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这日开始,林江旻就与小娃开始了争夺七七的活动,而且没有例外地每次都以小娃的大哭大叫并且夺取胜利而告以短暂的停顿,待歇过之后又是一场新的争夺战开始。
自从有了这个小娃,周家变得热闹不堪,把七七变得越来越像个保姆,她整天被一个小娃就闹得团团转,而林江旻越来越孩子气,周小荷就只在一旁看热闹,唐文章则是巴巴地揪着小娃眼馋,偏偏小娃还不乐意跟他玩。真可谓是一出“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家庭人生悲喜剧。期间,祥叔他老人家身子骨养得复原了,整个人恢复了活力,也爱和林江旻一起逗小娃玩。
闹到了七夕节的前一天,周二二家的大娃生病痊愈了,于是七七的二姐夫提着礼物上门来把小娃接了回去,弄得周家一下子就感觉冷清了,周小荷感慨着:“刚才还嫌她闹得烦,这会子听不到她闹,却又想着了!唉!家里还是有个孩子的好!七七快点给我生个孙子就好了!”
周小荷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在场,大家刚吃了晚饭,还在院子里纳凉,而没有进屋去睡,一家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殷殷地朝七七看着,其中林江旻的眼中又饱含了脉脉的情思,七七的脸立马变成了个熟透的红苹果,借着羞恼,一咕噜地跑进自己的屋子去了,然后任凭唐文章怎么喊、怎么劝,都不肯出来,倒是把周小荷给乐得大笑了半天。
见七七不出来,林江旻心下无奈,又有些闷闷不乐,但是又不敢进去七七的闺房,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揪着,揪了半天还不见人出来,最后时候晚了,只得回自己屋睡去了,一个人接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热切、不安:明明两人只隔着一面墙,但却是相思难耐啊!
次日是七夕节,一大早,林江旻看着七七从屋子里出来,他的脸上就变得格外地高兴,不停地傻笑着,七七怒瞪了他一下子,然后大大方方地进厨房干活去了。
这日的七七很是忙碌,因为节日的旧习俗,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先是做乞巧果子吃,然后是晒衣裳和书本,接着又用柏叶和桃枝煮水洗头发,洗完后,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发着阵阵的清香气,调皮地披落在肩头,在林江旻的眼里,这样的七七美得像个灵动的仙子,他的目光不禁变得呆呆的,满是爱慕。
他很懊恼七七为什么还没有长大,日子怎么流逝得这么慢,七七的十六岁生日怎么还没有到来?他的七七啊!还是让他这么地想念!不停地想念着!
七七不懂林江旻的心思,见他正发着呆,就用力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好奇地大声唤道:“怎么白日里做梦啊?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啊?想什么心事呢?”
林江旻看着七七,心里说:就是看你看的、想你想的!然而,这话现在却是不好对七七说,因为七七一遇上这样关乎夫妻感情和亲密的话,她就容易羞恼,然后会不肯理他。
他泄气地敷衍道:“你的头发真长。”
七七立马嘟嘴懊恼道:“可麻烦了,这么长,又难洗,又难梳理,还总是掉头发!我早就想剪掉一截了,可是娘不准剪,可烦了!”
林江旻很同情七七,安慰道:“是很麻烦,但是很好看!而且头发长是福气,长得越好说明福气越绵长。”
这些话七七当然知道,因此觉得林江旻并不理解她的烦恼,骤然就生气了,转身去太阳底下晒头发去了,不理会林江旻了。
林江旻这会子没有功夫来和七七闹着玩,他还得赶紧去糕点铺子干活去,临走前跑到七七的身后,凑到七七的耳朵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七七,晚饭后我有件礼物送给你。”说完就立马跑走了,七七没有来得及问清楚,使得她心里很是好奇和期待,心里痒痒的,有些迫不及待,于是接下来无论做什么事都莫名其妙地走神,一下子就想到那礼物的事情上去了,想着想着,七七的嘴角就浮现出笑涡来,心里溢满了甜蜜。
等着太阳终于落了山,一天的生意忙完了,等着一家人吃过了晚饭,又等着周小荷和唐文章终于回屋去了,七七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林江旻的身边,活泼地趴在他背上,两只手抓着他的两边肩膀使劲摇晃,压低着声音嬉笑地问:“说好的礼物呢?快给我呀!快拿出来!”
