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陆离花了很大很大力气说。他真的太想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太想知道为什么了，又不太敢知道答案，怕自己经受不住再跨一次。
“我……”
陆奇逆光坐在一片阴影中，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
“音澜死了。”
陆离静静地听着，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怎么说，都有些习惯了吧。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他都有些麻木了。只是音澜死了，和自己……
“我曾经觉得，是你害了她。”
“我没有……”陆离瞪大了眼睛。
“是我的臆想罢了。我曾想，如果那一战换一个人指挥，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输，音澜就不会被大人下格杀令。”陆奇苦笑一声，闭着眼睛抬起头。
陆离的脸上蒙上一层阴翳：“这就是你报复我的原因？”
陆奇轻轻点点头：
“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你难受，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陆离深深地望了陆奇一眼。
是不是该恭喜你，你成功了。
“陆奇……”
“嗯。”
“你能出去吗？”
“……”
“我没别的意思，我想一个人呆着。”
“哥，真的，我早上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
“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哥……”
“出去吧。我……难受。”
“难受？哪难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你让我难受了。”
陆奇震惊地望着陆离，陆离轻轻点了点头。
吱呀。
陆离颓丧地陷在被子里，身体里里火烧似的灼痛，裹了厚厚一床被子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他不明白，音澜的死他也很遗憾很难过，但陆奇居然为此让他来承受自己的愤怒，还对他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不惜骗他也要让他难受……
他真的很难受。
气血上涌，内伤复发，竟吐血了，还昏过去这么久。
他现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陆奇还能那么平静地告诉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他难受，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痛苦。
难道他是个木头人吗，任凭他怎么伤害都不会怨恨都不会生气？笑话。
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斜阳，陆离感觉自己一颗心都浸在温暖的夕阳中，像一个漏了很多气飞不起来的气球悠悠然漂浮在一片金色的汪洋中。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平静。无论怎样，陆奇没事，他也没事，罗刹目前还没动他们，看来是自己的“回归”让罗刹失去了除去他们的理由。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别忘了咱们俩的约定哦。三天，三天之后我得接你回来。”
引路神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陆离感到一阵头疼，自己还没逃脱神界的束缚，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况且，他的身世……他也有点好奇。
零零散散的线索他已经有了些头绪，但他曾经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往下验证。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今时不同往日，知道得越多意味着手上隐形的武器越多，而且他隐隐觉得，他的身世会震惊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