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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她的生辰宴,然而此时,却成了一场最残忍的嘲讽。-叔哈哈-那些在欢宴开始之时还对她说着各种谄媚祝福之语的妃嫔们,此时都把她当做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龙陵夜走后,这一宫院的人,一个个都忙不迭地离开了,生怕沾染了一丝一毫地晦气。
“萧展绫。”萧展绫走过她身边之时,秀清怔怔地开口,叫住了她。
萧展绫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秀清,眼中满是怜悯。道:“良妃啊,你这是何苦呢?先前‘侍’奉她的时候,被她压制了那么长时间,不都忍过来了么?怎么偏生这个时候犯了糊涂呢?”
“呸!”秀清原本空‘洞’的眼中,迸发出浓烈地恨意来,一口唾在了萧展绫的脸上,狠狠道,“你害我至此,你以为你就会有好下场么?萧展绫,你早晚会遭报应!”
“呵呵……笑话!报应?黎秀清,原来你也懂得这‘报应’二字啊!既如此,你该知道你今日落到如此下场,是因为何事吧?”
萧展绫忽然低下头来,靠近秀清的耳边,压低的声音却是凄厉无比,恍似一个来自地狱的讨命冤魂一般,道:“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偿命!黎秀清,只要我萧展绫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偿命?偿命……”秀清怔怔地笑了。
是啊,是她自己做的恶事,现在终于有了恶报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可是这宫里的‘女’人,历朝历代,哪一个人身上没有血债?
最终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程悠若本是打算借着今晚的事情支走龙陵夜,以便她入南书房去行事。但是现在却是被这一杯毒酒给打‘乱’了,失去了这个机会。看来还要再找机会才行。
而关于毒酒一事,程悠若也知道,萧展绫做事天衣无缝,只要她想隐瞒的东西,定时不容易被发现的。将这件事情揽下来,说是亲自彻查,也只不过是一个托辞罢了。最终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拖过去,不了了之。
翌日忽然兴起,倒还真得做出一副认真调查过的样子。[超多好]晚膳间,对龙陵夜道:“这事情的确不是秀清做的,而是萧展绫做的。”
“你想想,如果真的是秀清为之,秀清根本没有必要让让小安子去害死夏荷。倘若这件事情不成功,夏荷活着和夏荷死了,对她的影响都是一样的,都会让她暴‘露’。你也知道,秀清一直都不是蠢笨的人,跟着我的时候,又是见惯了深宫争斗,所以怎能会做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情?”
“再者,便是小安子衣服上面破碎的布条儿”,程悠若继续分析道,“倘若真的是秀清吩咐小安子去害死夏荷的,那么小安子在事成之后,一定会去向秀清禀报。转身之时,秀清就不会看到他身上那块破‘洞’么?”
“况且,即便秀清看不到,提醒他注意一些也是有的吧?所以在看到夏荷手中的那块布条的时候的本能反应,自然是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抓破的地方,一定已经向着逃脱之法了。如此说来,他根本不可能是事发之时完全无知无觉的样子。”
龙陵夜听着她的这些话,却只是点点头,并未做接下来的表示。
程悠若对龙陵夜实在太过了解,她知道,如果龙陵夜相信了是萧展绫所为的话,此时的反应一定不是这样的。至少也应该像是认定了秀清所为那般面‘色’‘阴’沉吧?可是此时,却是恍若无事般淡然。
“怎么,你是不相信此事是萧展绫所为了?”程悠若道。
“心儿”,龙陵夜放下筷子,看着她道,“萧展绫是个聪明的人,朕已经给了她这后宫中最高的位分,而且已经承诺,即便在你封后之后,后宫也依旧由她掌理。所以她不可能做如此冒险的事情。她非常清楚你在朕心目中的位置,她很明白,一旦这件事情被查出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已经握在手中的东西,一样都不剩了。倘若是你,你会做这样的蠢事么?”
程悠若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眸,半晌,忽而笑了。
她的声音轻快,但是心内,却是轻快不起来。
“好了,你不相信便罢了”,程悠若道,“反正这件事情是你答应了要‘交’给我处理的。如今我调查出的结果,你不相信;但是你认定的结果,我也不相信,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了了之了呗,你觉得如何呀?”