“呵呵……”林江旻得意地笑,从胸前的衣裳里掏出一根翠绿的竹笛来。
七七瞪大着眼睛看着竹笛,失望而带着窘迫地道:“我不会吹笛子,这个只有我家二姐和三姐会,还有四姐会吹箫,我都不会。”
林江旻偏转着头,微笑地看着七七,道:“我吹笛子给你听,你想听什么?”
七七立马高兴起来,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渔樵问答!以前二姐吹曲子的时候,我会跟着唱,你来吹,我来唱,好不好?”
林江旻喜出望外,欢喜地答应了,闭眼想了一会儿曲谱,然后运起气息,嘴唇贴着竹笛吹奏了起来,乐声非常地悠扬动听。
吹第一遍的时候,七七只是认真而陶醉地听着,待林江旻吹第二遍的时候,七七声音低低地随着笛声唱道:“渔渔渔,靠舟崖,整顿丝钩,住青山,又傍溪头,驾一叶扁舟往江湖行乐,笑傲也王候。樵樵樵,手执吴刚斧,腰束白茅绦,在白云松下,最喜白云松下。相对渔翁话,真个名利也无牵挂……”
随着这般的笛声和歌声,陶醉中的两人仿佛化成了那渔夫和樵夫,似乎正一个垂钓,一个砍柴,那样的山高、水阔,神情潇洒、自如,山林的飘逸野趣仿佛让人身临其境。
歌曲唱了两遍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余音绕梁之中,七七的目光极其仰慕地看着林江旻,林江旻趁机把小妻子拥在了怀里,又情不自禁地在七七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心中无比地满足和惬意。
陶醉了半响,林江旻开口道:“七七,想不想学笛子?我教你可好?”
七七如梦初醒,毫不犹豫地摇头,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说道:“以前二姐刚刚学吹笛子的时候,吹得可难听了,吵得街坊邻居都很难受,每回二姐一开始吹奏,那隔壁的朱婶子就开始用菜刀剁砧板,闹得砰砰地响,那时可好笑了!而且,我学不来这个,吹不好,我还是更喜欢唱歌。小时候跟着爹爹去河边玩,听着那划船的船女唱着山歌,觉得可好听了!你怎么学会吹笛子的?还吹得这么好。”
林江旻原本被七七的趣话逗得笑着,这会子却忍不住惆怅道:“是我父亲教的,父亲很喜欢乐曲,经常在家中吹笛、鼓琴,我每天跟着学,于是很小的时候就会了。不过,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上手,这会子已经生疏许多了。以后,我也教我们的孩子吹笛,好不好?”
这样关于亲密的话目前是七七的死穴,果然七七立马就起身跑回屋子里去了,林江旻只能无奈地也回自己屋去了!奈何,此屋非彼屋!却不是同一间屋!唉!惆怅啊惆怅!继续辗转反侧!这就是淑女窈窕,君子好逑,却求之不得的苦恼啊!在林江旻此时的心里,那面穿不过的青砖厚墙就像那隔断牛郎织女的银河般!多么地让人无奈啊!
七七也在床上辗转反侧着,她一会儿高兴林江旻的才华和英俊,一会儿又懊恼极了,想起那句关于未来孩子的话,又继续懊恼不休。
这样的夜晚,可能只有那天上的月亮才能继续保持着冷冷清清吧!人间恐怕没有人真真能做到心如止水。
而另一间屋子里的周小荷和唐文章因为被这阵笛声勾起了新婚时的回忆,两人正说着甜言蜜语。
月亮啊月亮,你躲到乌云后面去了!你是害羞了吗?唉!看来,连月亮也不能保持冷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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