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清婉太后的意思,作为敌军的领头人,只要攻破凰舞,什么都好办。
依薰儿扬了扬手里的经书:“谢了。”
说完,往相府极速奔走。如谦此时刚刚回到相府门口,便被她拉到了一边。
他面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对她微微一笑:“薰儿?怎么,舍不得我?”
“给你。”她把经书递了过去,如谦一看这**之书,皱眉:“你怎么拿到的。”
“别问,念两遍给她听就行了。”
“想让她相信什么。”
“你爱她。”此时如谦的眼睛里面有着十万分的不愿意,可她目光炯炯,并不容许他的不同意。
如谦的心一沉,自从迷上依薰儿,想回头却早已很远。
“好。”
依薰儿点头:“那我先走了。”
“抱一下再走咯。”他的脸上有着一股小邪气,他和滕寓区别就是在这里。滕寓的笑,如同春天的暖阳,纯正温和,而如谦,偏偏带上几丝冷几分邪。
依薰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做梦。”
她拒绝得干脆,他听着冰冷。
他不是一个轻佻的人,可如谦藏得太深,比滕扬还要过分几分。依薰儿不愿意探究。
依薰儿离开相府,便回到滕军的驻扎地。她速度极快,没有人可以看清楚这股黑气的主人,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要杀掉的妖女。
清婉太后正和滕扬说笑着,似乎这天下之乱,和她无关似的。
滕越走来,给她递上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自从滕越一梦又一梦之后,他对依薰儿的冷少了很多。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依薰儿接过热茶,也只是点点头,她一坐下,茶水便有规律地震荡起来。
活死人开始活动。
他们并没有休整够三天,地面微震,远处不时地传来哀嚎之声。
此时,活死人正越过陷阱区。
“报!有敌军五千,正逼近陷阱区!”
滕扬点头,此时他依然非常地淡定,眉目里却是掌握全局的大气。
滕越指了指军事图:“在陷阱这里,会损耗一部分敌军。可是损伤数量不明。”
现在滕军面对的敌军,是一个个活死人,拥有太多的未知。滕越也不知道底在哪里。
“姑娘,你怎么看?”清婉忽然问依薰儿,脸上充满了期待。
“清婉会画画么?”滕越和滕扬听了一愣,如此自然直呼太后名字的,普天下只有她了。
“会呀!”清婉看着她,欢喜地说道。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依薰儿的红梅精华液,可以画上五万朵红彤彤的梅花:“画在打头阵士兵的额头上。”
清婉看着手里的精华液,惊讶地说道:“好久都没有看到如此精纯的提取液了。好!我去啦!”清婉太后一个转身,如同轻燕飞了出去。
大家心里一声赞叹,好身手!
“这有何用?”
“凰舞惧红。”
凰舞继承了第一任丈夫的眼睛,外番人忌红是历来的事情,再加上滕扬那曾惹她思念的海棠红簪子,凰舞更是对红敏感刺激。
这红,足以让她烦乱。第一步,让她躁。即使她是一个皮囊美人,可是五官还是发挥着作用丝毫不受影响。
黑暗医术的博大精深,让依薰儿大开眼界。她冷冷地盯着惨白的世界,红唇勾起一丝媚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依薰儿冷冽的气息盘旋在空间里,她竖起耳朵听着陷阱那边的动静,完美的陷阱。精巧的内力结构,完美的幻听。山风呼啸,波动的土地,让敌军宛若在高山之巅。
“吼吼吼!”这是敌军的哀嚎声。陷阱无规律地拨动着,发出深沉的轰鸣声,有如山峦叠起,又好像是湍急的河流。
她忍不住惊叹,此时滕越如同冷风一样傲然,他正不言不语地掌控着这个陷阱。
陷阱的活动,也需要将军的指挥。即使此时的滕越远离了战场,却依然是一个奔腾在战场的将军。
滕扬只是在看风景,还不时地逗逗飞来的雀儿。小白脸的无所事事,让依薰儿鄙夷万分。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此时一阵莲香扑面而来。清婉太后一回来就坐在椅子上:“热死老娘了。”
清婉太后手里的精华液空空如也,依薰儿感受到,大约五万朵梅花已经整整齐齐地呆在了士兵的额头上。
清婉太后的速度,着实快得惊人。
并且岁月并没有在清婉太后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薰儿忽然觉得,她是一个谜。
滕扬走过来给清婉太后揉肩,一边对着依薰儿说道:“还差一万三。”
“嗯。”依薰儿冷着脸,她不需要他的提醒。
清婉一皱眉,猛地拍了一下滕扬的头!
