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被无数血绫包裹的烈老竟然从众多血绫的间隙缝中伸出一只手指,在虚空中一阵刻画。
“砰…砰…砰…”
突然响起无数爆炸之声,爆炸的来源竟然是那些破烂的傀儡部件,爆炸威力却如此惊人,刚才因争斗而散落一地的傀儡部件却难以估计,其爆炸之声连绵不绝。
血灵大阵化作的血色水流被爆炸的威力炸起无数水花,血色水流更累次变向断流。
巴通见此不解地问道:“这千机阁的傀儡为何会爆炸的?这威力恐怕连结丹期修士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吧?”
王衡道:“这就是千机阁赫赫有名的傀儡,每个傀儡部件的构造都十分精密,其内更刻有阵法以防别人偷学,必须按照顺序拆解,阵法才安然无恙,否则便会爆炸,现在爆炸威力的确能连结丹修士退让,但这些傀儡只是下品而已,若是中品以上,恐怕这些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过对付他们却要用中品傀儡却有些小题大做,现在他们只不过将伤害平分每个人身上,但也只能撑下一时半刻,这些傀儡部件其实可以交回千机阁回收利用,也凭此换回一些财物,但是像这样引动傀儡内部阵法逆转,令傀儡内部能量爆炸释放,被引爆后便成废物再也无法回收利用的价值,这引爆之术只有少数人被赋予,其付出的代价甚大,不是用灵石就能买到此法,此法的突击效果正是扭转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听闻唯有对千机阁有恩的才会授予此法,因此不少修士加入千机阁效力务求得到此法,烈老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砰…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烈老却在血绫的包裹下似乎没受到任何损伤,反之血灵大阵所化的血色河流在傀儡部件的爆炸冲击之下,分成数十道支流之后再也没有凝聚在一起,但仍然向着同一方向前进。
忽然血色水流的前头被一道黄色的光幕拦下,阻挡水流前进的步伐,任凭后续水流如何猛力地向前冲刷也无法突破黄色光幕,不得不改变方向向两边横移。
此时原本被血绫包裹着的烈老突然从里面撕开而出,双眼红丝已经消失,面带狞笑地看着被光幕拦下的水流,双手掐诀后朝水流方向飞奔,随后那光幕竟然向两边无限延伸,若能从高处望下,就会发觉光幕居然首尾相连,成一圆状圈中里面一切事物,切断水流的一切后路。
远处王衡巴通清楚地看到在那发着黄色光幕的树上有一颗佛珠镶入树身中,正是刚才烈老所带的项链中的一枚,随后每一片光幕连接处的树上都有一枚佛珠镶入其中,一共一百零八颗,王衡见此不由道:“画地为牢!”
烈老提着戒刀看着前方众多傀儡前仆后继地追上水流后纷纷自爆,终于无数水花飞溅而出时,一名名血圣宗弟子无奈的被爆炸之力打回原形,烈老见此连忙追上将那些被爆炸之力逼出的血圣宗弟子一刀刀砍下,一时间血流成河,完全分不出哪些是血圣宗所化的水流,还是被烈老砍于刀下的同伴所流的血液,面对接二连三遭受打击的血圣宗等人面对烈老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砰…砰…”
无力应战的血圣宗等人竟然在烈老戒刀砍下前一一自爆。
面对这是一场强弱悬殊的争斗。
面对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面对同伴临死前的痛苦。
这是唯一的手段。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就算不能伤害敌人,也要将众人从绝望的情绪中拉出来!
死是可怕的。
无人愿意卑微的死去。
如此死在别人的手上却是一种耻辱,是一种胆怯。
如此死在别人手上只会助长敌人气焰,降低同伴的士气。
这是帮凶的行为!
如其这般懦弱无问的死去,还要带上帮凶的罪名,倒不如在最后的人生为自己做一件事,一件正确的事,一件令同伴无惧令敌人无奈之事。
现在一场集体自爆正赤裸裸地上演。
就这样打乱烈老原本将血圣宗等人围而杀之,让众人精神崩溃的计谋。
烈老看着眼前的一幕冷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烈老在血圣宗的集体自爆下竟然毫发无损,只是提着戒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如此姿态,如此漫不经心,如此的视生命如无物,从容地行走在别人用生命来开拓的道路上面不改色,以此无惧的姿态告诉众人。
‘我不怕,应该感觉害怕的是你们!’
从无奈到无惧,烈老只是靠行动来说明,然而血圣宗等人见此也由刚开始的无惧渐渐变成现在的无奈。
面对这样的敌人连同伴自爆都毫发无损,那么自爆还有意思吗?
不少人已经产生质疑的想法,但自爆之声还在继续。
能逃么?
