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应让沐烟在房中休息,沐烟便定下了心,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那日,雀稚受沐烟的嘱托,下山接了梦月母子。
半月光景罢了,一切都没变,忆煊依旧顽皮,梦月在身后跟着骂着,沐烟笑着,说道:“梦月,你便歇会儿吧,我这院子虽不大,但他这小身板也翻腾不出去。”
梦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对着忆煊说了一句:“煊煊,你别摔着。”
说完才到了沐烟身旁坐下,对沐烟道:“姐姐,那山脚之人还跪着。”
沐烟平静的说:“随他吧,他这一世终又是被我毁了,希望他下一世再也别遇到我。”
沐烟便昏昏沉沉的睡去,那太阳实在是毒辣,头晕眼花,梦月替她盖了被子,便带着忆煊回了山脚,那年,不周山的花开得艳。
有一日,雀稚欣喜的对沐烟说:“小主人,柳须臾离去了。”
沐烟自归来便未见过柳须臾,前两日托梦月给他带了一句话:我不会见他,他的生活终究还是会有新的开始,经过生死又如何?待你历练完,我们便是完全搭不上边的,好好享受你的人生。
一切都似乎回归了正轨。
那年方才立春,不周山便来了贵客,便是天宫的王子,应的大寿,这年竟是决定办了,应膝下便只有沐烟一人,雀稚也勉强算得半个儿子,两人便忙里忙外的张罗着。
天一当真是会卡点,专挑忙碌的季节。
沐烟带了雀稚去迎接他的大驾,沐烟问道:“殿下,您为何而来?”
天一说:“有一人托人告诉我,我与她之间不会有交集,我便是来破这谣言的。”
沐烟忙跪下:“沐烟惶恐,但您终究不是柳须臾,柳须臾白白倾心与我,而您?算了,要罚变罚吧,沐烟绝无怨言。”
是的,绝无怨言。
天一笑了:“你无须如此怕我,你叫沐烟?”
沐烟不解的点点头,天一说道:“我亦认识一叫沐烟的姑娘,她是冥王殿前当差的,你可认识?”
沐烟抬头看着天一的眼睛,摇摇头说道:“不曾听闻过。”
往事一幕一幕,扯得头生疼,竟是晕了过去。
雀稚便伸手去抱,天一将他的手拉开,怒吼道:“你作甚?”便抱着沐烟回了山上。
应见此,便是无尽的心疼,问天一道:“殿下,你此番来我不周山究竟何意?我女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此与你不相往来,救你是天族下的令,你究竟还要如何?”
天一不好意思的说:“将军,我此番确实没有什么心思,我与沐烟已历过生死,我想,我想向您求个亲。”天一脸刷一下红了。
应无奈的叹气:“烟儿历过太多生死了,若你真有此意,便自己同她去说,若她愿意,我自不会拦着,但若她不愿意,即便是你父王来了,我也不会答应。”
天一听闻,自是欢喜。
沐烟再次醒来,是天一在床前照顾,沐烟道:“殿下?”
沐烟本想问天一是否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可若天一认识她,定会将她抓获,去天界邀功。
天一本是在桌前坐着,忽而听到了沐烟的声音,便回头,眼中满是欣喜道:“你醒啦?感觉如何?可有那儿不舒服?”
沐烟摇摇头:“没有。”
天一皱了皱眉说:“你怎会忽而晕倒?”
沐烟心怀疑虑的答道:“我亦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魔界时,伤的真元未恢复吧,今日身体常常感到疲乏,头晕眼花。”
天一道:“喔,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沐烟笑道:“你自责作甚?你当时不过是一介凡人,还是一介书生,有何能力保护我?”
外面天色已暗,沐烟便下逐客令道:“殿下,我并无事,今日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
天一却不为所动:“今日,我并未打算离去,烟儿,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沐烟爽快道:“你问。”
天一有些羞涩,纠结着说:“你可愿与我在一起?”
沐烟拒绝,便道:“殿下,我高攀不起,若你是为此事,那你便请回吧。”
天一问:“为什么?”
沐烟答非所问:“我不周山地处荒凉,亦无佣仆,你便请回。”
沐烟将天一推出了门外,在屋内便哭了,情爱之事,最为困难,亦最易致命,天一与柳须臾终是差了点什么。
那夜,梦中竟梦见了君吟,初次见面的那个山崖,花亦在,君吟拉着沐烟的手,说道:“沐烟,我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沐烟笑颜如花,答道:“好。”
那个梦甚是香甜,沐烟已许久未睡得如此香甜了。
醒来,窗外的杜鹃鸟实在是刺耳,沐烟开门,只一夜,花便开始落了,这花开得短暂。
旁边的屋子里,天一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见到沐烟,便打趣道:“昨夜在你旁边的屋子就寝,便听到你昨夜一直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似是一个名。”沐烟脸一红,便打算往屋里走,天一一拍脑袋:“喔,我想起来了,君吟…对,就是君吟,烟儿,这君吟是何人?”
沐烟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天一,我且问你,你天宫是不是没事做了?你是不是时间很多?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与你不可能,我不会与你在一起,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别再死皮赖脸呆在我不周山,这儿并不欢迎你。”
沐烟进门,关上了门,那关门的力度有些大,连沐烟自己也吓了一跳。
屋外的天一终是缓缓离去。
他去见了应,问道:“将军,我可是那里做的不够好?还是沐烟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应说:“都不是,烟儿与你的纠葛,只有她自己知道吧,她的心结向来不好结,若你对她是真心,那你便用你的一颗心去融化她的心结。”
天一无奈:“可如今她对我如此这般,我又该如何让她看见我的真心?”
应说:“那我便不知道了。”
天一暂时的离开了不周山,说是最后一世历练,便可接任天君之位了,待那时,他再回来准备与沐烟之事。
天一走后数月,沐烟每日陪着应下下棋,去山脚与梦月聊聊天。
那日,雀稚对应说:“主人,今日天宫闹了一桩事。”
应说:“喔?何事?”
雀稚说:“我方才听今日去天宫的小仙说,今日宴席上,那冥王向天君提出要娶一正妃。”应望着雀稚,说道:“是?沐烟?”
雀稚说:“正是,那天一殿下在凡界历练,天君虽想替天一殿下回绝,到冥夕好歹也是个冥王,便打算替天一殿下重新物色一妃子,天君的旨意明日应就会下来。”
应脸色难看得紧:“这冥夕,我满心以为他对烟儿是真心,谁知,不过是因为与白泽的契约,他这人心机太重,我着实不愿将烟儿交于他。”
雀稚说:“主人,我们该怎么办?”
应想了很久,说道:“我现在便去一趟天宫,我就沐烟这一个女儿,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高耸的天柱,白得有些飘渺的大殿,应跪在殿中,对上面金黄色衣袍的男子说:“吾王,我就沐烟一个子嗣,她并不愿嫁于冥王,求您收回成命吧。”
天君说:“应将军,能与冥界结亲,也是你不周山的福气,为何你不愿意?若还有其他事便说,没有便回去吧,准备准备。”
应无功而返,应走后,天君对小厮说:“这凡人倒是心机重,虽天一喜欢那沐烟,但我是决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凡人的女儿的,嫁于冥界还不满足。”
沐烟是第二日才听闻的,天君来了旨意,将她与冥夕婚配,她的心中竟有些喜悦,终是能名正言顺了,可是她心中也有不确定,冥夕究竟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又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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