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外面的雨依旧不大不小的下着,樊文俊又进了卧室。小菲等紫鹃收拾碗筷的时候,让她和自己一起把上次买苗木带回的蟹爪兰和仙人掌从走廊搬进外间。
因为先前看着樊文俊脸‘色’极为不好的放下碗,小菲放弃了下午跟他聊天的打算。不如试试自己的嫁接手艺怎样。
本来呢,紫鹃留下来看也没什么,可是怕卧室里的人万一睡着后有点啥动静,那可不太好。所以,小菲叫紫鹃回她自个屋子去了。
紫鹃站在‘门’口,看看天,又回头看看摆‘弄’盆子里东西的少‘奶’‘奶’,眨巴眨巴大眼睛,关了‘门’走开。
主子今个的确有点不对劲儿,中午那一瓷碗的饭,可是主子每次饭量的两倍多呢,竟然只剩下一点了。还有那四碟菜,也都吃的见盘底了。
人都说干了体力活,饭量才会大增啊,这两日下雨,少‘奶’‘奶’也没干啥啊?就做做噩梦也能那么消耗体力?
紫鹃不知道,倘若不是她主子惹了某人生气,没了胃口,又怎么会有剩饭呢!虽然觉得不对劲儿,但是紫鹃才不会怀疑到别的事情上去,不过是胃口大了点而已,她的这位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人呢!
小菲进了卧室,见那人又躺在了‘床’上,也没说什么。径直到橱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定制的一套嫁接用工具。
“你做什么去?”樊文俊见媳‘妇’不理会自己了,有点郁闷的问。
“移‘花’接木,你见过么?”小菲笑着问。
移‘花’接木?倒是听说过,难道真的可以?樊文俊不信,可是看着那人儿脸上的笑意,他还是坐起身跟到外间,也就看见了地上的几盆东西。
这也叫‘花’?樊文俊皱皱眉头。
仙人掌买回来后。小菲就连夜分了盆,现在成活的很好,她要用来做嫁接的母体。打开盒子,拿起一柄看着就锋利无比的小刀,开始在蟹爪兰前比量起来。
小心的割下几片后,放在一边,然后拿刀在仙人掌的顶端划开一道小口子,再把割下来的蟹爪兰叶片塞进切口里,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把嫁接的位置缠裹好。然后‘弄’下一片。
“‘女’人家无聊可以绣绣‘花’什么的,胡搞这个做什么?”樊文俊看得是莫名其妙的,就算盆子里那两样植物不好看。也不用这么祸害吧?
“看看你就没见过世面,等着快过年的时候,开了‘花’我送你一盆就知道本姑娘的能耐了。”小菲很自信的说着,又动手‘弄’另外几盆。
什么跟什么啊,嫁人了还自称本姑娘?还能耐呢。确实有能耐,一百多亩田,种啥不好非得异想天开的种没人敢种的水稻?
有经验的老农都说了,水稻哪是随意哪里都能种的?秧苗是成了,只怕到时候收到手的是一百亩的稻草吧。
得,那时候这‘女’人说不定会去买些牛羊来放养呢!樊文俊现在已经连带着埋怨自己老娘了。年纪也不大,就算心善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份上,任由这败家娘们儿胡闹吧!
樊文俊记得。爹还在世的时候,自己做事欠妥,爹教训完了娘又会再训斥一遍的,怎么对那‘女’人就例外了呢?
哎,不管大户人家。还是小户人家离开男人就是不行的!想到这里,樊文俊觉得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重大无比。
“别傻站着啊。来帮我。”小菲无意中抬头见身边的男人拧眉头走神的样子,以为他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心里一个不忍招呼他参与。
樊文俊回过神来,话倒是听明白了,有心拒绝。他是堂堂男子汉啊,怎么能听她差遣鼓捣着玩意儿呢?但是脑子里是这样想的,手却鬼使神差拿了桌面上的布条学着她刚刚做过的样子,把接口处缠裹好。
“嗯,不错么,孺子可教也。”小菲看见他做的很好,摇头晃脑的表扬着。
樊文俊得到表扬,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可是抬头对上对面人那老气横秋的样子,赶紧硬生生的把笑脸收了回去。
小菲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抿嘴一笑继续摆‘弄’,樊文俊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干刚刚做过的活。
樊文俊此时有点奇怪,也不是在什么风景好的‘花’园,更不是做什么琴棋书画的文雅之事,可是怎么心里的感觉就这么越来越舒坦呢?
