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雅还想要你做什么?”思路敏捷的秦浩发觉事情并不如表像那么简单,这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争风吃醋的故事,于是继续问道。
“我全说出来,请大人饶我不死?”袁成讨价还价。
“你没有讨价的资本,但我答应你,可为你解去蛇毒。”秦浩答道。
一阵静默,但他的身子突然往下又沉了沉,立刻传来他惊恐的喊叫声:“好,别放手,我说,我说。”
“快说!”人有时犯贱,不动真格不开口!
“她说她是南昭皇子百里祷的人!只要我做了凌霄分舵舵主,策划内应,到时让百里祷加封我为南昭三品武官。”
“南昭二皇子百里祷?他不是关在南昭牢里么?”辰星感到事情严重,急忙抓住要点问。
“牢里那个不是真的!当时我也不信,但钱素雅见我不愿出手,这才告诉我,她们早已找了替身,将二皇子换了出来,真的早已在外招兵买马了!”袁成说。
“你以为如此说我们就会相信?谁知你是否又是说谎?”辰星又敲了他一棒。
“我袁成可对天发誓。”
“你发的誓,我们可不信!你必须找出证据让我们信服。丰悦,你们准备……”辰星轻蔑地说
“慢着,我有证据呀!……”
辰星这一招真灵,袁成急于证明自己,终于说出实情。
“其实鱼池前期与契梁开战,百里祷见南昭太子百里箫治国甚严,又怕暴露了自己行踪,便带着亲信来到鱼池打算东山再起。”
“这么说百里祷近期一直在鱼池?!”辰星与秦浩互看一眼越发感到事态严重,单刀直入问道:“今天百里祷会来分舵?”
“是,他接到素雅飞鸽传书,便会出发来接应。”
“我们要来的消息他知道?”秦浩急问道。
少顿,袁成低声答道:“是,素雅已发飞鸽。”
原来状况比预料更差,眼前争分夺秒!
辰星立刻与秦浩分工,秦浩召集人马,布置人手。
辰星则继续审讯袁成,看看能否再挖出些什么来。
“你清楚所犯何罪,如能配合,我这就救你,如不能,那只好你自己看着办了!”辰星心如火焚,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宫主,我自知罪重,甘愿将功赎罪!”袁成见有活命希望,急忙说。
“袁成,今日一切看你自己,你今日如能救人,则是救己,一旦害人,我会将你全权交于蓝衣卫处理,而且我绝不过问!
这是狠招,袁成吓得不轻,吐字罚咒:”我如不听话,叫我不得好死!“
”拉他起来,给他解药,让李子孝看着他。“辰星命令道。
凌霄解药不愧武林人人欲得的至宝,解药一服,蛇毒立解。
队伍一路急行军,直到分舵不远,这才放慢了脚步。
秦浩派出的侦查已来回报,一切如常。但是平静表面下,不知道有着怎样的风起云涌。
”星儿,你先带人在外接应,让我进去。“
”不,该我进去,你在外见机行事才对!“
两人正在路口争着进入分舵,忽然呼啦一下从庄稼地里钻出来黑压压一圈人,领头的不是百里祷又会是谁!
辰星与秦浩心里暗惊:还是低估了敌人,那分舵的那些人呢?
”啪,啪,啪……“百里祷一面轻拍手掌,一面故作潇洒地向两人走来。嘴上嘲讽道:”呵,真是兄妹情深,明知深潭偏要闯!不用争吵,刚刚我已将你们分舵的人收了,即然你们一起来了,那不如一并收了如何!“
”哈哈,只怕你收受不起,知道名闻天下的凌霄七星吗,我们今天所带可是蓝衣,六星卫队!“辰星冷笑几声说道,这就当她战前动员了!
一句话让蓝衣卫们顿生自豪感,往日的辛苦就在今日立见分晓!
秦浩心中暗暗盘算,这黑压压一圈,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力量相差悬殊,看来恶战难免,输赢难测!
”就算再强又能怎样?你们二三十人,即便以一敌十又能如何?看看,这一片全是我的人,投降吧,或许心情好些会善待你们。“百里祷说。
”呵呵,你就不想想,我们这么些人便会进来么?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们。一堆乌合之众,成得了气候么?!“
辰星有意扰乱敌心。
”别再虚张声势,逞口舌之能了,你我手下见真章吧!“百里祷吃过辰星的苦头,只想速战速决!
