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出口的机关在这堵墙后面?”
陆少贞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硕大的血脚印就是指引他们继续往下走的线索嘛!
陆少贞往那堵墙走去,手轻轻的放在这堵墙上,这面墙壁和别处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呈现着粗糙的不加粉饰的水泥墙。
在荆棘网中这边,墙壁上发黄的大白便消失了,呈现出毛坯房水泥本身的模样,很有可能这间屋子起先并不打算当做仓库,可装修到一半的时候临时起意才决定其用途的吧。
这样想着,他便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硕大的血鞋印,这个鞋印呈现的是条纹状的脉络,看其边缘轮廓在地面上烙印的清清楚楚并没有半点虚处,由此可见这个这些鞋印很有可能是鞋底宽厚且沉重的靴子踩出来的。
此时陆少贞打量的这个鞋印直接没入了墙根底下,后脚跟露在外面,前半部分就好像是被墙壁压住似的。对于这种状况陆少贞感到万分惊奇,他正是因为这种状况才断定这面墙是逃生的通道,但是在经过一番细心的检查之后他才发现墙根根本没有任何的缝隙,墙根与地面仿佛是故意的一样用水泥糊出一个斜面。
“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拿着武器穿过荆棘网折回去吗?在我们进来的那面墙壁上不是写着的吗?”
陆少贞感到身后常明达的声音遽然响起,他猛的回头,只见不知何时常明达竟然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渗透的极度诡异的鬼娃娃面孔散发着邪魅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却折射出阴森的极其聚焦的光亮。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陆少贞只觉被吓得心脏骤停,而后才略微反应上来,眨巴眨巴眼睛再度看去时常明达的眼睛已经换上了柔和的眼神。
“我靠,你能不能别吓我!”陆少贞眼神不着痕迹的看着其手中的斧子,而后故作轻松道,“人吓人吓死人,最开始我来到这个游戏的时候还是和苍鹏海在同一个密室的,他当时差点被两边带钢刺的钢板碾成肉酱,辛亏我没有疏忽大意才将其解救出来。他倒不是像你这样行踪诡异,只是鬼哭狼嚎的把我也整得怪紧张的。”
这样说着,陆少贞故作轻松的白了眼常明达,虽然他总感觉后者有些不太正常,但却又说不清楚哪里反常,因此只能在心底保留着几分警惕。
“好了,你看看你,吓我一跳把我刚刚想说的话都吓没了。我刚刚想说啥来着?”陆少贞有些碎碎念,并且借助这个时机拉开与常明达之间的距离,“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为何不折回去是吧。”
常明达木讷的看着陆少贞缓缓点了点头。
“先前墙壁上的并没有明确的写出我们到这边之后必须得拿着武器返回去与丧尸一决高下,它只是说这边有武器。我感觉这个密室中处处充满了诱导,它利用我们的惯性思维来让我们进行强烈的内心挣扎,从而达成灵魂拷问的效果,我们可以看做是对人性的考验。”陆少按侃侃而谈,极力用相对平和的语气去缓解内心的紧张,“就比如在第一个密室中,虽然线索提示说容器注满液体就会开启逃生通道,但并没有说这是唯一的途径,只不过是我们的思维将我们束缚在残暴的误区中。因此我感觉凡是还得将思路跳脱出来,以免身陷误区难以自拔。”
“你对人性有研究?”
“我不是对人性有研究,只是善于自省而已。我对自己的灵魂的感知颇有些达达主义的味道,人们正因为缺少思想的粉饰所以才极力去寻求真理的庇护,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多进行几次与自己的深度交流,因为灵魂是什么,灵魂是空濛、是虚无、是一系列荒诞不经的、相互对立的、极为矛盾的精神组合体,它源于洪荒归于涬溟,承担着穿越时光囊括河汉的宏伟意义,它才是我们对世界成像的内驱力。因此,探究本质以及其背后所延伸的东西,我想是能够表明人类在进化的唯一标志。”
“你倒是善于思考。”
“生活所迫罢了,要是没有执着于世间纷纷扰扰的心思,也就没有了去探寻表象背后的那些形而上逻辑的必要了。”陆少贞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旋即叹了口气道,“言归正传,你若是想再折回去我也不拦着你,但你要想清楚,你是怎么从荆棘网中穿过来的。”
这样说完,他也就没有再理会常明达,但要是让他当真对常明达不闻不顾他又不敢,因此只能假装对其毫不留意实则暗地里偷偷注意着常明达的所作所为。
而常明达也因此犹豫片刻,跟着陆少贞检查起这面墙壁。
陆少贞隐晦的看了眼常明达的侧脸,心中疑窦重重,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时候就要相信直觉,但要是常明达给出一种疏忽变化的直觉该怎么办?
眼下陆少贞正是面临着这样的难题,常明达就像是拥有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不断的在阴森与正常之间进行着转变,这让对其留心的陆少贞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兄弟,你说你要是被奸淫了该怎么办。”
常明达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陆少贞心中咯噔一声,他怎么都没料到常明达竟然能亲口说出自己的痛处,这个汉子该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才能如此坦然面对?还是说他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无论情况是怎样的,都要给予他适当的关怀,毕竟遭遇如此不幸当真是比让他凌迟还痛苦,而出于作为人的最本真的心软,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无论事情发展到哪一步,忍辱负重的活着都是为了报仇,作为男人不怕遭受屈辱与挫折,就怕在毁天灭地的打击中熄灭了复仇的火种,那才是最让人扼腕叹息的结局。”
“何时才能走向结局?”
“做好眼下的每一步,都是在朝结局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