做到后来,小菲把刀递给他,叫他在仙人掌上‘弄’切口,然后在蟹爪兰上割叶片下来嫁接,她拿布条缠裹。
“这个叫仙人掌,这个你看看叶片像什么?”气氛正常了,小菲考他。
樊文俊盯着蟹爪兰的叶子使劲看,也说不出像什么来,却也不肯承认自己不认识。
“你看像不像螃蟹的爪子?”小菲不在意,笑着问。
对哦,可不就像么,樊文俊觉得名字起的还真贴切,轻轻点点头。
“这个叫仙人掌,它的生命力很强的,即使在沙漠那样的环境里,也能长的很好。这东西可是好玩意,他日你若是沙漠中,没水喝了,见到它可以食用的。
它也会开‘花’,而且很大朵的,很好看的。还有啊,这东西还是‘药’材,清热败火,倘若你屁股上哪里长了疔疮,就‘弄’点这东西砸烂糊敷上,保管你好的快。”小菲很耐心的介绍着。
樊文俊开始还听的很认真,觉得这媳‘妇’懂的还真不少。可是后来这话怎么一下子就下道了呢?什么叫在沙漠上没水喝啊?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最要命的是,什么叫他日后屁股上长疔疮啊?谁家‘女’子开口闭口,屁股,屁股的?还咒她自己男人长疮?
樊文俊刚刚舒坦的心境,立马就‘乱’糟糟沸腾起来!不是白天不能‘露’面的话,他真想就这样夺‘门’而去,有多远就离开她多远的好。
小菲现在只顾着看地面上嫁接好的几盆‘花’了,她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以后就算自己不在农业上发展,找个热闹的地方养养‘花’,单凭嫁接的技术,也饿不死啊!
‘花’能嫁接,果树也能嫁接,西瓜、南瓜都行的,一技在手走遍天下不用愁啊!
“这个也算咱俩合作的,希望都能成活,开出漂亮的‘花’来。”小菲心情很不错的自顾自说着。
樊文俊难受啊,心承受不了了,这才跟她一起几个时辰啊?一会儿被她气得要命,一会儿听见她的话,心里又‘激’动的噗通。就像刚刚自己生气的时候,她偏偏有说什么‘咱俩’!听得他又觉得心里怪舒坦的。
心这样折腾的,是真难受啊,他一只手捂住心口,晃着脑袋走到‘门’边要去开‘门’。
“喂,你找死啊,大白天的想干嘛?被发现的话说都说不清,会抓咱俩种浸猪笼种荷‘花’的,你会武功嗖的上房跑了,我这细腰小胳膊的咋办啊?”小菲抬头看见,赶紧上前拽着他后腰带边埋怨边把他往卧室的方向推。
“你这样就是被抓,浸猪笼也不冤枉的啊。”樊文俊也不抵抗,任由她把自己往卧室那边推,悠悠的来了一句提醒着。
“去你的,什么叫不冤枉?啥都没干,就被浸猪笼还叫不冤枉?”小菲推着人进了卧室,发着牢‘骚’。
樊文俊回身看看还抓着自己腰带的手,心说,媳‘妇’儿哎,你这还叫什么都没干啊?一个小寡‘妇’留个男人在卧室里,还让人家躺在‘床’上,不用干别的,就这罪名已经成里了啊!
想想那个苏岐山,还怨念什么啊,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不是什么好事啊!樊文俊觉得那个姓苏的真是不知道好歹啊!这个‘女’人真的进了苏家的‘门’,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结果会有俩,一个是姓苏的会被她气死,另一个结果呢,就是姓苏的发怒把她打死!
“你躺会儿吧。”小菲松开拽着腰带的手,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啥的,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樊文俊脱口而出的问。
“厨房里当当响的,许是紫鹃那丫头在剁馅包饺子,我过去看看,晚饭我会招呼你的。”小菲脚步一顿,回头解释着,然后掀开‘门’帘子出去了。
樊文俊张张嘴,看着那布帘子落下晃动,终归还是没开得了口。走到供桌边拿起自己的牌位,很想捏碎了它,嘘了一口气,咬牙放回原处。
这几年都忍了,眼看事情要解决了,却怎么淡定不了了呢?为什么呢?好像自打对这‘女’人上心之后,才开始时不时的心浮气躁起来,樊文俊似乎找到了起因,一个他其实不想承认的起因。
她的嫁原本跟自己没关系的,记得她嫁入那天夜里,自己可是想去把她解决掉的。可是怎么会成了这样呢,现在别说想把她当陌生人了,就是几天没见到,心里竟然会空落落的。
就是喜欢看她傻傻的跟灵牌说话,眼里就是忘不掉她没有样子啃猪蹄儿,大口吃酱‘肉’的模样儿,真的比那些端庄贤淑大家闺秀吸引人啊!
一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盼天黑,就好去给她打点野味儿解解馋。可是今夜他是要离开这里的啊,又不知道哪天能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