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心内“咯噔”一声,顿觉不妙!刚想泥糊一下不出去,就瞧见江枫一双红眼往自己这边瞧了过来!
江琴顿时一个激灵,心中的天平在督促江枫莫要走上不归路和自己的小命之间,迅速地向后者偏离了过去!
管他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江枫要真爱上蒋驭郎继承不了爵位,他大不了换个主人重新来过呗!
心下寻思着,江琴一个脚下抹油就跑出了房间,扯住了正倚靠在墙上的蒋驭郎。
看见江琴蒋驭郎显得很惊讶。江枫两人说话时把门关了,让他误以为他们不在房内,否则他也不会放肆地借着江枫的由头来沾皇甫焌的“便宜”。
让江琴意外的是,蒋驭郎听了的话后,并没有拒绝,只是转了转眼珠,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来也是,既然是要保护二世子,自然应该和他同住在一起才对。”
蒋驭郎的合作,让江琴松了老大一口气。他立刻转身回去,禀报了江枫。其实蒋驭郎回话时的声量并没有减少,江枫在房间里听得十分清楚。江琴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好了很多,只是低着头把着那把可怜的扇子,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江琴一时也看不见他的眼睛里的红光有没有淡一点。
江琴有点好奇地靠近到江枫身边,微微探头往江枫手上瞧去,好家伙,他竟不知道他家少爷的内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浑厚了,那扇子两边用象牙精制的扇骨,硬是被握出了四道指印——大概连江枫自己也不知道,否则他看着骨扇的目光也不会充满了困惑。
江琴隐隐猜到了“真相”,他急忙收回了视线,立正站好,目不斜视尽量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偏偏蒋驭郎竟然给他们耍了个花腔。半个时辰之后,就看到昆仑派第一高手许锦绣许老前辈拎了个包袱一路哼哼地走了进来。一进来,许锦绣就将包袱砸到了江琴身上,把个小身板差点砸断成两截。
看到许锦绣,江枫哪里不知道蒋驭郎驴了他?果然,许锦绣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瞅了江枫一眼:“花月郎说你要个人贴身护着,所以老朽就来了!”
搂住包袱的江琴闻言,嘴巴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江枫脸色有些阴,出声问道:“请问前辈,花总镖头可是住到你们的房里去了?”
“没啊。”许锦绣摸了摸半秃的脑袋,“刚我亲眼瞧见那小子进了皇甫副使的房间。”想到蒋驭郎死乞八咧硬是钻进了皇甫焌的房间,许锦绣的脸色就有点黑,深觉江湖人的颜面都被这家伙丢光了!
江枫霎时就将可怜的扇子重新握进了手里,直把它捏得霹雳巴拉响。许锦绣一听这声音,惊奇地拿正眼来看江枫,却见这小子的眼睛红得跟鬼一样,顿时吃惊不小:“二世子你……”
江枫猛然站起身,冲许锦绣拱手作揖:“江枫向许老前辈道声谢,也道声谦,实在是花总镖头有所误会,江枫并没有多劳老前辈的意思。”
许锦绣摸了一下脑袋,哼了一声,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也没了探寻江枫眼睛的兴趣。许锦绣虽然心生不满,倒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一步跨到江琴面前,一把拽过了包袱。
许锦绣走后,江琴知道少爷可是把这位老爷子得罪了!他还知道,蒋驭郎更是将他家少爷彻底地得罪了!
果不其然,江枫的右手突然松开,就听到啪啦一堆声响,那把精致昂贵的十六骨象牙扇已经断成了两截,上半部分更是碎成了一块块,掉落在了桌上。
“少爷……”江琴紧张得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后退。
江枫没有理会江琴,丢开碎掉的扇子,就走去了隔壁,将正坐在那里同皇甫焌大眼瞪小眼的蒋驭郎捉了个正着。
可是江枫还没开口,蒋驭郎已经堆着满脸的笑容,看向他:“刚刚走了的可是许锦绣许老前辈?”
江枫哼了一声:“你糊弄我?”
皇甫焌一见这架势,立刻站起身,摆出和事佬的姿态开始煽风点火:“君子言正且真,方为德行——刚刚我就劝你,不能这样戏弄人!”
蒋驭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有点挂不住了。他不禁扭头瞪了一眼爱拆台的皇甫焌。皇甫焌却冲他耸了耸肩,张嘴无声地轰他走。
站在门口的江枫,将这两人的眉来眼去全部看在了眼底。他微微低着头,走到了蒋驭郎的跟前,口气颇不善地问道:“总镖头当真憎恶江枫?”
蒋驭郎诧异地看着江枫红艳的眼睛。他倒不是不知道江枫的眼睛这些天的变化。但是那天夜里他被江枫请去喝酒,喝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琢磨了一下才觉得不太妙,觉得江枫因为春.药那件事情,对自己变得亲近和依赖了起来。
蒋驭郎可不想和江枫变成亲近的人,哪怕是朋友也不愿意,所以这些天都可以地避开了江枫,省得自己和江枫之间变生出意料之外的发展。
但是他的刻意回避,反而造成了反作用。
瞧着江枫的眼睛,好像红色的漩涡一样带着魔性,要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席卷而去,蒋驭郎心里一惊,连忙起身。他不想和江枫在皇甫焌面前闹矛盾,伸手就抓过江枫,拉着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江琴正收拾着桌上的狼藉,蒋驭郎一进来一瞥眼就瞧见了桌上碎成一堆的骨扇“尸体”,心下有些了然。他也不将江琴赶走,只是松开了江枫的手。不想江枫竟然反手将他的手握住了。
蒋驭郎挑挑眉,不满地看向江枫:“二世子是读书人,不当如此,请放手。”
“总镖头刚刚握着我的手从人前而过,且不避忌,现在却来教训我?”江枫握着蒋驭郎的手紧了紧,“总镖头口中的大人,当真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