“母后!很痛!”
清婉玉手叉在腰伤:“你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姑娘去打架!我真是白养你了!”
“这”滕扬欲哭无泪地看着手肘往外拐的亲娘。此时他揉着头,看来清婉太后下手不轻啊。
清婉太后对着依薰儿说道:“你别管他,咱们女孩子怎么可以去打架呢!这些粗活就得大老爷们去干的!”
“我喜欢。”
清婉太后连连摆手:“哎呀!这不行!姑娘家就应该好好地享受,让男人们去拼搏。”
滕扬一听,这是自己的亲娘么。她内心一笑,这太后思想也很是超前。
依薰儿不在做声,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倔强,哪怕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清婉太后。
“这你喜欢就好。”清婉先是叹一口气,后笑眯眯地道,眼眉是对女儿那样的宠溺。
依薰儿从袖子里面拿出几张纸,是她从皇家史馆撕下来的。上面有着脱发再生发的过程,和凰舞的情况一模一样。
“噢,这病呀。”清婉太后一看,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戾气之发。”滕越看了看,便说道。
“能患上这病,也是不简单的人咯。”清婉皱着眉头。
依薰儿看着太后的表情,忽然有几分恍惚。依薰儿对她有几分熟悉,却又几分亲近。
“清婉也会医术?”依薰儿试探一句。
“那是自然,不过只是懂皮毛,看书看来的。”清婉一笑:“这病就是一个弱点,就是病人的内力所在,脱发的时候内力就全无了。”
清婉看了看几张纸,说得头头是道。
“可凰舞的内力,似乎并不受影响。”滕扬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样?”
依薰儿点头,清婉太后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今晚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一起去呀。”清婉太后说完,把目光投向滕扬。
“母后,我没空。”
“太后,我也没空。”滕越摇摇头。
依薰儿看到清婉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点点头:“我可以。”
“爽快!”清婉太后拍掌笑道。滕扬的眼睛,有着一丝明媚,他感觉母后很喜欢这个姑娘。
整整一天,滕扬和滕越镇守着军队的大本营,而敌军也是不急不躁地攻击着陷阱。这张皮囊,让他心生不安。
月黑风高夜,两个影子从滕军直奔相府。
“那么久没见过凰舞,也不知道她长看什么样了。”
“嘿嘿,无论凰舞长啥样,薰儿一定比她漂亮。”一路上,清婉太后不断地絮叨着,依薰儿冷着脸,滕家人除了滕越,其他人都多话。
“好重的妖气!”清婉指了指相府,一副道士的口吻,依薰儿的脸有几条黑线,这太后是来这里玩的吧。清婉看到她的冷脸,头垂了下来:“我错了”
依薰儿不语,带着清婉来到了凰舞寝殿对面的屋顶。凰舞脱发之际,必定是回到这里的。
“小谦都长那么大了啊。”清婉指了指那个送凰舞回来的身影。
“闭嘴!”
“噢”
清婉和依薰儿躲在暗处盯着这两人拥抱,吻别。两个人的感情,进展得很是神速。随后凰舞就独自进去了,六个长老依然严肃地把守在外面。
“啊!”凰舞例行的哀嚎声一响起,清婉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她是空的。”清婉摇摇头,这凰舞真的变成了疯魔。而依薰儿惊讶地看着清婉,女子并不能看到戾气之发后面的东西。
清婉身上有着依薰儿都没有的能力。
“走吧。”此时的清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活力,一脸沉重地回到了滕军驻扎地。
“母后,你怎么了”看着两个女人带着乌云脸进来,滕扬的心情就紧张了。
“凰舞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样?”滕越放下手里的毛笔。
“怎么空了呢!”
滕扬松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不是早就跟你说,她脑袋是空的?”
“不是!她全身都是空的!”
依薰儿一愣,“什么?”
清婉着急地转来转去:“这不好办,不好办。”
一股黑气骤起,屋子里的三个人惊讶地看着坐着闭眼的依薰儿。此时依薰儿奔腾在脑海里的书海,凰舞的情况并不十分符合书上所说。
戾气之发本是存储内力,最多就掏空脑袋,不可能把身体全部掏空。
一定漏了什么!
依薰儿把皇家史馆的书再次从脑海里调出来,急速翻阅。
“厉害!”这滚滚的黑气让清婉太后惊叹,内力的浑厚到如此程度,很少见。
“誓。”依薰儿睁开眼睛,看着滕越说出了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