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是闻出来的，当然他不会老实告诉这女人，而是故作高深，说：“你露出来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是啊，我从来没真的当过护士呢。”那女人叹了口气。
“所以你究竟叫什么名字？”米嘉问。
“齐帆。”那女人说，“你不知道吗？”
“你是陆毅安的手下吧？”米嘉说。
陆毅安还真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他说齐帆是周子明的杀手。
“说起来比较曲折，其实我是陆毅安派到周子明那边的间谍。”齐帆说，“这一次去养猪场，也是周子明派我去监视周磊。”
“原来是这样。”米嘉哪里想得到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内情。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吗？其实我和你无冤无仇，不是来杀你的。”齐帆说。
“是吗？”米嘉捡起地上的纱布，“那这是什么？”
“七星膏啊，促进伤口愈合的。”齐帆说，“你以为这是毒药？”
没错米嘉就是这么认为的，“难道不是？”
“我来给你治伤的，你随便找个医生来问问就知道，七星膏不是毒药。”齐帆说，“安公子那边戒备太严，我只能从你这边下手。”
“你究竟想干什么？救陆毅安”米嘉问。
“也可以说是救他吧。”齐帆说。
也可以说是，那是什么意思？
“要是安公子在警方手里，谁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尤其在现在这个风尖浪口。那么大家只能齐心协力，先把安公子弄死。”齐帆说。
“大家？”米嘉问。
“就是周磊周子明和其他差不多地位的二代啊。”齐帆说，“他们和安公子是同一类人，赚钱门路做事方法都差不多，要是安公子乱说话，大家都很难办。”
“他们这么大的势力，难道连陆毅安说什么都控制不了？”米嘉不信。
“平时可以，都这个时候了，还控制？”齐帆说，“为什么忽然就要严查银行超贷？”
“奔着陆毅安那些人去的？”米嘉问。
“猪养肥了不杀，那就是白白浪费饲料。”齐帆说。
“你……”米嘉忽然明白了，“你真的是周子明的杀手！”
“我说过了，我是安公子派到周子明那边的间谍。只不过间谍也得考虑将来啊对不对，总不能安公子死了我也跟着陪葬吧？”齐帆说。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战兰问。
“我是来救安公子的，救出来送到周子明那边去。”齐帆说。
“你是来劫持安公子的。”米嘉总算明白了。
“至少能保命啊，要是安公子在警察手里，谁能保证他不胡说八道？只能先弄死再说。不论原来跟安公子是敌是友，都会变成敌人。”齐帆说。
“你把人交给周子明，难道周子明就会留着安公子？”米嘉说。
“安公子以后还有用，杀了他做什么？再说周子明和安公子是一类人，今天安公子倒霉了，谁知道明天周子明会不会倒霉？今天周子明救了安公子，明天说不定周子明倒霉，他不想别人放他一马？”齐帆说。
“都是你一厢情愿吧。”米嘉说。
“本来周磊也没想着要杀安公子的，是要挟持他。安公子自己非要跑，跑到养猪场里面，实在没办法才开的枪。”齐帆说。
原来安公子是自己找死啊，也不知道陆毅安听了是什么感受。
“你的意思是最好按照原来的计划，周磊挟持了陆毅安，把我干掉，拿了我的项目去非法集资？”米嘉说。
“原来是这么个计划，可谁知道周磊这么没用。”齐帆说，“居然被你给干掉了。”
“怎么不说我战斗力强？”米嘉说。
“你跟周磊打的时候，我有好几个机会干掉你呢。”齐帆说。
“那你怎么没下手？”米嘉说。
“杀了你也没用，战乐又不会投降。最后还不是要打一场，到时候人都冲进去了，交火的时候把安公子打死了怎么办。”齐帆说。
“其实你根本没机会杀我吧。”米嘉说。
“机会不是特别好，但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齐帆说。
“一枪不中的话，你就被我们发现了。”米嘉说。
然后米嘉赶紧跑，周磊也得赶紧跑，两边都不知道她是谁，两边都要做掉她，那齐帆可就危险了。
她要表明身份，先不说冒出头就会被打，真表明了身份，周磊也未必肯信。
所以齐帆只能隐藏身形，到米嘉要带着陆毅安出去，逼得没办法了才出手。
“把人救出去，对你也有好处。”齐帆说。
“对我能有什么好处？”米嘉问。
“你杀周磊的时候，我就在远处看着呢，还拍了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周磊一直在逃跑，没有反抗，你硬是追上去把人杀了。”齐帆说。
“那又怎么样？”米嘉嘴硬。