”谁说虚张声势?“这深沉凌厉的声音一出,立刻震惊了双方提枪抡刀的人。
嗖地一下,目光全看向了那位脸上轮廓精致、完美,却剑眉高挑,目中冷光四射,一抹薄唇勾划出一丝令人心寒冷笑的墨衣高挑男子。
更令他们心惊胆战的是,他的手上提着尚在滴血的利剑,而刚才还站在他周围,活生生的百里祷下属,如今正一个个如骨牌似的无声地倒下,在他身边形成一个环形死人圈!
喋血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割生命,阎王不及!
唰啦啦,他周围的人立刻又少了一圈,这倒不是他提剑又杀了一圈,而是哗啦啦,退下去大半,这些本就是百里祷靠金钱收买来的人手,如此看强敌当前,那个不为自己的命担心呢,自然避祸要紧!
”你是何人?“百里祷心惊这仿佛从地狱里冒岀来的人。
”记性很差!南昭二皇子殿下,本王便是此次去契梁的征北大元帅齐子洛!“
子洛此言一出,他的气势立刻又往上涨了三丈!周围的敌人几乎全逃远了。
”子洛,你来得正好!“辰星双目放光,立刻十分配合、充满希望地说。
听着辰星清脆的声音,子洛凌厉的眸中,闪出瞬间的柔情。
但立马又重转凌厉,空着的左手变魔术一般,不知何时打出了一枚暗器,立刻击毙了乘机偷袭辰星的敌人,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
”想要活命,少生妄念!“子洛言简意赅!
”征北大元帅齐子洛?哈哈哈……“百里祷一阵狂笑,”不是听说堂堂大元帅被燕辰星燕宫主给抛弃了吗?怎么这是误传还是是大元帅死缠烂打呀!“不愧是狡诈的二皇子,百里祷这句冷嘲热讽刺得子洛心里生痛不已!
辰星担忧地望着子洛,这才是他最痛的软肋。看他提剑的手微颤,左手拳头紧握,情绪冲动,恨不得一步冲上前去大开杀戒!
不,眼前绝不是冲动,杀戮的时候!
辰星急忙开口:”王爷于我们,情深意重。况且,世上真情多少种,岂是你这卑鄙小人所能想到的!“
这是星儿第一次在人前夸我!无视敌人林立,似一副灵丹妙药,恒王薄唇轻勾,冷酷的俊面上如春风一度,他剑眉一扬,目光暖暖地看一眼辰星又转冷厉看向百里祷说:”人间真情,牲畜岂懂?!星儿,不必理会!百里祷,还是愁你自己吧!“
”嘿,王爷,不知你此番带了多少兵将?“百里祷试探道。
”不用,我一人足矣!“嘿,这气势!
辰星心里暗竖拇指,非但不让敌人摸底,反更震摄于人!
一人?百里祷绝不信的!堂堂大元帅出动,岂能一人。
”这话你骗孩子吧。“
”那你说多少便是多少,我的目的简单,让你们在此消失!“子洛冷冷的话语让在场的敌人更心寒。
像是要证明此言,小镇前、后、左、右隐隐传来数十马蹄由远及近的奔驰声,继而四处信号弹陆续升起。
这让本来心疑的百里祷乱了心意,是走还是打?
而他带来的亲信,则早已吓破了胆,口中却还在逞强。一位说:”二殿下,你不能涉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再图大业。“
另一位劝道:”二皇子,这征北大元帅可不简单,他绝不可能只带了一人前来。瞧那烟尘滚滚,定是埋伏几万大军,再不走,恐怕包围缩小,走不脱了。“
正在这时,百里祷身边一位黑衣女子突然插话,正是那钱素雅:”殿下,别听他们的,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眼见大功将成,要是能将这些人统统抓住,手上谈判筹码大多了!
百里祷何尝不知?眼前哪一位不是顶尖人物?但抓得住吗?他犹豫着看向身边军师道:“军师,你怎么看?”
“能抓住自然是好事,只怕鱼大、网小,到时弄个鱼闯、网破、人亡。”军师担忧地说。
“军师担心不无道理,今日之事从长计议,撤!”百里祷无奈地一咬牙吩咐道。
话音未尽,下属如同大赦,纷纷向外围窜去!