龙陵夜见程悠若心情似乎并不沉重,虽说并不甘心于这样的处理,但是却也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他们之间刚刚好转起来的关系。只好道:“好吧,由着你便是。”
“只是……”龙陵夜还是道,“朕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此事情之后,朕会想办法找个别的由头,将秀清软禁起来。你放心,一应用度皆不会缺了短了她的,她的封号也不会变。真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阻拦。”
程悠若笑笑,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到时候……到时候就不关她的事了。在七月十八之前,她必须要搞定边防布局图的事情。
七月十八,凤昭宫大火。
那时便是她离开天一帝宫的日子。
龙陵夜,再见面,或许就是在战场上。要么,就是你杀了我,要么就是我打败了你。你我之间,终究会有一个了结。我不能肯定这了结一定是你输,但是却也敢肯定,你一定赢不了。
因为,倘若我输了,我这一次自是会真真正正的死去。而自此之后,你便是再也见不到程悠若这个人了,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容、再也无法触碰到她的身体了。你对程悠若如此痴情,想必再一次的诀别,一定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吧。
在龙陵夜下旨给秀清禁足之前,程悠若决定还是在临走之前再帮秀清一次。翌日一早,便去承顺宫将此事的处理结果告诉给了秀清。她知道秀清是冤枉的,但是她也看出了龙陵夜对萧展绫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也只能让秀清吃这个哑巴亏。更何况,秀清这一次被萧展绫嫁祸,也实在无法称得上是无辜了。毕竟是她先做了害萧展绫的恶事在先。
“姐姐,萧展绫这一次敢以毒酒害姐姐,下一次说不定还会耍出什么‘花’招儿来。姐姐若不是趁着此事将萧展绫扳倒的话,只怕日后是没个安生了。”秀清劝道。
程悠若只是笑笑,心想日后即便萧展绫再想要耍什么‘花’招儿,也得找到对向发泄才行。那个时候,她早就不在天一帝宫了,萧展绫的‘花’招儿还能往哪儿使呢?
“秀清”,程悠若道,“以萧展绫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倒是你,日后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能远离纷争,便不要再搀和进来了。知道么?”
“这一次龙陵夜是认定了一定是你所为,他昨日已经说了,可以放过你这一次,让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日后一定会找一个别的由头儿,将你软禁起来。他既然如此说了,是绝对会这样做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等他降旨来责怪了,不如你自己想个法子,比如说身染恶疾之类的,让太医上报上去,以便于你闭宫不出便是了。至少这样还可以保全你的颜面,不至于让人耻笑,你也知道这后宫中的闲言碎语有多么可怕。”
秀清苦笑道:“其实即便姐姐不说,我也是早有此意的。这一次的事情,陛下的反应……呵呵,算了,从一开始,便是我的奢望罢了。原本就是没有希望的事情,我又何苦来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失落呢……只是,如今这宫里已经不似先前龙非然在位的时候了,所有的太医都对陛下忠心得很,陛下对太医署的管理又很严格,他们是不敢妄自帮妃嫔说话的。”
程悠若想了想,觉得此事去找张明轩帮忙或许没什么问题。即便张明轩到时候将秀清是假称病的事情告诉给龙陵夜,龙陵夜也知道这是秀清在给她自己找台阶下。对龙陵夜而言,只要达到目的便可,他并不会在意这中间的细节。他定是乐得直接顺水推舟,省得他再费心找由头儿了。
因而当日便请了张明轩过来,将意思和张明轩说明了。张明轩先前和秀清的‘私’‘交’也不错,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只是说了声“二位娘娘放心”,便去向龙陵夜禀报了。
至于具体禀报的是什么内容,她们二人自然不得而知。只是程悠若回到凤昭宫之后,不多时,便接到龙陵夜的诏谕六宫的旨意。说是良妃突发旧疾,且此症恐会传染,即日起承顺宫封宫,不许任何人靠近。
没说什么时候这封宫之谕会解开,却也没说一定不解开。因而这宫里的人也是‘摸’不着头脑,都以为或许这又是良妃的一个计谋罢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染疾”一事会是龙陵夜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