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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侯家门口
“到了下车”侯远靳一身笔挺晚宴正装伸手稍微解开领带目光森冷一片漠然对着后面坐着的李茉子道
李茉子咬咬唇深深呼吸然后开口道:“远靳……”
“你叫我什么”侯远靳皱眉眼中露出嫌恶之情
李茉子定定神心中闪过一丝委屈和不悦她望着前面这个不耐烦的男人不知是喜是忧是甜蜜还是悲哀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搂着自己的腰对宴会主人言笑晏晏说着告辞的话宴会主人是本市的商会会长一直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李茉子还称赞两人“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她心中一阵窃喜玩味着这几句话她沒有多嘴他却在半路停下车拉住她的手将她塞到后面
她不配坐副驾
现在她也不配叫他的名字
一切亲密与恩爱都只是众人前的假象
她明明知道可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不过他不喜欢啊他不喜欢的话她就必须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侯少……”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哽咽余光中看到他沒有什么反应心中索然硬着头皮道:“既然都到了家门口你就在家住一晚再走吧……好吗”
侯远靳挑着一抹冷笑只是伸手打开了门的按钮:“李小姐我还有事你快点下车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你……你要去她那里是吗”
“李小姐无权过问我的私事”
“我是你的妻子”
“哦”他嘲讽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种话你是怎么來的侯家你心里清楚”
“你觉得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活该”李茉子恍然一笑:“啊是是我活该我自愿伪装你的妻子自愿嫁给你免得你在婚礼上出丑我也是自愿留在侯家堵住泱泱众口让你能毫无顾忌地去私会她如果我的自愿能让你注意到我我心满意足可是你……”
她伸手去擦脸上滚落的泪水
侯远靳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落泪手在方向盘上紧握了一下:“你可以选择退出”
“不我不要”她尖声道:“我不会离开你”
侯远靳沉默一下:“我不会爱你希望你永远记住”
“哪怕一点点也不能分给我吗”
“……对不起”
李茉子的眼泪更加汹涌了:“我明明和她长得很像比她更爱你甚至我可以为了你牺牲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我不会贪心地索要你所有的爱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求你……”
“下车吧”
李茉子的眼神近乎绝望她下了车身上只穿着一系单薄的晚裙披着披肩几个保镖要护送她进去她却定定看着车中的侯远靳风吹起披肩头发纷飞背着灯光她看起來真的有几分像阮明镜……不那股神韵……
侯远靳皱了皱眉什么也沒说摇上车窗劳斯莱斯疾驶而去卷起一阵狂风吹得李茉子脸色发白
她喃喃道:“我如此爱你你却感觉不到分毫难道真的要等到她死了你才会看我一眼吗”
回到侯家金知莲和侯意已经入睡金知莲的贴身女仆却守在客厅一见她回來立刻站起來吓了她一跳那女仆一股凌然的气势:“夫人最近身体不舒服让少奶奶炖温补的人参粥炖好之后放在小炉子上温着她早上起來要喝”
“可是现在已经深夜了……”
“夫人是这样吩咐的有怨言的话你可以明天当着夫人的面说别对我嚷嚷”女仆说完甩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李茉子皱眉气得将手包扔在沙发上:“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
她不能拒绝这么过分的要求因为金知莲明早如果发现她沒炖好人参粥恐怕不会轻饶了她至少也是一天沒饭吃她心中忍着气走到厨房洗手煮粥等这一切都弄好以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她困得一回房就睡心力交瘁沒有人來看她也沒人为她盖被子所以等她因为鼻子堵塞而醒來时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匆忙洗漱完毕她走下楼來金知莲和侯意已经在吃中饭了桌子上沒有她的碗筷她进退不是
金知莲抬眼看了看她冷笑一声:“少奶奶终于起床了这一觉睡得可好”
侯意接着她的话道:“妈妈她怎么会睡不好一觉睡到大中午猪都起來吃食了她还不起我看她一点也不饿也不用吃饭了”
“小意你怎么这么说人总是要吃饭的不饿不吃那怎么行”金知莲说着对贴身女仆道:“昨晚少奶奶不是炖了人参粥吗我吃了太滋补医生不让我用太多不如端上來给她吃”
贴身女仆答应了一声出去后再回來时果然端了一碗粥进來单手放在李茉子面前
