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真人与武焱脚程极快,二人腾云驾雾而归,不二日便已从遥遥南海之滨渡过重洋,入了那大兴地界。//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那无乐真人本欲归山,却不想武焱忽然在云头道:“师尊,那下面便是两军对垒之地了吧?您看,我能否下去一观?”
无乐真人摇头道:“还不到时候,待得那阎蔓来人请我等出山,介时再派弟子相助即可,莫要早早露了行踪,叫两军看在眼中,反而不美。”
武焱只得作罢,二人一路疾行,复归玉葱山不提。
却说那两军对垒之地,便是原来的清章城。如今看来,那早已被永平真人毁去的清章城废墟之上,旌旗飘展,人头攒动,阎蔓大营绵延数十里,可天时不予,漫天皆是鹅毛大雪纷纷落下,这寒冷的冬季,对于北抗外敌的大兴朝,却不是那进军交战在好时节啊!
阎蔓南面辕门之外,大兴大军已是大兵压境,外有阎蔓军士各领刀斧,士气森然堵住门口,内有弓弩手箭头寒气逼人,遥指大兴军兵。
便在前日,蓝思才得了国师正方之命,修书一封送至阎蔓军营,详述谈和一事,两军约定之时便在今朝,可未曾想,阎蔓军竟出尔反尔,反将了大兴一军,派出先锋大将韩愈将营门口牢牢堵住,不许大兴使节入营。
那韩愈性情火爆,更是当先出手,险些送了蓝思才的小命,多亏那国师正方来得及时,不然那蓝思才便要身首异处,葬送于此了。
“阿弥陀佛,贫僧正方,求见阎蔓之主!”正方禅师一面从大兴军士重围之中缓缓走出,一面高念佛号,道出来意。
正方禅师看似步履缓慢,却如同缩地成寸一般,只踏出几个步子,人便已经来到诸人面前,对面韩愈一见,一双圆眼“咕噜噜”的乱转,只一个照面便已将这位大兴新任国师打量了个遍,扯着那大嗓门儿吼道:“你就是那什么和尚的了?哈哈,倒是与我长得一般俊俏!”
正方禅师听罢一阵脸红,再看他二人,说起来本无甚相似之处,若非说有一样的地方,那便是他二人俱是头顶光光,在这一对儿光头的帮衬下,再看他二人的脸庞,果然又变得有那么几分相似了。
正方禅师走上前来,挡在蓝思才前面,左手执佛礼,稍稍欠身道:“贫僧正方,忝为大兴国师,前日曾着人书与阎蔓之主,两相既已敲定,今日又何必与我等为难?”
正方禅师说罢环视一圈前方挡住辕门的阎蔓军士,接着道:“如此阵仗,岂不是失了两家和气?”又看向韩愈道:“这位将军,烦请替贫僧通报一声,也好为我两家之事早作打算。”
韩愈眉毛一翻,正待上前说话,突然一人走到韩愈背后,附耳说了两句,那韩愈一点头,这才走过来道:“大兴国师不是那叫什么刘武相的吗?怎的变成这副德性了?”
正方禅师听罢面无表情道:“刘武相为国师,我亦为国师,两相都是国师,本无分别,将军又何必拘泥于此?”
那韩愈本是受人指使,听正方禅师如此说辞根本听不出其中三味,心中颇觉烦躁,刚要发作,只见从他身后转出一人来,这人身着绿色衣袍,长相十分俊美,袍上绣着金边儿,华丽已极,身材颀长,端的是一位偏偏美男子。只是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四肢看来非常瘦弱,而面皮发白,白的都有些病态。
这人一出,直朝正方禅师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兴国师,国师一向安好?”
正方禅师看罢此人,却是眯眼接道:“你我素未谋面,何来安好一说?”
那人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国师岂非太过刻板了?”
正方禅师一听,再看他身边韩愈的反应,见那韩愈并未有不适之态,心道:此人不凡!恐怕地位还在这个虎头将军之上。
这才重新审视面前之人一番,开口道:“不知将军姓甚名谁,如何称呼?”
“不敢当,敝姓陈,却并非什么将军,只不过在军中混口饭吃,大师莫要再提。”那人道。
正方禅师点点头,出言问道:“那么陈施主,贫僧早知你阎蔓之主正在军中,可否代为引荐一二。”
姓陈之人又施一礼道:“不凑巧,我们大王今日不在营中,怕是不能接见各位贵客。”
正方禅师一听,瞥了眼身后的蓝思才,又道:“却不知,贵主何时能归?”