“这是谋杀！要坐牢的。”齐帆说。
“他带人杀进来，我有无限防卫权。”米嘉说。
“可是你追上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抵抗。”齐帆说。
“当然有，他仍手榴弹了。”米嘉说。
“那只是自卫。”齐帆说。
“自卫？”米嘉哈哈大笑，“你懂法律吗？”
“总之这是有争议的。”齐帆说，“有争议就能操作，周磊得家人拿到视频，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会怎么样呢？”米嘉问。
“会全力弄死你啊，你想要一边打官司，一边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杀手吗？”齐帆说。
“周磊他们家自身难保吧。”米嘉说。
“在怎么自身难保，留下几个人几亿块钱总能做得到。”齐帆说。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米嘉问。
“只要你能配合我，吧安公子救出去，那你就可以获得周子明的感激。”齐帆说。
“我觉得更有可能的场景，是我把安公子救出去，周子明转身就用这段视频来勒索我，让我把公司低价卖给他。等我再答应了周子明的要求，周子明还私底下偷偷摸摸把视频交给周磊家，换取周磊家的支持。”米嘉说，“反正都要面对周磊家，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往死里打。”
“你……”齐帆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那也随便你。”
“哦？你不想劝我了吗？”米嘉说。
“你合作不合作，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齐帆说，“对安公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了救他，我挨了你多少枪，救不出来，那也没办法。”
“看来你对安公子也就这么点忠心而已。”米嘉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只还不是他老婆。事情都这样了，也就算了吧。”齐帆说，“其实我也挺高兴的，你这家伙打了我这么多枪，好几次差点没把我打死。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看着你死了。”
“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下来吧。”米嘉说。
“我当然能活下来。”齐帆说。
“你杀了好几个人呢！”米嘉说。
仔细算算其实也没几个，主要就是开车那个保安。
“这谁能证明呢？你拍了视频吗？”齐帆说，“凶器在哪里呢？怎么证明是我开的枪？”
米嘉哑口无言，他的确不知道是谁开的枪。至于血腥味什么的，明显不能当证据。
其实头一回狙击那次，米嘉也的确没看到齐帆开枪，齐帆硬说不是她，米嘉也没办法。
“是吗？”战兰掐住齐帆的脖子，“你真的这么想？”
齐帆顿时不能呼吸了，脸色慢慢变成紫色，她拼命摇头，想喊喊不出来，想要甩开战兰的手。可是战兰掐得很紧，根本不能动。
米嘉都有些担心起来，不要真把人掐死了啊。警察还在门外呢，这里死了人很难交代的。
终于战兰松开了手，齐帆大口大口的呼吸，带着惧意看着战兰，“你别乱来，在这里杀了我你也逃不了。”
“没关系的，第一次杀人最多也就是十年，我杀你还事出有因，坐个五六年就行了。”战兰说。
“无端端坐五六年？”齐帆说。
“你这么厉害的杀手，放回去太危险了，还是杀了算。去开个精神病证明，说不定都不用坐牢。”战兰盯着齐帆的脖子。
“你别过来啊，我叫了啊！”齐帆很是害怕。
“你叫吧，我卡住你喉咙，你就叫不出来了。”战兰说。
“投降，我投降！”齐帆赶紧说，“别杀我，我告诉你们情报。”
“你有什么好说的？”战兰问。
“其实周磊他们家已经不行了，其他人不会对你干什么，不过周磊有个弟弟，叫做周敬，他很崇拜周磊。”齐帆说。
“还有呢？”米嘉问。
“没有了。”齐帆说。
“周子明那边没有情报？”米嘉问。
“我也不算周子明的心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子明只是让我来监视着周磊，心腹怎么可能派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齐帆说。
“所以你手里真的有我的录像？”米嘉问。
“真的，不过拍得不是很清楚，距离太远了。”齐帆说。
“录像呢？”米嘉问。
“我交上去了。”齐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