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真是不甘心呢,征服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比较好吧?嗯?”
陆离疯狂地吻上戚未晞,像是把多年来积蓄的压力全部释放了一般。他贪婪地霸吻着戚未晞的双唇,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炽热的吻令戚未晞不禁闷哼一声,吻的空隙间戚未晞微微一笑,乖巧地楼上陆离的脖子。
……
“陆离,陆离……”戚未晞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像中了邪似的不断重复着。索眼中的紫光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嫉妒攻心的愤怒、旧账重翻的仇恨以及得逞般的狂喜。
“没想到,你竟然和他……”索从那几个白框框住的小片段中取出最后一个框,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画面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令人胆寒的笑浮上他的脸。
我毁不了他,那我就毁了你!
恍惚间,戚未晞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整个人被迫摁在了墙上,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接触在脖子一路向上延伸。她狠狠地扳过面前那人的手,却不由得怔在原地——
不会错的,那是陆离的脸。
“你……”
一瞬间的失神,戚未晞手上力道一松,面前的人整个向她压了过来……
夜已神,萤火虫的光被阴影吞没。
……
“北风卷地白草折。”
一阵呼啸的北风从武陵冬老师的方向刮来,风向随着她手的摆动而变化,风凄厉地呼啸着,像残星冷月的荒原上一匹孤狼嚎叫。火焰在刘倚天的双手集聚,刘倚天将双手挡在头前,抵挡着寒风的侵袭。
这仅仅只是前奏,一个微不足道的前奏。
“胡天八月即飞雪。”
如吟诵一般抑扬顿挫的咒语召唤下,寒气迅速聚集,空气急速降温,不知是哪一阵北风凭空吹来漫天鹅毛大雪,武陵冬老师在风中旋转,像真正的舞者一般,雪花围绕着她飞舞。
“忽如一夜春风来。”
以武陵冬老师为风眼,一个通天的龙卷风不断地上升着旋转着,风力越来越强,四面八方的风最终朝着这个风眼汇聚而来,雪花环绕着飓风上升着,飞舞着,呼啸的风声中雪花被撕碎,天地间弥漫着无数细小的冰晶。
刘倚天的心砰砰的跳着,快了,就快到那一句——
“千树万树梨花开。”
来了!武陵冬老师一声喝出,飓风化为四股向着四个方向旋转着冲击而去,千千万万细小的冰晶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的作用下呼啸而来,一时间,天地被笼罩在白茫茫一片看不见的冰凉中。
雪是那样的凶猛,如一头没有形态却凶恶无比的猛兽,要将这活着的死去的一切通通撕碎。刘倚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扑面而来的冰晶糊了一脸一身,掌心两团温热的火焰被迅速打湿扑灭,刘倚天身后一空,被强劲的风拍在了墙壁上!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耳边仿佛只剩下风雪的咆哮声,寒冷令刘倚天不住地缩成一团,渐渐地,覆盖在身上的冰雪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厚,渐渐地,聚少成多,连成一片,像一块坚硬的铁壳紧紧地粘在身上,将身体里的热量不断往外吸。
刘倚天感到越来越冷,根本没办法再燃起一点火,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全身不住地颤抖。渐渐地,冰雪将他整个人都快覆盖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下去……刘倚天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尽管手臂因为寒冷而僵硬,但他依然艰难地举起一只手,火焰在掌心重新汇聚,一星星,一点点,像无边黑暗中小小的星星,闪烁着微微的光亮。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冰雪像是听见了召唤,其中一个分支竟一股脑地聚成一团,像一条发现猎物的暗蛟,嗖地一下缠住了刘倚天伸出来的手臂,刘倚天瞬间感到手臂上一阵冰冷,仿佛缠上了一条沉重无比的铁索,寒冷像蛇一样顺着手臂爬着,爬着,将掌心仅有的温度全部吞没。
“呃!”手臂上的重量仍在增加,刘倚天感到像要脱臼了一般疼,他颓然地垂下手臂,冰雪与大地渐渐相连在一起,刘倚天仿佛被冰雪铸成了一尊冰雕。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北风呼啸,冰雪纷飞。浓云密布,空气开始结冰,喀拉,喀拉——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结冰的空气一点点蔓延,很快将刘倚天也包围在其中,吞没,化为冰的一部分。
武陵冬老师在风雪中吟诵着末了的诗篇,朝着冻僵的刘倚天缓缓走来,每走一步,她的脚下便盛开出一朵冰莲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美好的词语:步步生莲。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
武陵冬老师在已经渐渐昏迷过去的刘倚天面前停了下来,冰莲花在她的身后肆意妖娆地朵朵绽开,铺满她走过的路,掩盖她的足迹,她凝视着刘倚天那只伸出来的手臂,像是为这场大戏一般的大招做一个精彩的收尾,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告诉自己一切已经结束:
“雪上空留马行处。”
风雪渐渐停止了,风停止了呼啸,雪停止了呼吸。过了一会儿,武陵冬老师一挥衣袖,冰封的空气簌地一声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刷拉拉纷纷扬扬地落在地面上,地面上像铺了一层细碎的钻石一般闪闪发光,又像天堂飘下来的仙尘,如梦如幻。
刘倚天身上的冰雪也消失了,若不是人冻得像铁一样冷,谁也不会相信他刚才还冰封在冰雪之中。
武陵冬老师将昏迷的刘倚天从角落中拉出来,他全身冰冷,像一尊冰雕,僵硬地保持着最后的动作,一只手臂还固执地伸着,期待着希望的火种。武陵冬老师轻轻地推了推他,刘倚天保持着冻僵的动作机械地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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