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骑马来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领头的是一名威猛壮硕的男人,正是陆地军副师长帝鳄鱼无哲,他在讲话嘴角牵动间,还能够看到脸侧覆盖厚厚的沙灰鳞片。
这并非是因为他化形不全,而是他认为,作为啃齿类一员,自然应该留下一点族群标记,才更能够显出自己的强大。
在他的身后,则是副师长天蝎,这个眼神阴鹭的家伙冷笑道:“莫非是要告诉咱们,对咱们陆地军的问题,是要‘马上解决’么?”
天蝎背后的虎斓不由得发出一阵爽朗大笑:“老蝎,俺虎斓就佩服你这样的家伙,张嘴就说到点子上了。”
在他们不远处,长枪分团长环蛇阴百里,近战团长熊瞎子并列站立,这熊瞎子也疑惑不解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放着阿房鸟不坐,偏偏骑独角飞马前来,是要搞什么鬼把戏?”
环蛇阴笑道:“据闻这位新来的年轻副师长,乃是猿族一脉,如此一来,岂不是告诫我等,眼前这位乃是‘马上封侯’么。”
“我看不然,”那机要参谋猞猁截口道:“去掉“上封”二字,岂不是个马猴么?”
他看似斯文,却出言阴损无比,此言一出,三人顿时一齐呵呵乐了起来。
其实这番话语,已经全部落在不露声色的朱砂耳中。
他此际修为大涨,那精神修力早已经通达千里,这些细微语言,又岂能够躲过他的神识窥听,当下对这机要参谋猞猁子的恶感顿生,将来若是有机会,定然要惩治一番。
眼看朱砂到了跟前,这一行人等尽数蜂拥上去,虽然先前冷言冷语,但是这面子上的事情他们却是做个十足十。
除了正师长敖天鳞之外,这陆地军的几位首脑基本到齐,算是给足了面子,这阵势甚至有些让疯豺吃不消,当然他也知道这阵仗乃是为朱砂而设,跟他倒是关系不大。
但是他心思一向活络,对这些首脑的名称长相十分熟悉,所以也马上充当介绍人的角色,一一热情的介绍给朱砂。
当介绍到帝鳄无哲的时候,朱砂已经抢先一步,走上去握住了他的手,热情无比的道:“无哲师长,久闻大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无哲脸色一怔,立刻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位新来乍到的小朱师长,居然能够认的出他。
其实朱砂在刚看到迎接队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除了那位刚愎自用的无哲师长,谁会没事愿意在脸上留下那极度丑陋难看的鳞片呢。
“小朱师长年轻有为,近日连更是声名大噪,无哲才是真正的久仰。”他马上大方的回道。
朱砂身后疯豺眉头一皱,显然这位无哲师长已经清楚了朱砂的底细。
在两人颔首过去之后,朱砂一一同其他的几位副师长及分团长寒暄了几句,当看到那位出言戏谑的机要参谋猞猁子时,朱砂却是脸色一沉,面如锅底的直接走了过去。
猞猁子立刻一头雾水,硬是没弄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小朱师长。
关于正师长敖天鳞缺席的原因,据说是在忙于打造兵器的事宜,朱砂倒没有太过在意,虽然摆明是推诿之词。
但作为一名正师长,这样的场合拿起架子反而是正常的表现,不然又怎么区分跟其他人的区别高低呢。
这迎接队伍簇拥着朱砂和疯豺,走进了陆地军的盘口大营,来到了中军大帐。
朱砂对这中军大帐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这大帐直径达到十多米,外圈的帐绳都是由数十头牛头人石像固定,粗如手臂,气势磅礴。
而进入中军大帐之后,里面则是一团金碧辉煌,数十盏烛蜡大灯滋滋作响,将这宽敞的帐内照的一片清明。
大帐正中的美毯铺地、花纹精美,一直延伸在那正中上首的数层台阶之上,那处尽头,乃是用锦裘铺卧的大卧椅,椅背正中雕刻着云海游龙之升腾景象,栩栩如生、威势逼人。
这卧椅之上,却是空空如也,显然是那步行师长敖天鳞的座位。
而在周遭则是散落布下数十个环绕而成的桌几,布有美酒水果等物,而那几旁都是竹制的蒲团,显然是平日议事人员的座位。
而在四周的帐布边缘,则是平放了数台巨大屏风和兵器架,屏风行纹,兵器架兵,上面十八般兵器可谓应有尽有。
在每个兵器架的旁边,还放置了数具兽族的头颅骨架,大都是牛头颅骨,森白之意,颇令人震颜。
朱砂瞧得暗暗心惊,却又兴奋莫名,古往今来,都道兵家威势逼人,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疯豺首先取出随身带来的兽帝降旨,当众宣读了朱砂的副师长任命大令。
众人鼓掌之后,由帝鳄鱼无哲致了简短的欢迎词,随后那位机要参谋猞猁子,安排了一名后勤司长,带了朱砂前去歇息,并且告知朱砂,晚间敖天鳞归来,会在中军大帐设宴接风,届时请务必光临。
朱砂自然满口答应,这一众人等,才陆续散去,疯豺也被那位长枪团的环蛇团长给单独带走,布置入职事宜。
虽然这一路上来顺风顺水,似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一进到他们为朱砂准备的寝帐,朱砂就立刻感觉到事情大不对头。
因为他在回来的路上,也神识扫过了其他副师长的寝帐,里面的各项规格待遇,显然比自己这个大大得高出了不少。
望着那硬如铁板的木床,还有几口凌乱的木箱,甚至连火炉子都没有准备一个,实在简陋到了极点。
而且最为可笑的是,门口那位值勤传令兵居然是个老迈不堪的兽族,年纪都可以当朱砂的爷爷辈了,耳朵还有些不好使,喊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朱砂立刻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敷衍,而是有人在暗地里为难自己。
敢于直接见面就为难自己给他下马威的人,又是猞猁子点名的后勤司务长,想必应该是敖天鳞的意思。
象帝鳄鱼无哲,正在用人之际,变相的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这般自毁长城的手段,何况就算他有什么意图,要同自己作对,还不至于做到这般露骨的阶段。
看来这位敖大师长,分明在用无声的方式告诉自己,想要在陆地军内立足,便要看他的脸色了。
可是这样行事对他敖天鳞又有什么好处呢?
莫非是因为当初击败了鸡冠,扫了龙族的面子么?不应该啊,以他的地位,就算结下了梁子,又怎么表现的如此明显?
朱砂思来想去,最终认定,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要么是跟朱砂有着深仇大恨,要么根本没把朱砂当回事,那么也只有后者了。
既然连寝帐都能这样安排,那接下来晚间的接风大宴,又不知该有什么在等待着他,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待着他。
一念及此,朱砂不由得冷笑一声,暗忖道:今番若是不让尔等见识一下我朱砂的手段,莫非真的以为我是个软柿子么?
于是他马上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识海内一道无形的强力神识悠然出窍,直奔那几处高级寝帐。
几经游走内窥之下,很快发现了环蛇、熊瞎子及猞猁子几人,果然伙同在一处,都伫身在环蛇的寝帐内,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