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楼上空的世界投影缓缓闭合,
化作一点寒芒如倒挂流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安白双眸之中。
罗候随后自看看台外飞进万福食府,来到安白床辇之前,单膝下跪:
“谢少主大恩!”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是因为罗候知道,对于少主而言,最好的报恩便是忠诚,
因为少主什么也不缺,而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对少主的忠!
双目熏红,努力让自己在安白面前不太失态。
“罗候,你且自行前去。”
“男儿生于当事,自当一往无前,又有何顾虑?”
“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安白的仆从,是我安白的人!”
安白饮下烈酒,将酒杯对月高举,似乎在邀请着谁。
罗候也是如此认为,
他从不将自己身上爵位做为自豪的直奔,相反,成为安白的仆人是罗候最骄傲的一件事情,每当有熟识之辈知道他是安白的仆人,都让他欢欣雀跃。
是的,公子是何等身份?
哪怕是跟随公子的奴仆,都是高贵异常,
女皇座下爵位千千万,安白仆人之位,远非一个小小的普通爵爷能比。
得到安白的准许,罗候腰跨长刀,一步一步的下楼前去将军之府,要去完成自己的念头。
“师傅,罗候不会有问题吧,不如让我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廖云飞关切的向安白询问,
悠悠转醒,复又睡眠的安白轻声说道:
“无妨,土鸡瓦狗不必多言。”
雀儿将手中冻玉灵提轻轻的放在公子唇间,一点一点的喂着闭目眼神的安白少爷。
安白将头靠近雀儿腹部,枕着柔软的躯干,慢慢的陷入了沉眠。
罗候腰跨长刀,穿过漫长遥远的街道。一步一步的来到进军府前,抽出腰间狂刀。一声大喝,声若灿雷:
“奉安公子之命,特来诛杀纳兰梵此獠!!!”
一刀劈砍而下,刀气如龙,将府门撕碎,横冲直撞,直入内堂。
纳兰梵睡梦中惊醒,便被冲宵刀意逼身。
一道凛冽大刀虚影,自内堂而起,刀身凌空高举,当头劈下,
“咚~”
灵气化刃,意念做刀,
一柄巨大光刀将整间厢房被一劈为二,化作灰灰。
烟尘四起,有人人影狼狈升空,正是那纳兰梵!
身穿裘裤,胯下钻风,纳兰梵一副就寝打扮。
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纱褂,手中拿着悬挂在卧室中的宝剑。
常年的军旅生涯让纳兰梵养成了习惯,在身边始终都有兵器摆放,卧室都不例外。
这一点,也暂时拯救了他的性命。
真仙入门之境的修为全力外放,赤红色的剑影连连闪烁,抵挡住了这含怒一击,却也被镇杀的口吐鲜血。
“你!”
纳兰梵嘴角抽动,眼皮直跳。
这还是那个安大人门前的走狗,挡门的恶奴吗?
为何境界修为还在自己之上???
罗候胸中怒吼燃烧,看着纳兰梵竟然能在纵火之后若无其事,
在此夜,数百无辜之人惨遭活焚,观月楼被毁于一炬,
而纳兰梵在干什么?
在睡觉!!!
也就只有将作恶当做寻常事的人,才会如此恶的极致而纯粹。
“纳兰梵,我奉安公子之命,前来诛杀!还不束手就擒!”
罗候向左抱拳,遥遥作揖。
“安公子?就是那为军方高层?”
“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不是我的上级,没有资格处置我!”
通过刚刚短暂的对拼,纳兰梵持剑的手臂还在微微女颤抖,显然在对决之中吃了闷亏。
纳兰梵自觉打不过罗候,且这一副就寝打扮,不便于对敌,
向着罗候咆哮道。
“我上级的上级,不是我的上级!”
“想要抓我,你要拿皇城衙门的手令!!!”
罗候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手臂上的肌肉因为愤怒,不断的在摩擦,仿佛肉虫在蠕动。
“杀!”
一声暴喝,罗候举刀就砍。
一击,破碎府门,劈碎厢房,
一击,如弯月飘落,斩断玄金宝剑,
又一击,纳兰梵真气破体,身负重伤,
又一击,将军丢盔弃甲,转身而逃。
身为男儿身,行事自然一往无前,安白的教导之语还历历在耳,罗候不敢忘记。
“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你不能杀我!!!”
纳兰梵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在安白身边接受教导的众人,每一个人都拥有越阶挑战的实力。
罗候面对真仙入门的纳兰将军,就和爸爸打儿子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一道道充满恨意的刀意从身后劈砍而来,纳兰梵只能用自己本就不甚充足的灵气前去抵挡。
而这性质不一样,往往自己三分力才能防住对方一分。
纳兰梵叫苦连连,逃窜的狼狈至极。
身上衣衫破碎,下半身更是只剩下遮羞之物,却不敢稍作停留,
稍微晚一步,便会被罗候斩于刀下,成为刀下亡魂。
两人一杀一逃,慢慢的转向了万福食府。
远处,灯火辉煌,正是安白等人聚餐的地方。
“安公子,为何你要杀我!!!”
纳兰梵被罗候追杀的遍体鳞伤,冲进万福食府,跪倒在安白床边。
罗候紧接着赶到,停下了脚步,一切,还要看公子的安排。
“嗯?”
迷迷糊糊中醒来的安白,扫视了跪在床辇旁边的纳兰梵一眼。
罗候看着逃到少主面前的纳兰梵,咬牙切齿,却也不想在安白面前失了礼数,等待着安巴的命令。
从沉睡中转醒,安白厌烦的扫视了纳兰梵一眼,
一时之间,纳兰梵入坠冰窖。
那是怎样的一副眼神啊!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王,看着自己牧守的羊群一样。
尽管这是第一次见到安白,但纳兰梵可以感觉到,只要眼前这位锦衣华袍的公子点头,自己就能度过这一关。
“还望公子救命啊!”
纳兰梵抓住床辇的一脚,苦苦哀求道。
全场众人,包括罗候,全都停顿下来,目光灼灼,等待着安白的答复,
公子说杀,那便能杀。
公子说放,那也只能放。
“安公子!我曾在女皇凤千羽坐下效力,你不能杀我啊安公子!!!”
纳兰梵摇晃着床辇的一脚,苦苦哀求,
安白侧过头,看着这位在自己媳妇手下效力过的将军,失望不已,
权利,是腐蚀一个人的强大武器,
自己,并不能因为纳兰梵在媳妇座下效过力,就去包庇对方,
有些血债,是需要血偿的。
“禀告公子,纳兰梵罪大恶极,属下愿斩之于大刀之下!!!”
罗候抱拳禀告。
一道微风拂过,纳兰梵不受控制的被安白击出门外,
大门跟着紧闭。
一声淡淡的男声传遍场间,似是回应罗候。
“可。”
安白一锤定音,纳兰梵听闻血色全无。
罗候举起屠刀,用尽十二万分力气挥动斩下,
在洁白的月光照耀之下,面墙上的影子一分为二,
一颗硕大头颅的影子脱离躯体,冲天而起,飞向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