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擦黑,樊文俊就回来了。今天带回一只红烧猪蹄来,倘若那个人儿还守在屋子里的话,他就决定自己吃。
“‘奶’‘奶’,今晚怎么吃的这么少?是不是奴婢做的不合口?”卧室里紫鹃小声的询问着把脚丫泡在盆子里,发了好一会儿呆的人。明知道主子有心事,紫鹃也只好这样问,水都凉了吧?
“啊?你说什么?”走神儿的人抬起头,茫然的问。
紫鹃一怔,赶紧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次。
“不是的啊,你看我最近这‘肉’长的,再不少吃点,都成杨柳粗腰了。”小菲不能跟紫鹃说实话,随口的胡扯着,一只手没忘记在自个腰间捏了捏。
紫鹃辨不出主子的话真假,眼睛却往她腰间看了看,好像跟原来一样啊,哪里长‘肉’了?
小菲笑着擦了脚,刚套上鞋子,紫鹃就弯腰去端洗脚盆,她也就没有跟着抢。跟着紫鹃出了卧室,叮嘱她给铁蛋再加‘床’被子,这才栓了‘门’转身回卧室。
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拿下头上的珠‘花’和一枝银钗,一头乌发散开来,也没有心思梳理,就起身走到供桌旁刚想跟着灵牌念叨几句不能跟活人说的心里话,眼睛也就看见了窗台边摆放的罐子,旁边还有一个绢布缠裹的细长的东西。
“什么啊,越来越正规了?越来越上档次了?”小菲嘀咕着,伸手把罐子捧到身边,掀开盖子就看见了里面那‘色’泽‘诱’人的红烧猪蹄儿来。再拿起那细长的东西,解开绢布才看见里面竟然是一双筷子,好像是银质的。
不管怎么样,小菲此时忽然就有食‘欲’了,天大的烦恼吃好了再想。回身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供桌前,拿起筷子挑了一块猪蹄。咸淡刚好而且一点都不油腻。
“看见没,这就叫做有人缘儿,馋你好像不地道哈。”小菲神气的对着灵牌说着,伸出左手拿起刚刚包筷子的绢布把灵牌遮住。
“没想到这小子心还‘挺’细的,还知道给准备筷子。”小菲边吃边夸奖着,同时也有点后悔,刚刚去闩‘门’的时候不啰嗦,恐怕就能逮着姓白的人了吧。
猪蹄吃掉少半个后,她拿着筷子‘插’起来,猪蹄么就得啃才过瘾呢。
衣橱里的樊文俊看着卧室里吃得正香一点淑‘女’样都没有的人。眉头是皱着的,嘴角却是上扬的。下次再买什么吃食,应该买两份。跟着她一起吃,味道一定不一样。
可是她今个到底怎么了?好吃食供着她怎么好像还犯愁了呢?樊文俊想着刚刚回来时,看她洗脚走神儿的模样很是不解。决定等下叫大勇去打探一下,府里究竟又出了什么事?
念头刚一出来,樊文俊就觉察到身后的密道里有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没有要紧事的话。大勇不会这么急。于是,樊文俊退出衣橱关上机关,就看见大勇站在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起走回到密室里,樊文俊才开口问;“什么事?”
“回爷,小的刚刚知晓,分家了。跟那边分家了,手续下午都去衙‘门’办妥了,那三间铺子也。也没了。”大勇越说声音越小,眼睛也不敢再抬头看主子。
“说详细点,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又‘逼’迫太太了?”樊文俊恼火的问,这个恼火不是因为跟二房分家,出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过分家的念头。但是娘亲都不同意。他恼的是,那边的人定然又用什么事‘逼’迫娘亲了。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因为那三间铺子,那边的人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刘掌柜贪大头银子的事。老夫人找了太太过去说把铺子‘交’予二房打理,日后等文涛少爷大些再还过来。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老夫人刚一说不是为了照顾这边的孤寡弱小早就分家的话,太太就说不连累他们,分开也好。”大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并且告诉主子,西山镇那些租不上好价钱的田产,还有那荒山都归了大房。
樊文俊双拳紧握脸‘色’‘阴’沉的躺在软榻上,他真的想不通,这次为何娘亲就要分家了呢?再想到卧室里的那个刚刚犯愁走神的样子,隐隐的,他老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进府后,发生了很多事,也改变了很多事。最让他介意的就是,娘亲竟然接纳了那个野孩子?他是真的想不通啊,怎么可能呢?也亲眼看见了娘亲对文涛那小子真的很亲近,那眼神是他多熟悉的啊!
