然后坐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给秦秋彦打电话。

“今天累不累?”

秦秋彦停下手里工作,起身站到窗前,摘下平光镜,望着玻璃窗上朦胧不清影像。

岁月雕琢之后,风华绝代一张脸。白驹过隙,时间过去了,女人脸上留下是沧桑,男人却只有稳重。

声音微许倦怠,沉沉道;“开了一天会,才喘一口气。”

钟笑嘱咐他:“注意身体,再忙饭也得好好吃。”

“我知道,秦凉睡了?”

“嗯。”钟笑觉得夜静下来,这样跟他聊天时候有一丝温馨。“秦凉让我问你哪一天能回来。”

“他问还是你问?”

钟笑笑了声:“我们两个都问,他今天明看着情绪不高,估计是想你了。”

秦秋彦过去端起刚泡好咖啡,浅浅压了一口。

“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两天也就回去了,看样子会提前结束。”

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秦秋彦还有工作。钟笑也不想闲聊这件事上占用他太多时间,秦秋彦是个工作狂,这一时耽误了,肯定要一鼓作气补回来。

江南觉得自己中邪,白天对离正扬提议保挂沉默,其实自己心中还是一直记挂着,逃避了太多次,自己也累了。不过就是翻过一次船,栽了一个跟头,被判刑是个有案底女人而已。

却没谁能剥夺她做与此相关工作一辈子,套紧束缚她,其实只是自己。管档案中记录下这么一笔,找工作一定会受到影响。不过,不偿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呢。

不想触及那些疼,就一直避而不谈,以为可以一辈子。兜兜转转,举步维艰时候,觉得既然都是硬着头皮,为什么不偿试一种比较有望呢。何必要这么麻木不仁活着,她不过就是受过一次刑事处罚,又不是十恶不赦。没必要连自己都要跟着一起苛责自己,枷锁那么沉重,喘不过气来,就松一松。

社会再残酷,总不至于情理不分。

没吃晚饭,还是先前店里吃那么一块蛋糕。抱着电脑到沙发上发简历,吃饭事就彻底抛之脑后了。

离正扬八点准时打来电话。

江南早忘记他之前说过要打来事,以为还有美人作倍。声音下意识放低:“你说话方便了?”

离正扬哼了声:“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江南实话实说:“还能想什么,我以为你沉迷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听他这个语气,看来不是了。就问他:“没跟那女人一起?那你做什么呢?”

“你家门口呢。”离正扬字正腔圆。

江南马上跳下沙发去开门,见到离正扬斜靠她家墙壁上。一身酒气,挂掉电话皱起眉头:“才从酒缸里爬出来?怎么喝这么多。”

离正扬一喝醉了,脾气便格外好,温温笑个不停。手臂往起一抬:“江律师,搭把手,把我扶进去。今晚睡你床。”

江南老大不高兴:“酒店那么舒服还来我这里抢床睡。”没有办法,难得见他醉成这个模样,吃力地把人扶进去。

“跟谁一起喝啊?”

离正扬哼哼:“自己,太痛了就要喝一点儿,醉了痛。”什么知觉都要没有了,岂不是痛。

江南骂他:“有病。”

离正扬是个显少会失了风度男人,即便喝了酒。这一次喝真是有些多了,头疼又恶心,去洗手间吐了两次,才稍微好受一些。

江南只得放下手上事去照顾他,拿水让他漱过口,把人扶到卧室去,帮他擦干额上汗。安抚住:“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离正扬一伸手紧紧攥住她手,江南想抽回,他却无论如何没有放开。

江南狐疑:“怎么了?”

离正扬定定看着她,良久,慢慢放开,仍旧没有说话,眼中光色一点点暗淡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她不行,他也不行。她没有爱上他,他也不能爱上她。他们都有不想背弃,便只能如此。

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你和纪梦溪怎么样了?”

