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绵绵半天没有打开医药箱,时清欢不由上前,“是扣太紧吗?”
她伸手往扣子上轻轻一掰,开了。
“……”
唐绵绵登时,蹙眉瞪了时清欢一眼。
时清欢微怔,扯扯嘴角,“那……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楮墨蹙眉,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的样子。
时清欢忽略他的眼神,摸摸楮景博的脑袋,又朝楮世雄笑笑,“楮老先生,我告辞了。”
“哎……”
楮世雄叹着气,也站了起来,“一起走,省的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他这话里,指的自然是唐绵绵。
此刻,唐绵绵正将医药箱打开,翻找着棉签和消毒药水。正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听楮世雄这么说,刚好手上拿着消毒水的玻璃瓶,一松……
‘啪’的,玻璃瓶摔在了地上。
“……”
唐绵绵匆忙俯身去捡。
“绵绵!”楮墨拧眉,立即俯身去扶她。
“……”
唐绵绵的手指,划过碎片,立时有鲜血涌了出来。
“绵绵!”楮墨低喝一声,想都没想,立即将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替她把脏血吸出来。
看到这情形,楮世雄捂住楮景博的眼睛,“哎哟、哎哟,景宝不看啊……没的污了我们景宝的眼睛!走走走,景宝,跟太爷爷出去,闹心!”
说着,楮世雄拉着楮景博往外走。
时清欢低着头,看看他们,还是走了过去。
她从医药箱里,取出新的消毒水,棉签,等等……
“楮太太,我先给你把手指包一下……”
唐绵绵瞪着她,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让时清欢帮她!可是,楮墨就在这里,刚才他们还联手救了楮景博,这个时候,楮墨对她满是感激,如果她态度太抗拒,会惹的楮墨不高兴。
无奈,唐绵绵只好把手递给了时清欢。
门口,楮景博见时清欢没有一起出来,转身就要进去。
却一把被楮世雄给拎住了,“景宝,别进去!”
“可是,太爷爷,清欢没有一起出来呢!”景宝多担心呀。
楮世雄虎着脸,教育他。
“你一个小不点,知道什么?这呀,是两个女人的战争……这个时候啊,就要看看你的清欢的本事了!她要是一点都不想和楮墨和好,那才是真没戏了。”
楮景博听不懂,眨巴着眼睛,“那,太爷爷,清欢到底想不想和楮墨和好啊。”
“嘘——”
楮世雄捂住重孙子的嘴巴,“我哪儿知道?别吵,看看……看看再说。”
里面。
时清欢握住唐绵绵的手指,清洁、消毒,上药水,包扎,一气呵成、很是熟练。
“……”
唐绵绵看着,心里越发虚了。
看来,时清欢就是当年那个和楮墨结婚的人没错了!
就连楮墨,看着看着,都不由皱了眉。
他想起来了,当初在海城,姚启悦的手受过伤、也是时清欢替她包扎的。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把清欢当成了绵绵,那么,绵绵作为一个护士,会做这些,很正常。
可是,现在看来。
楮墨不由得疑惑,清欢为什么会?
“清欢……”
楮墨拧眉,问到,“你……伤口包的挺好,像是个专业护士。”
这话说的,唐绵绵心头一跳,紧张的看着他们。
“……”
时清欢愣了一下,浅浅笑道,“也不是多难的事,我只是会一些皮毛。”
在她过去的事情弄清楚之前,她并不想对其他人提起。
时清欢替唐绵绵包好手指,又去看楮墨,“楮太太手指伤了,你的伤……我也给你处理一下吧。”
“……好。”
楮墨双眸幽深,点了点头。
时清欢看了看伤口,秀眉蹙起,“伤口有点深,我要用棉签……往里洗一下,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楮墨挑眉,“没事。”
“嗯。”
时清欢点点头,拿起棉签往他的伤口里深,双氧水泛起泡泡,带着血水一起出来,看着就疼。一旁的唐绵绵甚至不忍的闭上了眼,不敢看。
时清欢拧眉,快速将伤口清洗干净,上药、包扎,动作很是熟练。
她把绷带递给楮墨,“你自己缠一下。”
“哦。”
楮墨接过,乖乖的照做。
这边,时清欢已经取出了破抗针,她看了一下,这是破伤风免疫球蛋白,不需要皮试、可以直接注射的那种。于是,拆了一直针管,将药液吸出。
对着楮墨,“袖子挽上去,把破抗针打了。”
“……”
楮墨愣了一下,清欢连这个都会?
时清欢生怕他觉得异常,笑笑,“我不会打,打疼了,楮总别嫌弃。”
“不会。”
楮墨笑笑,挽起了袖子。
时清欢凝神,闭上眼想了想,而后在他胳膊上摸了摸,定位在臂上三角肌处,消毒、扎针……
期间,楮墨不由垂眸看着她。
清欢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不会啊,倒像是很熟练……当真是个专业护士的架势。可是,为什么呢?明明绵绵才是护士啊。他们当年相遇,就是在延边的教会医院。
当时,他伤的很重。
被送到医院,据说都没有气了。
后来,队友告诉他,是个小护士给他做的人工呼吸……
这个小护士,就是他一睁眼看见的唐绵绵……
思绪拉回,楮墨盯着时清欢。
这么巧吗?清欢这么多地方,和绵绵那么像、那么像……
她此刻给他打针的样子,和那一年在延边医院,简直无缝贴合!
时清欢浑然未觉,打完针拿棉球按着针眼拔了出来,“好了,摁一会儿。”
“嗯。”楮墨点点头,眸光深沉,含着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那……”
时清欢收拾好医药箱,“我……走了。”
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时清欢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楮墨的视线,不曾离开,一直追随着她。
这些,唐绵绵全都看在眼里。
她咬着牙,拽了拽楮墨的袖子。
“嗯?”楮墨回头,看着她。
唐绵绵比划着,“楮墨,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那么好看吗?”
这么明显的质问,唐绵绵心想,以楮墨的为人,一定会收敛的吧。可是,这一次,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