“百里祷,你走得了吗?”子洛边说,边打出一把暗器,这暗器夹有追踪粉,见人便爆,便于追踪。
本来子洛只是便于知道辰星她们去向,如今正好用上。
与暗器同时出手的,便是凌霄宫的蓝衣,他们一得秦浩令,立刻配合子洛大开杀戒,这一次杀戮,一路又增几十具死尸。
秦浩带人随子洛一路穷追。追至镇外,秦浩耳边却传来子洛传音入密的声音:“可以了,告诉大家穷寇莫追。”
众人再次会合,子洛长嘘一口气。
辰星道:“你的大军呢,让他们分头包抄,定能把百里祷一网打尽。”
子洛看了一眼秦浩,微笑不语。
秦浩顿时明白了,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跟他讲的诸葛亮的故事,他是用到了这儿呀,果然胆大!
辰星急了:“浩哥哥,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秦浩宠溺地笑道:“子洛是摆了一个空城计呢,估计他带来的人也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辰星大惊,刚才以为子洛带大军赶到,正暗自庆幸,没想到竟是子洛的一计,顿时她拉住子洛的衣袖道:“真的吗?子洛,你真冒险。”
子洛一副知我者秦浩也的神色,看着辰星微笑,心中甚是得意地点点头:“是呀,就是一个空城计。当时我急着追你们而来,自然是轻兵简从。一路追来,发觉人烟稀少,但天上却是惊鸟乱飞,想着必定有事发生。急忙催马赶来,正好看见这埋伏的人正向你们包围而来,再叫援兵怕来不及,只好险中求胜,用上了你们那边一个叫诸葛亮的神人的空城计。”
空城计?!
“那信号弹,马蹄声是咋回事?”辰星问。
“把我手上的信号弹分头用了,马蹄?让许多农家挣了点跑路费。”
“这样也可以?那他们会否去而复返?”
辰星惊叹出声,接着又担心地问,毕竟敌我兵力太悬殊。
“不会,他们吃亏不小,不敢冒险。何况我已发出信号,相信不久滦炎城的援兵即刻就到。”子洛说。
“子洛你真行!”辰星由衷地赞叹道。
“那我们快些去查舵主陆诚年及分舵别的成员下落,恐怕再迟一步,分舵要全军覆没了。”秦浩着急地说。
大家立即根据副舵主袁成所述分头查找,果然在一处隐秘的地窑中找到了已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舵主陆诚年,而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更有二、三十人生死不明,不知踪影。
这时一队人马打着火把,从滦炎城匆匆赶到,他们正是收到了子洛信号前来救援的滦炎守将。
冷清了多日的凌霄分舵立时热闹起来。
时近傍晚,大家分头行事,子洛带人布防,秦浩重审袁成,辰星则为陆诚年治伤。
“陆舵主,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细说。”辰星边为陆治伤边问。
“一言难尽,凌霄分舵运行一直顺利。也怪我大意,自从几个月前在滦炎城见钱素雅卖身葬父,很是可怜,又被城中恶少调戏,一时冲动,我便收留了她。起初,她恪守本分,做事倒也利落,而且常常嘘寒问暖。唉,惭愧呀!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我英雄一世,居然倒头来中了美人计。一次我被她灌醉,醒来她哭哭啼啼说已是我的人了,无奈我只得答应与她成婚。岂料婚礼当晚,她竟提岀要我带人投奔南昭二皇子,我自然不肯,谁知她早已在交杯酒中放了软骨散,还勾结了袁成,结果就……”
从陆诚年口中,辰星知道了事情始末:“但分舵还有二、三十人呢?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我发觉情况有异,让我的亲随丁天乐,带着他们假说执行任务,提前进了山林。仅留我与其他几人与她们周旋,是我害了他们!”
说到此,这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汉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哨兵带进一人,正是陆诚年的亲随丁天乐,他一见陆诚年伤痕累累,伤心的流着泪跪下:“舵主,天乐万幸不负使命,带人回来了。”
“一个不少?”陆诚年问。
“对,还救了一个,是舵里受伤的小林。”
“宫主,陆某有负嘱托,请宫主责罚!”陆诚年跪求道。
“你有识人不明,疏忽职守罪,但念你忠心可鉴,责成你将功补过,重整分舵,以观后效。”
一切处理妥当,子洛为安全着想,让辰星、秦浩一路同行。
归程,滦炎守将特备二乘车轿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