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一直在他脑袋里转悠着,总也挥之不去,他倒不晓得那少年怎对他起了那心思。
原先他就以为那少年是在辱他,想拿他出出气,让他不好过。
这后来少年又是弄吃的,又是给他煎药,那话语动作轻缓着,那清俊的面还带了点笑。这番态度是何意,他秦二要是再不明白,可算白活这二十来年了。
早晨那少年出去时,还摸着他的腰身,只说日后与他睡。让他莫睡别的男人身下,他自会给他快活。
秦二还愣着神,那少年摸了他一把,说是午时就回来给他送吃的,让他莫出去。
秦二低头瞧了一眼自个儿的身子,干瘦又黝黑,不过这几日养好了些,倒是没前些日子那样虚了。
男人的身子有何好的?硬邦邦的,也不香软。
再者他这副模样,不说女人,就算是个喜好男人的,那也瞧不上他。
那些个玩男人的都喜好少年稚童,最好是有张白皙漂亮的脸蛋,还有副韧柔嫩滑的身子。
那些少年稚童若是年岁大了,身子就不嫩滑了,总是少了些男人喜好。
可他秦二不是个少年,这副身子与相貌难看得很,就是那花楼里的姑娘,最次等的女人也瞧不上他。嫌他身子不硬朗,也嫌他手里没几个银子。
这少年怎就要在他身上寻快活?那耳边的低语青涩稚嫩,可还透着那么一丝灼热之欲。
从来都是他秦二逗弄别人,今日倒是被个少年给唬住了,硬是好一会儿才回神。
秦二记得刚出庄那会儿,这少年还不知个什么,嫩得很,也不话多。总冷眼看他,一直在二少爷身边伺候,少有打理他秦二。
就是那回也还是他教着少年玩弄那下头,而后也就那一回………那回将少年压在身子底下,把他当了女人用。
少年那时敌不过他,任他摆弄,那小脸那白皙的身子,给他揉捏了好几回。
只是他从来没料到,昨日会被少年玩了,这少年今早还告知他,让他莫再睡男人身下。
男人玩男人,可不知那些,还有好玩的。
可那也太憋屈了,太他娘的丢人了,没脸没皮的。
那少年还不知怎的玩男人,就昨夜那些算不得什么,要他秦二当做没那回,也不是不行。
只是一看到那床榻,这脑袋里就涌上些不干不净的画面。
外头渐渐有了金光的光亮,秦二知霜雾已散去了,现下出去正好晒晒,缓和暖和。
陆童让他莫出去,他也没出院子,别人进出院子也不瞧他一眼。
虽说都是伺候人的,可这庄里的人不屑搭理他,当他是个污秽东西。
这他也没当回事,这别庄总共就十来个伺候人的,还是新招进来的。等二少爷养好了伤,总得将遣散出去,只留个几人在此看守。
午时将至,炎阳早升到了高空,这会子照来的光亮有些刺眼。
秦二可不觉着炎热,搬了张长凳在屋前,一直在上头躺着。眼皮子半睁半合的,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陆童来时见了他这副模样,换做从前定是看不惯他,总觉他懒散又不知上进,是个下作痞子。
别人知他猥琐下作,好色肮脏,只会阿谀奉承又贪生怕死,骂他是个小人。
只是别人不知,这般小人,若是强力压制他,他总得乖乖任你摆弄,让你在他身上快活。你若好生待他,他那品性总会转变些,也不至于是个污秽之人。
秦二半睁着眼,这头顶晃来了黑影,他一时就想起了什么。
这陆童是来送吃的?正好他也饿了。
这么想着,秦二撑起了身子,谁知陆童望了他一眼,端着东西进屋了。
桌上摆着的是一锅粥,只是这粥不是前两日吃的清粥,一揭开盖子就闻了肉香味。
滑腻香浓的肉粥确实好喝,不仅能顺着喉咙咽下去,饱腹感也增了不少。
秦二喝完粥,陆童说是给他煎药,又出去了。
秦二瞧那挺俊的背影,总觉着少年待他比往日好,这是因了昨夜?
