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
“榴生想去,阿妈就会去。”司露微道。
榴生又问:“阿妈,你去过北平没有?”
“去过两次。”司露微道,“我有个师姐,她就在北平,我帮师父办事的时候,路过那边。没有常住过。”
榴生眼睛又亮了。
他阿妈还有师父,跟戏文里的孙猴子一样,特别厉害。
他简直要崇拜死司露微了。
“北平好玩,还是南昌好玩?”榴生又问。
司露微想了想:“北平比南昌大,各有好玩的。”
榴生更加激动了。
他要自己收拾东西,小小身影穿梭不止。这样想带、那样也想带,不知不觉整理了满满一箱子。
“还要带什么?”司露微问。
榴生摸了摸自己房间的沙发:“想带着它。”
乳娘和石嫂在旁边笑:“少爷想把家都搬走。”
“搬家,为什么不把家搬走?”榴生反问。
众人一愣,继而大笑。
司露微也忍俊不禁。
沈砚山到了南楼,远远就听到了笑声,心里有点愉悦,他已经很久都没听到府上的笑声了。
他进了南楼,问她们笑什么。
乳娘在他面前不敢说话,石嫂就把少爷的话,转述给沈砚山听。
沈砚山看着那沙发,是深绿色的,颜色很浓郁。
皮子很软,特别是夏天,坐上去很舒服。
“想要就搬去。”沈砚山道,“我们是开专列去北平,别说沙发,房子都能拆了带去。”
榴生大喜。
他一直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只是在沈砚山面前害怕,所以很拘谨。此刻他高兴坏了,也觉得他爸爸没以前那么可怕,当即跳起来:“太好了,爸爸你真好!你是最好的爸爸!”
沈砚山:“……”
明明是一句很敷衍的拍马屁,他听了就好像在盛夏里灌了一杯冰蜜水似的,又解暑又甜。
他很想说男孩子别这么油嘴滑舌,将来流于轻浮,可看到榴生欢喜的模样,沈砚山忍住了。
他没有扫兴。
气氛一时很好,好得叫人惊叹!
沈砚山离开的时候,司露微跟着他走了。
她快步跟上他:“大帅……”
沈砚山停下了脚步。
“我跟着去北平的话,如果罗门的人找我,您会反对吗?”司露微问,“如果不方便,我不会跟他们接触。”
她小心翼翼来问,沈砚山心中就没了怨气。
他这个人还是很好哄的。
“罗门还有人在北平?”
“我的六师姐,她辅助四师兄管理天津的事,人住在北平。如果我去了,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罗门是专门做这些的。也许,她会派人主动和我联系。”司露微道。
对方主动联系了,她到底接触不接触,就需要沈砚山给个度。
她不想惹他生气。
榴生这段时间很开心,因为他感受到了气氛的轻松愉悦。
大人吵架,孩子是知道的,他能从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里看出来。
“接触没什么。”沈砚山道,“原本就是你辛苦赚回来的人脉,不必要丢掉。再说了,我到了北平之后,也许会用到罗门。”
人生地不熟,沈砚山一去就是高位,这中间肯定会有各种想象不到的难度。
有些问题,明面上处理不好,就只好暗中下黑手了。
罗门的人,个个都是利器。
沈砚山不忍心司露微自己出手,那么用罗门其他人好了。
“我明白了。”司露微道。
她的事情说完了,打算等沈砚山先走,她回榴生那边。
谁知她刚走了几步,沈砚山突然喊她:“小鹿……”
司露微微愣。
她回来这么久了,沈砚山第一次叫她“小鹿”,就好像都回到了从前。
“只要你不离开,其他事都可以自己做主,没必要来问过我。”沈砚山道。
他的要求,很卑微。
只要她还在。
司露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有点愧疚:“多谢大帅。”
沈砚山点点头,转身走了。
收拾好了榴生的东西,石嫂又去帮司露微收拾。
司露微和她闲聊,问她安顿好了家中其他人没有。
“都安顿好了,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不需要我操心。”石嫂笑道,“我算是熬出头了。以后,就是照顾少爷长大,也没其他事了。”
司露微又问起了她的小姑子、小叔子和她儿子。
石嫂很愿意和司露微多聊。
聊到了最后,司露微突然问她:“石嫂,南昌府有没有比较好的大夫?”
“怎么问这个?”
“大帅的头发,有不少都花白了,我想问问大夫,这个要怎么补。”司露微道。
石嫂忍不住笑:“你给大帅做,他肯定愿意吃。我知道一个老郎中,医术最是了不得的。要不,我们下午去看看?”
“好。”司露微道,“要个方子。”
当天下午,司露微果然跟石嫂去了趟老郎中的药铺。
老郎中说:“年轻白头,得病人自己来,诊脉才好确认病根。若是不想来,就吃些进补的方子。”
“您开个食补的方子给我吧。”司露微道。
老郎中写了个方子,抓了点药,让她回去做成食物。
司露微回家之后,用黑芝麻加了老郎中给的方子里的几位补药,做成芝麻酥。
五天之后,家中全部收拾妥当,留下几名佣人看家,其他的都跟着沈砚山去北平。
沈横亲自带着圆圆来送。
司露微一看到沈横,就有点不好意思。
沈横倒是很大方:“瞧着气色还好,这些年没吃什么苦头,这挺好的。砚山所求的,也不过是你过得好。”
司露微一开始是内疚,听到这席话,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是含笑冲他点头。
沈砚山的行李,堆满了两个车厢。
榴生喜欢的那个沙发,果然搬了上来。
沈砚山自己,手里牵一只巨大的白狗,是玛丽。
“玛丽!”榴生扑向了它。
玛丽这段日子不住在府里,因为前些时候它跟副官们玩,从高高的墙头跳下来,把腿扭伤了。
沈砚山不在家,把它送到专门负责看马的兽医那边去了。
玛丽也热情迎接了榴生,不停舔他的手和脸。
它的动作,再也没了之前灵敏,它已经是高龄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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