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柏惠云是女子,刘封便故意将她留在河边等着放信号接应回来之人,只带着柏氏兄弟摸近鲜卑军营寨。
一路上越过无数倒地的鲜卑军,靠近外面围墙的时候,鲜卑营中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呼之声,他们也发现了迷烟的异常,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往西北方向逃窜。关索和花鱼儿当先开路,凌寒和韩龙左右掩护,刘封和柏登云兄弟居中策应,欧阳路带着暗器和弩箭断后,一行人趁着贼军混乱快速穿行在烟雾和月影之下,直扑城下那
座格外醒目的草棚,那里就是那致轩的军帐。
迷烟是从东南方向释放,主要针对东营、南营的鲜卑军,那致轩和丘目亮是这一次行动的最终目标,这里迷烟正浓,远处的城墙模糊不清,只能朝着大概方向行进。
“大哥,要冲了!”
就在此时,关索一声虎吼,手中双锏左右挥舞,只听得几声闷响和惨嚎声,到这里鲜卑军越来越多,已经无处可避了。
刘封掣剑在手,大喝道:“大家一起杀过去,相互照应,小心掉队。”这一次柏登云和柏啸云也都各拿了一把刀,经历过上次生死凶险之后,他们冷静下来思考,方知敌我之间可不是你死我活,可不是讲道理和礼仪的地方,杀敌保命才是硬
道理。
此时东营中已经一片大乱,公孙简和孟熙也带人杀到,隐约听到杀喊之声不断,渐渐往城墙下逼近。
一直观察着信号的欧阳路大喝道:“黄灯升空,该点火了。”
“放火!”
刘封一声大喝,当先将背上背着的五个草把取下来,柏登云取出火折子点火,几人点燃火把,就拿着向人群中冲过去,将其抛向贼军堆放物品的地方。
虽然鲜卑军没有扎营,但数万人在一起,还是有许多东西堆放,这半月用下来的杂物更是堆积如山,砍伐的树木柴草到处散落,被烈日晒得正干燥,遇火即燃。
城南方向也随后升起了黄色的天灯,为了防止出现错乱,这信号灯只有刘封和董平二人掌管,董平看刘封的信号行动,其他两处的人配合冲营。不多时在数百步之外也看到了熊熊火光,都在向着目标靠近,此时的鲜卑军彻底大乱,迷烟让许多人心惊胆战,看着同伴倒下惊慌不已,没倒下的也有闻到迷烟两眼发花
的,又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杀进来,只顾逃跑,上来抵抗者寥寥无几。
那花鱼儿用一根类似降魔杵的重型兵刃,比关索的铁锏长出二尺,双臂挥动,如同犂庭扫穴一般,有这两人在前方开路,刘封他们几乎毫无阻滞便靠近了那座茅棚。
这里迷烟已经飘散许多,不如来时浓密,就在大家即将冲进去之时,忽然马蹄声震动,无数鲜卑军从城墙的阴影中杀出来,正是那致轩带领精兵护卫赶来。
三日前轲比能派人来送信,说那些绿林之人要今夜行动,并有红黄绿三种信号指挥,那致轩将信将疑,派兵防备,半夜时分果真看到营外浓烟滚滚。
那致轩亲自领兵守营,派人到前方查探,却见那些士兵进入烟中指挥纷纷跌倒不由大惊。
就在此时看到天空中无数绿色的灯笼飘荡,不知道这些人如何能将灯火放到天上,但这绿色灯光是撤退的信号,看来汉人见营中有防备撤退了。
虽然看到了信号,但那烟雾却一直弥漫过来,到了大营边上,也闻不见什么味道,但中者不多时便倒下不省人事,那致轩赶忙引兵后撤。
正打算去找轲比能求救,只有轲比能对汉人最了解,还未走出大营,就有士兵来报,汉人已经杀入营中,那致轩无奈只好先赶回来救援。看到营中四处起火,都是喊杀之声,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但眼前只有六七人,那致轩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马鞭指向眼前的几名汉人,咬牙道:“杀了他们,给我用马蹄
踩成肉泥!”
他身旁的骑兵轰然允诺,乱战之中也不讲究公平不公平,两队人马从左右疾驰而出,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围拢上来。
关索抢过一匹战顺手抄起一杆枪,上马大笑道:“哈哈哈,来得好!”
凌寒等人则不善于马战,依然拿着兵器围成一圈战好,将刘封保护在中间,面对飞驰的骑兵面无惧色。
“尔等不必管我,各自行动!”
刘封一把推开挡在前方的凌寒,到旁边也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收回宝剑拿过长枪,大喝道:“柏登云、柏啸云随我来,凌寒你三人去杀那致轩。”
凌寒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马背上挥鞭指挥的那致轩,此人头戴高冠,后脑勺插着三根长长的雉尾,定然就是此次的目标鲜卑大人那致轩。
“公子小心!”凌寒挥剑向前,转头对韩龙言道,“我二人左右掩杀靠近那致轩,吸引护卫注意,你前行到其身后动手,务必一击必杀。”
韩龙两只瞳孔冷光闪烁,微微一点头,扭身便消失在乱军之中,凌寒和欧阳路也避开骑兵并肩混入人群中去了。营中到处都是无主的坐骑,说话之间花鱼儿和柏登云兄弟也都各自找了坐骑,那花鱼儿的兵器在马上也能使用,倒是柏登云和柏啸云的弯刀短了一些,但对付同样用马刀
的鲜卑军却正好。
“鱼鳞阵!”刘封转动钢枪,对关索大喝一声。
关索会意,对身旁的花鱼儿言道:“你我并肩冲杀,不可分开。”
花鱼儿虽然不懂兵阵,将关索的吩咐牢记在心,二人当先策马而立。
刘封催马上前站在二人身后,叫柏登云和柏啸云左右策应,五个人组成一个简单的锋矢阵,开始向蜂拥而来的鲜卑军冲了过去。
轰隆隆——
马蹄声震天,战马嘶鸣着,关索和花鱼儿本就是师兄弟,心意相通,与鲜卑骑兵接触的瞬间,便合力轰飞了当前的四五人。那几名鲜卑军惨嚎着腾空飞起,向着两旁跌落下去,刘封紧随其后,一杆枪如同怒龙出海,将挡路的鲜卑军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