方才他也寻思过了,昨夜之事真算不得什么,就盼这少年别与他牵扯什么。玩男人可不好,少年还青涩,还没尝过女人,这总归是不好的。
秦二向来只管自个儿好吃好喝寻快活,难得有为别人想的时候,许是因他欺辱过少年,让少年晓得男人与男人,昨夜………后来他又任由少年玩他,这少年因了他这就喜好上男人。若是这般,他秦二确实不是个东西。
换做别人秦二不予理会,只是这少年他从前确实错了些,不是欺辱他就是揍得他脸面青肿。
秦二望着屋外,眼珠子没转动一回,就连陆童端着药回来了,他也还是那般。
直到这腰身有些紧了,他才低头看去,一看就不得了,腰身上环了一只手臂。
这手臂不止环着他,那下头也有些异样,那手正抚弄着,捏着他腿里的皮肉。
“日后你莫与别人睡一处,莫睡了别人身下………我虽还年少………可也能让你快活。”
少年的话音落在秦二颈里,那灼热的气息又贴近了,秦二感到少年似乎又烫了身。这才想离去,少年又道:“过几日就回山庄,你我一同伺候主子,安分守己,日子总会好过。”
这回山庄?与谁回山庄?二夫人与二少爷要回去?
其实秦二也想回去,可心里就是有些落寞,就想寻个什么来填在里头。
“大少爷许不与我们一道回去,你莫怕他什么,这路上只有你我。”
说起来他在别庄的这几日,就大少爷还没见过他,他也就见了大少爷一个背影。这陆童似乎那时就看出了他怕大少爷,陆童当他是畏惧主子,其实到底怕个什么,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明白。
“大少爷与那位贵客许是要一道走,不知今日还是明日。你莫出去,也不会遇着他。”
陆童一提那贵客,秦二这就僵了身子。
昨夜若不是与陆童那么一纠缠,脑袋里许还空荡着,心头许还惧怕着,总忘不掉那对冷冽的眸子。
昨日他也不知走到哪儿去了,竟会遇着他,不过他逃跑之时,那人倒是没追来。
也没对他下手,也不知是为何。
他那时候睡得迷糊,这眼前看的也不大清晰,模模糊糊地只记得那香,摄人心魂的香。
还有嘴里苦涩的药味儿,那药他极为熟悉,吃过不少。
耳边似有那低沉的话音,只是到底说了个什么,他记不清了。
清醒脑袋之时,他只顾着逃,别的什么也没想。
回来之后,心头还惧怕着,只觉身上冷寒不已。这就躺了床里,再后来就与这少年纠缠了。
那人………现今他也还有些怕,只是没昨日那样惊惧了。
陆童知秦二畏惧大少爷,这时秦二僵了身子,他只当秦二想着什么,就怕了。而后又道:“你若不惹事,大少爷也不会罚你,只是………你为何单惧怕于他?”
山庄里的主子不止大少爷一人,那二少爷二夫人还有庄主,秦二像是最怕那大少爷。
秦二没回话,陆童知他说不来话,也没在意。
只是当他拿过药碗递给秦二时,倏然脑中涌现了一人的面貌,再记起了前些日子。这眉宇就清冷起来了,只道:“我记着你与男人睡过,也没忘了与你睡的男人是何人。”
秦二抬着药碗的手顿时一怔,就没动向了。
陆童见此,再道:“那时若不是他来柴房,若是他没动手………别人许是不信,只是没看过什么。”
陆童言罢,抬头望着秦二,秦二愣着面,手上还端着药碗,一副呆傻模样。
“你………”陆童本想再言语,一见秦二愣着面,一时就住了口。
秦二端着手里的药碗,片刻后才有所动向,才喝了碗里的汤药。
陆童记得,他自然也记得,那夜那人不是就伸了手摸他?陆童就在一旁看着,后来就骂他与男人睡。
这虽是事实,可不是他秦二甘愿的,也怪不得他秦二。
这少年还青涩着,心思总差了那么一点,虽说比以往多了些想法,可也还只是个稚嫩少年。
“你莫想些什么,过几日回了庄,安分守己地伺候主子,你不惹事,也无人来招惹你。”陆童沉下面,也没问秦二什么。
他只记得在看到那人时,虽是惊叹那人相貌风骨,可也记着他睡过秦二。在二夫人跟前,他说的那些并不全是二少爷吩咐的,这恐怕别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