还有就是娘亲最近‘性’子也变化很大,他偷偷去看望的时候,竟然听不到她叹气,跟阮婆子也有说有笑起来。樊文俊心里其实很矛盾,以前看见娘亲整日的悲伤,他会心疼,真想到娘亲面前对她说,莫要再伤心了,儿子没死。
现在看见娘亲心情好起来,他的心里却有点别扭,感觉娘似乎忘记了他这个亲生儿子。好在,现在因为卧室里的那个‘女’人,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然真的不知道这不能见光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樊文俊不明白,那个在吃猪蹄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法力,竟然能改变她身边的人?就连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也被她影响着么?左思右想的好一会儿,樊文俊也没理清脑子里‘乱’‘乱’的思绪。
分家就分家吧,产业都被他们吞了那不过都是暂时的。等自己查清一切,会叫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加倍偿还回来的。分家后,娘亲得到那些贫田也不是坏事,起码那边的人不会再费劲心思的算计为难娘亲了。
樊文俊在心里暗暗的对娘亲和妹妹说,再忍忍吧,再委屈些日子吧,以后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他在密室里纠结这些的时候,卧室里的人已经把一只猪蹄解决掉,心满意足的处理掉骨头,还心情愉悦的用悬在炭火盆上水壶里的热水清洗了装猪蹄的罐子。
洗好的罐子仍旧放在窗台边,倘若姓白的再来,也好拿走。这个她到不担心紫鹃会看见,一个罐子而已,紫鹃发现的话就说阮婆子送补汤就行了,反正也不是阮婆子每次过来,紫鹃都在场。
吃得太饱了,小菲背着手在屋子里转圈圈。继续的想走还是留的问题,年一过就开‘春’了,时间一晃很快的。这个‘肉’身的年龄好像是十五岁吧?年轻的很,要不自己就留下来帮王氏他们娘几个一年?
不是有了田地还有荒山么,正好拿来实践一下自己的特长能不能在这古代发挥?可以的话以后离开,也有了经验,不是有了养活自己的资本么。
迟个年把再离开应该不算迟,那是也就十六岁,应该也算不上大龄剩‘女’吧!小菲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帮他们一年,也算对他们的一种回报,再离开的话心里也不会太内疚。
“恩,就这么决定了。”小菲停下脚步,定下心来。毕竟以前想过就留在这里算了,开解王氏改嫁,自己招入赘的想法都是不切合实际的,这是什么朝代啊,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况且现在还有个细心体贴的好邻居,真的离开的话,小菲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唯一可惜的就是,当日在山‘洞’,姓白的有点不地道,早点出手相救的话,说不定自己现在还能考虑试试跟他谈个恋爱。
现在即便姓白的再对自己好,小菲却怎么都不会忘记那件事,觉得他只能做哥们儿,夫妻那是绝对不行的。夫妻是什么啊,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当然要挑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心里完全没有芥蒂的才可以。
那只蛤蟆,晕,小菲你吃饱了撑的吧,干嘛好端端的又想起那只蛤蟆?小菲懊恼的伸手在自己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劲儿没掌握好,大了点,疼得她边咧嘴边用手‘揉’。
还是想点别的正经事儿吧,既然决定留下,那么就有留下的打算。最好亲自去西山镇看看那田地的状况,还有那荒山。一百多亩的田地,‘弄’清土质后,种上适当的农作物,那就发了。
还有那荒山,只要能长出草来,自己就有办法叫它生银子。哼,经营店铺不在行,田地上的事儿小菲还真的不怕。到时候只怕二房的人会更更眼馋啊,后悔死他们。
小菲越想越兴奋,根本就没有睡意,盘算着天亮就去跟王氏商量,去西山镇看看情况。好好的了解一下,然后早作准备,大干一场。最好再找姓白的,问下他不忙的话给自己当次保镖如何。
那家伙应该会答应的吧?小菲现在就想到里院招呼那家伙,今晚猪蹄都送来了,人应该在家的。不对啊,姓白的对自己这么好,又送烧‘鸡’、卤牛‘肉’、红烧猪蹄儿的,他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那可不行啊,找机会跟他说清楚,小菲忽然警觉起来,很担心很担心。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真有那意思的话,以后就算送龙‘肉’来自己都不能吃了。话不能‘乱’说,东西也不能‘乱’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