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她的眼睛清澈无比，没有一丝说谎的征兆。
他凝定目光看着她，“我给你时间，你考虑清楚。”
他把自己的名片塞在她胸前的制服口袋里。
“想清楚给我电话。”
陆承煊手臂一撤，几不可闻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周暮绾转身要走，刚握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真的不记得吗？”
她也不回头，肯定道——
“从来不认识。”
“留个联系方式，兼职报酬我给你转账。”
周暮绾转过身，“不用了，我当友情客串了。”
“我不喜欢欠账。”
她蹙蹙眉，想起干瘪的钱包。
她想了想，直接道：“给我现金就行。”
陆承煊胸口有些憋闷。
连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留给他。
他的内心划过一抹苦涩，淡凛着眉宇。
“我出门很少带现金。”
她也果断，“那不用了。”
“不行。”
他的声音颇冷，里面还带着几分坚持，几分命令。
周暮绾不想跟他在这里僵持不下。
她要离开，陆承煊一把抓过她洁白纤细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强行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不容拒绝的语气，“收着。”
周暮绾瞥了一眼手上的金卡，冷笑，“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得的。”
她蹙眉。
卡里的钱肯定比一千多。
“不……”
他直接打断，眸光很冷，“我不想听你拒绝。”
陆承煊心底有些阴沉，也不多解释，抢先周暮绾一步离开。
他刚出会议室大门，校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子迎了上去。
“陆总，都是叛逆期的孩子，她要是哪得罪你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承煊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盛越自办的大学，在艺术生中口碑很高，每年都会给英高一些升学名额，校长自然想跟陆承煊拉关系。
陆承煊沉默着，迈开大步一直往前走。
校长紧跟着，回头冷睨门口的周暮绾一眼，面带惋惜。
她握着那张银行卡，眉目冷清。
回教室的路上，她就把那张名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
周暮绾回了教室。
看来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看她再回来，也没人继续议论。
这节是文化课，这帮艺术生，没几个爱听的。
但是艺考需要，大家也就硬着头皮，勉强听着。
老刘看见她，愕然几秒，跟她说：“自己找空座。”
周暮绾单肩背着书包，余光扫了一眼，只有最后一排，郁敬嵩旁边有位置。
郁敬嵩摆弄着一堆积木，不知道在搭什么建筑物，霸占了整整两个课桌。
午后的阳光，落在少年俊美的脸庞，褐色的短发，略带蓬松，眼神专注于手上的积木，丝毫没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
周暮绾很少跟郁敬嵩交流，因为家庭差异，两个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郁敬嵩家里有钱有背景，全校都会忌惮他几分。
郁敬嵩渐渐意识到身边的人，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我挪一下。”
她拉开凳子，漠然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学，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