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对风云鹤也十分疼爱,知道这次风云鹤会带妻女回来,一早就开始准备东西。风云鹤的妻子是北疆人,前年由风大将军做主成婚,但这两年一直忙于战事,还从未带妻子回来过,如今女儿都已经快半岁了。容氏一面念叨着未见面的孙女,一面嘀咕道:“都怨那齐国,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你大哥他们成婚三年了,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风如沫想到大哥跟大嫂自成婚就时常分居两地,也不免有些叹息,不过战乱之中,兄长们可以平安归来已是万幸,哪能再奢求太多。便道:“大嫂是有福气的人,娘亲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容氏点点头,道:“沫儿说得对,你大哥的人品,娘还信得过,只是当娘的,自然盼着抱孙子,你二哥都有孩子了,你大哥也不能落后太多才是。”
次日一大早,京城里就热热闹闹的欢迎战士班师回朝,风如沫、杨氏和容氏是女眷,只能等在家中,看着娘亲和嫂子翘首以盼的样子,风如沫掩着嘴偷笑。风云行兄弟三人先进宫见了楚皇,才一同回家,拜过老太太余氏,才一同往容氏和风大将军居住的听梦阁。
三兄弟并肩坐下,前世战死沙场的兄长好端端的坐在风如沫面前,风如沫忍不住眼睛发酸,风云鹤拿了条帕子擦擦风如沫的眼睛,笑着调侃道:“哟,我们家沫儿几时也学会多愁善感了?”
“还能是哪学的?”风云行难得开玩笑,“必定是同咱们那未来的三弟妹学来的呗!”
躺着中枪的风云寒不依了,道:“你们说沫儿,怎么还扯上阿清!”
“呵呵,这是还没娶回来就护上了啊!沫儿以后别理他,跟二哥混!”风云鹤笑着向风如沫道。
风云寒瞪了风云鹤一眼,道:“沫儿从来乖巧懂事的,你可别把你那一身毛病教给她!”
风如沫看着三个哥哥斗嘴,心里暖暖的,小手一摊,道:“礼物!”
“……”三兄弟默契的转头,什么多愁善感,那都是表象。
风云鹤的妻子常氏也是将门出身,十分爽朗可爱,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还能跟风如沫玩到一块儿去,跟家中其他人也相处不错。小侄女风雨燕才半岁,粉嘟嘟的小脸十分讨喜,又爱笑,才回来不多时间,已经叫容氏李姨娘加上一个杨氏疼他到心坎里。小家伙似乎十分喜欢风如沫,一见到风如沫便手脚并用的要往她怀里钻,惹得一群人都笑话风如沫有小孩缘。
这一日风如沫在风云鹤的听涛阁逗了小雨燕出来,一面跟茉香说话,一面往回走。走在花园中,风如沫见新开的牡丹漂亮,就坐下来看,茉香绣艺好好,便说回去给风如沫绣一幅牡丹。两人说着绣图,突然一个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跑来,风如沫微皱眉,风家素来重规矩,从来不会有下人在园子里乱跑的事。风如沫看了茉香一眼,茉香会意的上前拦住那个冒冒失失的身影,却听她失声道:“六小姐!”
风如沫抬眼看去,只见风如湮慌乱的撞在茉香身上,似乎跑得急了,脸上还挂着汗水,头发也被花园里的树枝勾得有些凌乱。风如湮本来排行第五,但风如浣来了,论年龄还长了风如湮一些,就顺次拍成了六小姐,风如沫对这个堂妹没多少印象,见到她这般模样,不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风如湮撞在茉香身上,依然一脸的慌乱,见到风如沫,带着哭腔道:“三姐姐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风如沫皱眉,这会儿正是午后,园子里没什么人,但谁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杀人,但看风如湮的样子也不像扯谎,便道:“湮儿你先别急,坐下说,告诉姐姐,你怎么了?”
风如湮正要说话,远远地一阵脚步声传来,风如湮吓得脸色一白,便往风如沫身后躲,道:“就是他们,他们要杀我!”
风如沫皱眉,她虽然不了解风如湮,风如湮自来是个乖巧善良的人,是胆小了些,却不会说谎,便指了指身后的假山。茉香会意,拉着风如湮躲进那个隐蔽的洞中。要说风家能藏人的地方,没有人会比风如沫更了解,风如沫幼时淘气,每每躲起来吓唬几个哥哥,要说府上的假山、树林,乃至隐蔽的角落,就没有风如沫不知道的。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风云宵就带着两个小厮追过来,脸色有些阴郁,见到风如沫一个人坐在那里,便道:“三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风如沫想不出他们抓风如湮做什么,但对这个堂哥风如沫一直没有好感,尤其在知道他和风二爷处心积虑弄了个风如浣在身边之后,即便风如湮当真做了什么,她也有心保她一保。便笑道:“从二哥那里回来,走累了,就在这里坐一坐。”
“妹妹也该身边带个人,免得遇上什么麻烦。”风云宵说这话时眼睛定定的看着风如沫,话里似乎有怀疑风如沫的意思,道:“刚刚有人竟敢到听雪阁偷东西,三妹妹还是快些回去的好,最近京城似乎不大太平。”
“小姐,你瞧瞧是不是这一朵?”风如沫还未答话,茉香就捧着一支牡丹回来,还一面嘟囔道:“这花不都一样,偏小姐非要这一朵不可……奴婢见过四少爷!”
风云宵脸色更沉,一甩袖子,带着两名小厮快步往前追去,风如沫察觉到两名小厮武功不弱,她可不信什么偷东西的话,不过看样子风云宵并没有认出风如湮。
风如沫看着风云宵走远,才示意茉香把风如湮带出来。茉香单纯,但跟在风如沫身边那么久,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至少改头换面的功夫,风如沫和芸香都及不上茉香。就在这短短的间隙中,茉香已经给风如湮整理了衣裳和头发,就连脸上也简单的上了一层妆,若不看她的脸色,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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