“吃吧”
古铜色的粥碗冒着袅袅的热气李茉子看着自己熬好的粥强笑道:“我是特意炖给夫人吃的这些东西哪儿轮得到我吃……”
“这些好东西也只有你配得上吃吧我又沒下毒”金知莲笑吟吟道
李茉子不好再推辞只好端起碗尝了一口沒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不过她感冒实在吃不下什么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侯意又冷嘲热讽说她看不起妈妈赏吃的东西李茉子无奈之下一直吃了大半碗
期间金知莲和侯意一直交流着不坏好意的目光待看到她吃掉了许多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吓得李茉子浑身一抖:“怎么了”
“好吃吗”侯意忍着笑问她
“还、还好……”
侯意点点头对一旁的下人道:“去把阿迷牵过來”
阿迷是侯家新养的一只小萨摩耶浑身雪白好似一团毛绒绒的雪球特别可爱
下人把阿迷牵过來一松手阿迷摇着尾巴跑过來在李茉子腿边打转吐着舌头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直望着她面前的碗嘴里呜呜叫着
李茉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将那只古铜色的粥碗翻过來一看赫然看到“阿迷”两个字
这是阿迷的狗碗
李茉子喉头一阵作呕:“你、你们让我用狗碗吃粥”
侯意托腮一脸纯真无辜:“呵呵不止哦难道你吃的时候沒有吃到狗的口水吗这可是它吃过的你与它共享狗食以后可要好好疼它啊……”
李茉子再也听不下去捂着嘴冲到洗手间“哇”地一声呕吐起來她大吐特吐吐得黄胆汁都出來了再无可吐之物她又匆匆挤了牙膏刷牙刷了十几遍很久很久之后她才从洗手间出來脸色惨白
金知莲已经走了侯意抱着阿迷在沙发上正玩得不亦乐乎
李茉子呆愣愣看着她声音如泣如诉:“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侯意眼睛看了她这幅惨样冷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长了一张和那个贱人相似的脸我们看到这张脸就恶心想吐偏偏你还故意讨好我们还想要在侯家拥有一席之地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野心你还不如一只狗它还知道怎么不碍眼你呢蟑螂一样到处爬來爬去”
侯意的话像一盆冷水迎头泼來
李茉子身胆俱寒
她想杀了金知莲杀了侯意甚至杀了侯家所有看笑话的人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们眼中射來的冷冷目光
好似利剑戳穿她的心脏搅乱她的血肉
这些人怎么这样毒这样狠这样欺人太甚
李茉子病得彻底
她病得死去活來沒人给她拿药也沒人照看她任她与生死搏斗
她烧得晕晕乎乎的想起了她这一生
她家境贫寒上大学时经由侯意介绍给杨间睿当了情人杨间睿待她好时极好待她不好时又像个畜生她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个替身杨间睿爱的是阮明镜而她是阮明镜的替身后來阮明镜跟杨间睿离婚了阴差阳错的她又嫁给了侯远靳再次成为了阮明镜的替身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死了还要做那个女人的替身……
终于在她意识快要散乱的时候侯远靳因为要带她出去而再次回到侯家意外发现她病得很重而且所有人都对她不闻不问侯远靳大发雷霆立刻带着她去了医院
在车上她紧紧抓着侯远靳的袖子:“我是不是永远都要做那个女人的替身”
想象中的斥责和拒绝沒有发生
她虚弱的样子苍白的脸与病重中的阮明镜极其相似
然后她感觉到一只手迟疑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紧接着是两个让她潸然泪下的字:“傻话”
她在急救室中活了过來直到病好也沒看到过侯远靳一次
她甚至不确定侯远靳是不是出现过
直到侯意酸溜溜在她面前提起时她才知道侯远靳真的來过而且还救了她
那冷清淡漠的气息是属于他的沾染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那个男人……对她还是不够狠啊……
她心中那颗弱小的幼苗再次萌发
如果不是这张脸……
如果阮明镜死了……
是不是她就可以成为唯一
成为侯远靳挚爱的女人
李茉子终于下定决心
侯远靳现在不爱她金知莲和侯意只会对她进行嘲讽、讥笑以及使唤她做下人的事以此折磨羞辱她她表面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与侯远靳出双入对实际上她一点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她想要在侯家保卫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和帛秘书合作
很快她将阮明镜的地址透露给了帛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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