知道纪梦溪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江南,对她呵护有佳,给她关爱并不比他少。相比而言,纪梦溪有可能一些。至少那个人对薄南风没有任何承诺,怎么样都无所厚非。

江南拿他没有办法,真是喝多了,不明所以,怎么又扯到纪梦溪了。拍了拍他:“行了,睡觉吧。别吐我床上,否则明天给我换套。”

离正扬眯着眸子讷讷:“江南,你心呢?”

江南怔了下,再看他,已经转过身去睡了。

她拿着毛巾出来,知道离正扬喝多了,都只是不经意间话。可她还是很忌惮这一句,是啊,她心呢?觉得很早就已经没有了,被掏空了,连自己都要扑捉不到。

晚上睡得不安稳,做了恶梦,连哭带喊,后是被离正扬叫醒。

捧着她脸,一脸担忧:“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江南愣愣地平躺沙发上,天花板上灯很亮,照进她眼瞳里,像是花白一层冷霜,也像雪。她仿佛看见自己大雪纷飞中努力奔跑,一直奔跑。本来很开心,后却成了一场无望追逐,想要抓住很多人。他们通通不见了,那么多人她生命里来了又去,都是跟她亲近,无比亲近,后却通通被她给弄丢了。

仿如这一辈子都要找不回,即便是睡梦中,她一样很害怕,怕得泪流不止,怕得心脏痉挛。漫天雪地中,四肢抽搐麻木,无力反抗,亦无力生还,只能任自己生生冻死这里,让那么一场荒凉大雪将她埋葬……

这样一段反复辗转梦魇,竟是要折磨她一生一世。回忆起一次,就要咬牙切齿痛恨自己一次。为什么这样无能?连珍爱东西都守护不住?恨自己不爬起来,恨自己没有无穷力量……

离正扬知道她梦到什么了,也知道她是如何恐惧痛苦。看她出了一头冷汗,轻轻摩挲她发顶,告诉她:“是梦……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把人拉起来抱到怀里轻轻拍打。

江南很安静,不哭也不喊了,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时不时抽搐一下,亦是无比安静。

这样一声不吭坐了很久,直到离正扬将人重哄睡。不让她再躺沙发上,抱进卧室里去。坐床边守了很久,确定她不会再突兀醒来,才起身出来。

知道有些事情永远是恶梦,生生不息,永不会磨灭。只是心疼她……

秦凉今天过来得早,一放学就来了。钟笑那个时候没有时间,秦秋彦助理去接他。没回家,车子就直接开到了这里。

实则助理有些无法招架小少爷,孩子只跟秦秋彦一起时候还有些乖巧,毕竟秦秋彦那个冰冷性子,没有人真敢忤逆他。但其他人面前,秦凉也是个冷硬性格,小小年纪不好打发。

助理甚至不敢跟他靠得太近了,就坐一张桌子开外地方看着他吃,以免影响到他情绪。

秦凉一口口吃很慢,时不时向门方向张望,像是等人。

觉得她该是不会再来了,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什么持之以恒劲头,那些东西他也不过就是听秦秋彦说。而且还是一张假证件,没人会为了那个东西执着。

扫兴,本来是喜欢吃糕点,忽然食之无味了起来。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角,正准备要走人了。

却见江南悠悠走了过来。

江南自然不认识秦秋彦助理,本来那张脸就长得跟个路人甲似。她四处看了看,既不见他那个桃花蓁蓁爸爸,也不见他那个艳光流转妈妈。还很纳闷,这孩子是自己过来?

这样想着时候,已经蹭了过来。

“小家伙,你自己过来?”

秦凉本来有些脸红,想转首窗外。听她一个称呼,有些恼,小眉毛一拧,冷冰冰跟她纠正:“我叫秦凉,你可以叫我凉。”

太亲密了,说出来,自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小奶娃心思江南怎么懂,她本来也是个神精比较粗大主,况且男人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助理见江南已经坐过去,就要起身,被秦凉一个眼神压制。

如果此刻有谁敢过来破坏了这场有些驴唇不对马嘴聊天,秦凉一定会怂恿秦秋彦将他开除。他很是恶毒想。

江南马上态度良好地改正:“好好,我尊重你,不叫你小家伙,叫你秦凉好了。”

看他儒雅吃东西,凑上来:“那你有没有帮我问问你爸爸,他到底拿没拿我身份证。或者没没有看到?”她可真怕自己一觉醒来,就成通缉犯了,闻爆出有人拿着她证件为非作歹,烧杀抢掠。

她本来就是个有案底人……

秦凉抬起头:“我爸爸还没有回来,你明天再来试试看吧。”

江南头疼,她从公司爬到这里不算近,由其又是坐公交车来,下班时候挤得要命。

“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帮我问一问么?”