姓陈之人摇头道:“在下人微言轻,说话却是做不得数,不若各位贵客先入营少歇,待得我家大王归来,自会接见各位贵客。”
这话一出,那躲在正方禅师背后的蓝思才立时一惊,正要劝国师莫要相信此言,先行回营,来日再送书信,另选日子便是,可未曾想,前头的国师竟然点头道:“那便麻烦陈施主了。”说完真欲迈步入营,这可吓坏了蓝思才。
蓝思才连忙上前两步,拽住了正方禅师的衣袍,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国师,万万不可啊,那阎蔓大营如同龙潭虎穴,如此草率行事,怕不是要丧命于此啊!”
正方禅师回头冲着蓝思才笑了笑道:“还劳将军观念,贫僧此番乃是求和,并非求战,这分寸却是掌握得。你且带着我大兴军士先行回营吧,到时我会自己归去。”说罢轻轻抚开蓝思才拽着自己袍袖的手,又扭头跟随姓陈之人往里走去。
蓝思才见正方禅师一意孤行,转念想起适才正方禅师那一道金光,想必他也是艺高人胆大,可也知自己劝之不动,只好在身后喊道:“我等且退兵十里扎寨,以迎国师。”说完大手一挥,引着众大兴军士散开,后部变前部,有条不紊的徐徐后退,本是水泄不通的阎蔓南辕门立刻空了出来,果真这袭军士又退兵十里,便不再后退,只遥立在此,旌旗高举,对着阎蔓营盘虎视眈眈。
他蓝思才这番话,一是说与那国师正方听,好叫他心里有个底,二便是说给那阎蔓官军了,意思也是很明显,若然你等敢对国师下毒手,我们便要杀入营中,拼个你死我活了。
蓝思才这袭军士落了脚,忙一面派人去通知后队的主将元开裕,另一面相约安插在阎蔓军中的大兴密探,想随时了解阎蔓动向,生怕国师遭了他们毒手。
这头护送大队本由贺亭都尉元开裕统辖,但他早知蓝思才乃是一良才,便想叫他当先出马,一探对方虚实,可没想到,阎蔓众人竟然出尔反尔,更与蓝思才发生口角,险些害了蓝思才的性命。
他在营中本想派人唤回蓝思才等人,却被国师正方所阻,授下按兵不动的指示,而后正方更是亲自出手,施展法术救下了蓝思才,单枪匹马进了阎蔓军南门险地。
直叫元开裕赞叹:“佛家法术果真不凡!”心中更加钦佩这佛门高僧的胆识气魄!
如今,那正方禅师已是去的远了,自己鞭长莫及,而国师与蓝思才又被围在众军当间儿,里三层外三层,自己远在五十里外,哪里能看的清楚了?
那元开裕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儿,真可谓是心神不宁,心惊胆战,生怕前面的两位爷出了什么事儿。
可不是嘛,前面这两位可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那老的自不必说,大兴国师,一大教派在大兴朝的代理人,不说这关系,就他这一手神通法术,说不得又是个百岁的老怪物。那小的虽说名声不显,可人家家里的老爹可是不一般,若说京城哪个不识他蓝老将军,那可真叫是奇事一桩了。
元开裕正自在帐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忽闻帐外令兵传来一声大喝:“报——”
此言一出,那元开裕再也稳不住,大步流星转出帐来,不待传令兵开口,便冲着传令兵当先急问道:“怎样,前方可是有何变化?”
那传令兵也是一愣,这才回道:“小人特奉蓝参军之命,前来给督军报信。”
元开裕一脚踹在传令兵肩膀:“快他妈给老子说,别扯这些没用的!”
那传令兵也是冤枉至极,他本是照程序办事,没想到寻常时分一直没出什么岔子,可今日倒好,直接挨了这一脚,他元开裕征战多年,乃是从一小兵摸爬滚打到了今天的地位,力气自是不比那些世袭将军的花拳绣腿,仅这一脚,便将他踹了四五个跟斗,连连滚了好远,才堪堪停住。
不过上司就是上司,踹了便踹了,他赶紧连滚带爬的复归元开裕脚下,单膝跪地道:“蓝参军已命大军退后十里扎寨,以待国师谈和归营。”
“什么?怎么就退兵十里了?”元开裕一阵纳闷,又是一脚飞起,踹中那传令兵另一个肩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那传令兵又被踹了一个大跟斗,心中郁闷:刚才是你叫我说重点,怎么我说了重点还叫我说仔细了?
他只好再次爬起身来,这回是学了个乖,也不说那些繁文缛节了,直奔紧要的说给了元开裕听。
元开裕听罢一手掐住下巴,不住婆娑着:“也不知国师此行可能成否?不过这般就进了敌营,未免太过鲁莽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元开裕有些不敢想下去,不过又转念道:“国师那一手法术,当真神奇莫测,在这么远的地方便能救下那蓝思才,以这手功夫,未必也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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