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会被传送力传送到我事先安排好的空间内,这三天内你不能与你的朋友相见,他们不会知道你的去向,你遇到对手只能孤军奋战。若是没有,那么请根据身边环境好好地回想回想自己的一路,从而认清自己。希望你能从中有所感悟。
“想告诉你的事情太多太多,变数也太多太多,要不是罗刹这老不死的破坏了规则,你也许就不必卷进来。但既然他选择了你,命运选择了你,某种意义上就是我选择了你。接下里我会慢慢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希望在此之前你不要让我失望。
“从现在起,你代表神界,代表人间。”
造物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飘渺,但面孔却越来越清晰,小正太冲着迷茫的众神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这个笑容很特别,很神秘,很复杂,令人难以捉摸,像夜空中的星一般:
“不过,很有可能,三天以后你们就见不到太阳了哦。”
陆晓芊下意识地与身边的神对望——他们也不约而同地互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明明都已经熟悉了,但此刻的他们,却是那样的不同。
她想起了很多。
芷月的头发已经快要及腰了,记得刚见面时还是短短的小羊角呢。今天她将心爱的长发分成两股扎成双马尾,潇洒自如,流光四溢,像新生的藤蔓一般充满活力。记得她穿着一袭贴身银色战服,质地柔软细腻,十分炫目。
若是她听见这番话,一定看上去表情很平淡,仿佛造物主刚才说的话轻飘飘得没有一丝重量,可这压抑的淡定会被她颤抖的双手所出卖。
韩七城……大概会紧紧地抿着双唇,神情非常非常严肃,似乎在思考着造物主刚才所说的话。这样的韩七城是少见的,少有的几次严肃都是最近才出现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成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少年,能用自己的乐观感染身边的所有人,就像热乎乎的小太阳一样。可是……如今连他也?
刘倚天……是最难形容的了。无论是初见时的温柔,还是再会时的细腻,黑化时的残忍与无情,又或是醒悟后的忏悔,都无法与他现在的神情挂上钩。怎么说呢,又像是意料之中的释然,又掺杂着一份反抗,还有一种难言的、深深的、仿佛看穿了灵魂的悲伤。
还有戚未晞,陆离,黄汹,不知为什么有些看不清了。
他们的内心,都有震动吧?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从前不敢想的噩梦,身边的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噼里啪啦地倒下去,最后只剩下这最初的四人……真的,谁也不愿意再离开,谁也不能承受了。
可是,真的有人不会再见了吗?
“再看看他们一眼吧,万一这就成了最后一眼呢?”造物主俏皮的声音传来,此刻却显得分外刺耳。
陆晓芊忽然想起来陆离离开时桌上放的张爱玲的诗集,翻开的那一页,那首令人心碎的诗:一别,便是一生。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们迷茫地张望,在绿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原本并肩前行的我们分道扬镳,只给对方留下一个背影。我们最后的凝视,就这样成了最后一眼。
场景还在零点学院,阳光下,四人不约而同地将手叠在一起,紧紧地握着,紧紧地握着。他们的目光轮番在其他三人的脸上徘徊着,大脑的记忆功能疯狂工作,这一刻,这样的面孔,将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
无论是生,是死。
“我一定会再见到你们的。”
造物主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那么孩子们加油吧!传送之力要开始咯——”
呼!
柔和的白光将陆晓芊笼罩在其中,白光朝着天界尽头飞去,像一颗颗流星,消失在天空中。叮。
“这是为我精心准备的吗。真是有劳您煞费苦心啊。”陆晓芊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地说道。
眼前,一片迷雾森林。
“不止这些哦。”造物主小正太扑地一下闪在了陆晓芊的眼前,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选手陆晓芊,欢迎来到命运赌场,迷雾森林区。”
陆晓芊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睛,她撩起前额一丝散下的头发,问道:“哦?这么说,还要下注了?”
小正太露出了纯洁的笑容,虽然这并不是属于孩子的表情:“森林中心有座神坛,你和你的对手同时从森林两端进发,在不使用任何外力和法力的情况下,谁先到达神坛,就可以向神坛许下愿望,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实现哦。”
是吗?!“那……怎样才算不过分?”激动之情涌上心头,令陆晓芊一时间有些结巴。
天啊!天啊!这简直太美妙了!那一刻,无数个美好的愿望浮上陆晓芊的脑海,它们都带着温暖的彩虹一般的颜色,令人感到幸福而眩晕。
“如果你说,你想代替我的位置,那就算过分了。”
陆晓芊攥了攥拳头,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要复活一个人呢?”
“这个嘛……得看是谁!如果你要复活像我这样的当然不行啦!不过你的那些小伙伴倒是可以……”望着呼吸变得急促的陆晓芊,小正太神秘一笑,补了一句,“当然,想复活一个人可以,想让一个人死也可以。”
罗刹!
第一时间,陆晓芊想到了这个可憎的令人恶心的名字!她恨不得,恨不得就此让罗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陆晓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很遗憾……他,不可以。”小正太很遗憾地摇摇头,风轻云淡道,“如果我允许你这样杀了他,那么他也可以这样杀了你。”
难道?
“我的对手难道就是……”陆晓芊惊愕不已,颤抖地捂住嘴巴。
小正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陆晓芊仍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可是您不是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