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夜不着痕迹地推开安幼宛,对着落悠歌笑了笑:“四嫂。”
安幼宛皱着眉:“白夜哥哥,你干嘛对她这么温柔!幼宛的手都被她弄疼了,你看!”说着把发红的手腕伸到墨白夜面前。
墨白夜道:“幼宛,不得无礼,否则四哥处置你的时候你可别找我。”然后转头看向落悠歌,“四嫂见谅,幼宛太不懂事。”
落悠歌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这个墨白夜表面上字字句句是在维护安幼宛,却分明是在为她解围。
今日她若是想摆脱安幼宛,必然是要动手。若是起了冲突,伤了人,她必然要面临一番责备。
若是跟安幼宛耗着,误了馝贵妃的约,还不知馝贵妃会怎么迁怒她。
思及此,她扫了一眼李嬷嬷,触及落悠歌冰冷的眼神,李嬷嬷心虚地低下头,冷汗涟涟。
方才起了冲突,这个李嬷嬷可是丝毫没有调解,反而不关己事的杵在一边。
这让她想不怀疑是馝贵妃指使都难。
后面安幼宛还缠着墨白夜,似乎并不解气。
落悠歌加快了脚步。
……
到了承露殿,已有不少遍身绫罗,粉光脂艳的女子坐在两侧,正是六宫各院的妃嫔。
馝贵妃端坐主位,绛红牡丹烟罗水裙包裹着婀娜的身段,发髻高挽,慵懒地卧在美人榻上,手上拿着一把绣丝折扇,慢慢的扇着。
落悠歌正要踏步进去,两侧的木栏倏然飞出几十支银针,落悠歌眼眸微动,挥了挥袖子,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收于袖中。
落悠歌浅浅行了一礼,良久,馝贵妃兀自不动,落悠歌只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众人皆是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落悠歌索性自己起了,她可没功夫跟这个女人暗地里较劲,无聊。
馝贵妃似乎是才看到她一般,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狠狠将手中的折扇敲在桌上,啪嗒一声。
“大胆!面见本宫竟敢遮掩真容,落悠歌,你可真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啊!”
“悠歌不敢。只是悠歌貌丑,恐吓着娘娘,这才遮上,以示尊重。”
馝贵妃没想到她会这样伶牙俐齿,也未想到她这样简单的承认了自己容貌的短处,一时无言。
良久,馝贵妃道:“原本,本宫还总烦心着延儿日后将娶了你,没想到澈王爷不计你的过去,品味……还别具一格,所以,你还算做了件让本宫窝心的事儿。”
听着她话中的讽刺,落悠歌淡笑不语。
不过她十分承认,澈王的品味,的确是……别具一格。
“就是可惜了清影那丫头了,对澈王爷从小情根深种……”馝贵妃状似无意地开口。
一人又道:“清影小姐绝色天资,澈王爷必定会垂怜的。”
落悠歌并不知道她们口中所说何人,想必是墨澈的桃花吧,所以关她什么事?
馝贵妃见落悠歌无动于衷,也就不在纠缠此事,索性开口道:“来人,上茶。悠歌现在已是澈王妃,本宫可不敢怠慢了。”
未几,便有人将茶端了上来。
落悠歌接过茶,扫了一眼,馝贵妃未免太小看了她,这茶色暗淡浑浊,稍稍了解的人便会知道茶中有毒。
馝贵妃想必是认为自己常年不出府,又从未上过学,所以连这点常识也不懂吧。
她拿着茶杯,馝贵妃盯着她,想必若是她推辞不喝,馝贵妃必然会借此治她一个不敬之罪。
落悠歌端起茶杯,一口引下,喉咙处却丝毫未动。
馝贵妃视线移开,唇角带笑。
这时大堂内走来一个中年素衣夫人,面容温婉,举止有度,行了一礼,而后道:“澈王府程槿,来接王妃娘娘回家。”
“瞧瞧,澈王爷还真是看得紧呢,悠歌才离开一会,看急成什么样了。”馝贵妃捂嘴掩笑。
……
马车里,程槿坐在下位,对落悠歌道:“王妃娘娘,可出了什么状况?”
“没什么,贵妃娘娘不过是邀我喝茶而已。”
名为喝茶,其实是想杀了她而已。
毕竟她占了嫡女的位置,如今许给澈王,以澈王的能力,这落腾背后的兵权岂不是都将归到他的麾下?
闻言,程槿眸光一紧,急急拉过落悠歌的手准备把脉,落悠歌推开,摇了摇头,她撕开面纱,点了几下脖颈上和胸前的穴道,喉咙微动,陡然吐出一口毒茶。
这才对程槿道了声:“多谢。”
她挥了挥袖子,里面散出几十银针,落在马车上,叮叮作响。
见此,程槿安心下来,眼中有一抹赞赏。
王爷选的人,自然不会出错。
马车往澈王府而去,落悠歌掀开窗帘,看了一眼方向,惊道:“这……这是要去澈王府?”
程槿微笑道:“娘娘如今已是澈王府的人,自然要到澈王府的。”
想了想,她又道:“王爷平日虽有些冷淡,但娘娘去了澈王府,就是唯一的女主子,无人敢顶撞侮辱您。以后奴婢会照料您的起居,王妃唤我槿嬷嬷便可。”
想必程槿是想到了她以往在将军府过得并不好吧。
可是,让她住到澈王府,成日与那个人朝夕相处,落悠歌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程槿又道:“前几日的事,奴婢也听说了,落家二小姐在心悠阁放纵情欲,王妃怎能还住在那样肮脏的地方?”
落悠歌张了张嘴,好吧,程槿说的也对。
倏然,她闭了嘴巴,耳朵动了动,整个人都戒备起来。
程槿亦是全神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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