秦凉盯着她:“怎么?让你来问一问,你很难为?这不是你自己事么?”

江南语结,不知这是哪个混帐东西教育出来孩子,竟也是个混帐东西。

果然混帐又生混帐。

第一次跟一个不大点儿孩子讲情理,业务不是很熟稔,江南只得保持自己心平气和。

“我知道是我自己事,这样也挺麻烦你,不过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或者什么时候会来,我不是不知道么。况且我需要上班,也有点儿忙,就是一句话事,你要能帮我问一下,我也不用来烦你了,你说对吧?”

对什么对?秦凉巴不得她天天来烦他,好烦死他。不是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都能拥有这样待遇,瞧她那副嘴脸?分明是不知足。

“如果我帮你问,我爸爸也一定会发脾气,你还是自己问吧,他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江南不知道一句话事,他爸爸有什么好发脾气,真是古怪一家人。

拿他没有办法,可小孩子又长得秀色可餐,看着还挺可爱。江南没有立刻离开,想着躲过下班高峰期再坐车回去。

跟他玩游戏,拍拍手掌引起他注意力,见秦凉拿无聊眼神看过来了,笑着说;“我会魔法,你信不信?”

秦凉哼了声,拿他当两岁小孩子么,他已经四岁了。

“不信。”

江南笑着;“不信你就看着。”

正好有人从身边经过,已经走出几步远。江南小声说:“信不信我一指他,他就会摔跟头?”不等秦凉说信或者不信,伸出手指一点,小声嘟囔:“摔。”

男子果然不负重望地往前一个踉跄。

江南抿着嘴巴笑起来。

秦凉真有点儿惊讶,不相信竟是真。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眼再多也很好骗。哪里是什么魔法,不过就是之前看那人鞋带开了,竟有那么不利索人,两只脚都开了,却全然不知,拖着长长两根,另一只脚脚底下踩过来踩过去,不绊倒才怪。

两次见面秦凉表现都跟小大人一样,第一次有他爸爸场嚣张,视若不见公然品评她。

江南这一刹心里有点儿痛,偿到了甜头就想再震一震他,兴许会被她折服,俯首称臣。今天就帮她问一问,也省着她再来回跑了。

告诉他:“我会东西可多了。”从包里拿出一只笔,又说;“我可告诉你,这世上能焚身不仅是欲火,信不信我把这只笔变成火把,你若是不听话,一下就能把你给点了?”

秦凉有些震惊,倒不是害怕,不想光天化日竟有如此嚣张女人。

头顶响起凉凉一声:“你想把我儿子点了?”是男子特有低沉磁性嗓音。

江南马上头皮发麻,连脑袋都不敢抬了。

下巴上微微一凉,有手指扣上来,抬起她下巴,不出所料,果然是这孩子爸爸,那个如花似玉冰雕男。

盯着江南,目光犀利,平光镜后狭长眼眸如星子般闪烁。

动了动嘴角:“那之后呢,你是打算赔我一个么?”

江南很有骨气干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嗯?”

“……”江南垂下脑袋,很难再有什么意思了。

秦秋彦仍旧盯紧她,飘飘说:“你那么想点了一个人话,不如用你欲火焚了我得了。孩子还小,实经不起你这么吓。”凑近来,江南看清他嘴角一抹笑,很邪气,弯弯浅浅。“而且你要赔,也不能即刻给我生了这个大儿来吧?”

江南脸面爆红,打心眼里骂他八辈祖宗。

奶奶,他这是调戏,**裸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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