四周已经被光幕包围没法逃出。
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卡擦。
一名质疑者已经被烈老砍于刀下,手腕微抖便将其四肢与头部轻易地从身体分离而出。
如此的举动就是要告诉血圣宗众人。
‘任何花巧的招式在力量绝对强大之下也会分崩离析。’
其死者的伴侣不由得含恨冲出,挥舞手上的剑,欲与烈老同归于尽。
烈老冷眼看着来人,只是一刀便结束了此人的生命。
“砰。”
那人竟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握着烈老持刀之手然后自爆,飞溅的鲜血已经将烈老染成一名血人,其头顶的红色的‘狱’字在血液下更显得异常狰狞。
在此刻生命竟如此脆弱,如此这般地结束。
是的,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在自己的选择下死去。
是面对还是逃避,其结局一早注定。
只不过你可以去选择其过程而已。
是的,人总会死去。
这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但是你可以选择怎样去活,如何去活。
那怕只有一年、一天、一个小时,你都可以选择如何去活。
现在留给血圣宗等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但只要还有时间,就可以去选择。
选择一个不后悔的人生。
选择如何去活,为谁而活。
不是么?
自爆仍在继续。
其实死亡也是活下去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这种方式略微不同。
是用生命的结束来传递活着的人要活下去的信念。
为活着而活着。
此刻有什么言语或行动比死亡的警醒来得更直接而有效呢?
情绪是会感染众人的。
不论哀伤、高兴、愤怒、憎恨、思念、惊恐等都会感染众人。
从无惧到无奈,再又变成无惧,血圣宗等人经受心灵上的起跌浮沉,得到难得的心灵洗练,若今日不死,日后这些人必定大放异彩,但首先要在这场战役中活下来,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活下来更重要的。
生命仍在继续。
自爆也在继续。
悲剧依然继续。
巴通见此不禁问道:“以烈老的实力是可以阻止他们自爆,留下这些人也有一番研究价值啊,为何放任他们自爆?”
王衡道:“这血圣宗里分三个派系,药、毒、分身,药系和毒系都是通过摄取物质融入体里,药系的整个人体和血液里都包含无数补药成分,因此在战斗中经常利用自身比敌人恢复得快的有利因素跟敌人打消耗战,毒系的就是整个人体和血液里都含有毒素,对敌之时让人防不胜防,其用毒之强更胜其它用毒的门派,就算是药王谷、百草堂、万毒门、万蛊窟等都只是专研药或毒,有人曾说到‘会用毒的就会解毒’,其实不然,现在的门派会用毒的在用药的本事只是皮毛,能调配出自己毒药的解药者更是凤毛麟角,因此也有不少用毒高手死在自己所配制的毒药上,而用药的高手能解天下毒的也不多,因为在解毒的前提下,必须要了解其毒药的成分才能解毒,这辨毒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具备的,但是血圣宗的药、毒两系互补长短,完全以身试验互饮对方血液,药系从自身中毒到解毒其本事也会不断增强,而毒系有时候也会中毒太深要依靠药系才能活命,其用毒的本事会在自身的血液中的毒素会比药系的药性中和还是能技高一筹,所以血圣宗的药、毒两系是互相进步,互相依存的,有时候用药的也可以杀人,用毒的也可以救人的道理一样,而现在血灵大阵里不断自爆的应该是分身一系的,所以烈老才不会出手阻止他们自爆。”
巴通追问道:“分身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起码要有结丹期修为以上的修士才有能力培养一具分身,这血圣宗的分身可是有什么特别的?”
王衡道:“这血圣宗的分身可是有别与我们现在能理解的分身,据我们调查推测得出这些分身恐怕是利用人出生时的脐带和胎盘孕育而成的。”
“啊!”
巴通仿佛比这一秘闻吓得惊叫一声。
王衡继续道:“这秘闻可是跟踪不少血圣宗弟子得出的结论,而且当我们尝试捕抓这些血圣宗弟子后却一一自爆,因此我们得出结论是这些分身脱离本体的控制后便会自爆,说明他们戒心十足,不愿将宗门之事透露甚多,而且自爆十分果断,是真的不愿落入我手调查还是这些分身炼制容易才如此果断呢?
巴通道:“原来如此,竟然不是本体,所以烈老也没出手阻止的必要,那么阵中的程顺心也是分身一系吗?”
王衡摇头道:“这些分身恐怕就是血圣宗宗主的后手之一,至于程顺心究竟是三系中的哪一系,现在看来分身一系的可能性最少。”
巴通问道:“为什么?”
王衡道:“如果程顺心是分身一系,现在血圣宗等人也没必要积极地鱼死网破啊,竟然不是本体死了又何妨。”
巴通道:“会不会是拖延时间,分身在这里拖着我们,本体却已经进入十万大山内围了吧?”
王衡道:“这不可能,一是程顺心至出现在小镇上便遭到我们监视,二是十万大山可不是一个练气期之人独闯的,里面可是有相当于人类结丹期、元婴期修为的妖兽,三是这十万大山外围可是遍布我们的眼线,任何人或团队都在我们的监视下,现在并没有人或团队进入十万大山内围,所以……”
王衡略微停顿,脑海回想着李阳的话语黯然道:“身为血圣宗的大小姐恐怕也知道这是一场天大的玩笑,又或者其父留给的后手足以令她在十万大山里化险为夷。”
王衡又道:“但她的后手是什么呢?为她护航等人都一个接一个自爆,她还有什么依仗能活着走出十万大山?有什么依仗能对付现在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