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六章(1 / 1)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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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正康病情恶化,手术室的灯亮了足足六个小时才熄灭。再出来时,人已经被送进了无菌病房等待进一步的观察。

裴向南心情很是复杂,这一盆狗血泼在他身上,刺眼得狠,连带着,再见裴正康都有点尴尬了。

裴唯北被连飞带走,不知道弄哪去了。裴向南见了裴唯北就心烦,尤其是听不得裴唯北在那哭哭啼啼,乐得裴唯北走。更让他解气的是,当连飞说要带他走时,他那绝望的表情,比当初被骗上飞机得知真相后的脸色还要精彩,就差没直接从医院住院部的大楼顶上跳下去了。

连飞说他会严加看守裴唯北,绝对不会让他逃了,也不会被人救走。

裴向南其实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劲,还留在这里照顾裴正康也不过是不想他醒来后在病床前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虽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裴正康都算是一个强人,奇人。但是病榻前亲人都不在,再坚强的人也会伤心吧。

裴向南把通告都推了,想在芝加哥安心待上一段时间。

陆均森没法在芝加哥长留,珂芙兰的关键危机过去后,裴向南就让他回国去了。

裴正康清醒的时候不多,就算醒过来也没办法说话。裴向南闲来无事就会上网找有关于裴正康的消息看,看裴正康昔日旧照,便觉得英姿勃发,飒爽俊美。可能裴正康年轻时候真的不惧高调,搜出来的照片多是他二十几,风华正茂的模样。那时的裴正康还是个二世祖,仗着家里有钱,飙车泡妞到处疯玩,绯闻也是一个又一个,好不热闹,也不知道当年是不是经常把他的父亲气得七窍生烟。

偶然间看到一个不知是不是真的的八卦,两个主角,一个裴正康,一个陆耀华。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裴向南愣了下,因为陆耀华不是别人,正是陆均森的父亲。裴向南怎么也没想到,裴正康和陆耀华年轻的时候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八卦写的很长,实实在在捋了遍裴正康和陆耀华的纠葛历史。

当年裴正康和陆耀华在大学里一见如故,毕业后双双回到国内白手创业。两人都是能力出众的强人,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在商界里很是搅了一池水。裴正康和陆耀华当时有多铁?说是裴正康看上了陆耀华的女朋友,陆耀华二话不说就把人让给了裴正康,结果最后裴正康也没要。

可惜,正当他们所组建的公司蒸蒸日上之时,裴正康和陆耀华在公司未来的走向上产生严重的分歧,导致了最后两个人的决裂,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八卦里话锋一转,又说,其实裴正康和陆耀华的决裂并没有表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裴正康的确是和陆耀华在处理公司业务上有分歧,但是还不至于弄成那种僵持的模样。兄弟反目成仇,除了钱,只可能是女人了。

裴向南震惊地继续往下看,还以为能看到多惊世骇俗地情节,结果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老把戏。

反正看得有点扯,弄得裴向南对前面的情节的可信度都开始怀疑了。

这一个狗血到极致的故事里,反倒是一个细节让裴向南觉得裴正康和陆耀华的关系并没有外界说得那么差

裴正康快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第一个儿子,那是陆耀华刚好带着妻子和十三岁的儿子前往芝加哥,虽然并没有说明是去干吗的。但是据说裴正康妻子在医院生产时,裴正康和陆耀华是一同在手术室门外边等着的。而且因为裴正康妻子难产,孩子生下来后第一时间送去了恒温箱,陆耀华寸步不离地照顾。

这是关系差吗,关系差谁浪费时间陪你在医院里待着啊!

只是,裴正康和陆耀华这么多年来,却也从来没同时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面前,外界多称他们是老死不相往来。

裴向南又忍不住往上翻帖子,去看之前贴出来的那张照片,裴正康和陆耀华还是大学同学的照片,穿着学士服,勾肩搭背站在教学楼面前拍照。

即使相片老旧模糊,光影留下的两个男人也帅得一塌糊涂。

裴正康和陆耀华站在一起让人看着很舒服。

裴向南扭头去看病床上的裴正康,轻声说:“爸爸,也不知道陆耀华会不会来看看您。”

回应裴向南的是裴正康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陆均森回国处理公司事务后的一个礼拜,陆均森给他来了电话,说这两天能抽时间过来飞过来看看。裴向南本来想拒绝的,毕竟陆均森本来就忙,还要飞来飞去倒时差,身体怎么受得了。陆均森却说,他父亲想来探望。裴向南顿了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一次近距离见陆耀华,裴向南恍惚回想起让他记忆深刻的那张照片。但陆耀华又和照片上那个年轻的男人有了很大的不同。鬓角白了,皱纹多了,眼神也深沉了。

裴向南注意到陆耀华一直在看他,有些局促地喊叔叔。陆耀华点点头,从病房门口进来,走到病床边。

裴向南敏感地感觉到陆耀华不希望别人待在这里,所以很识趣地很陆均森出去。他相信,陆耀华不会对裴正康做什么的。

两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望着从环形大楼顶照下来的阳光,以及碧蓝蓝的天空。

裴向南说:“我都不知道你父亲和我爸以前居然是同学,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陆均森说:“我父亲也极少谈他们两个的陈年旧事,你也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很多人其实都只知道伯父有一个亲生儿子,却不知道长什么样。”

裴向南来了兴致,问:“当年我妈生孩子的时候,你和你父亲不是也在现场吗。”

陆均森点头。

裴向南说:“我倒是觉得他们私底下还是念旧情的,至少,不恨,不讨厌对方。不过那时候很赶巧啊,你们一去,我妈就要生了。”

陆均森似乎在回忆,想了会儿,说道:“我记得你出生时候小小的,皱巴巴的,很难看。”

裴向南翻白眼:“哪个小孩出生不这样,那是被羊水泡得好不好。”

陆均森说:“你出生后就被送进恒温箱里,我记得。”

裴向南:“是吗?!”

陆均森:“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偷偷跑进去看你的模样,不小心把你和旁边小孩的名牌给勾了下来。那时候的名牌就是挂在小凹槽里,很容易掉。当时,有护士进来,我就随便把名牌给挂回去了。”

裴向南:“(⊙o⊙)啊!要是你挂错了怎么办!”

陆均森:“…………”

裴向南脑袋里灵光一闪,猛地站起来,手指有点抖索地指着陆均森:“不会就是……就是你……”

见了鬼了!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陆均森!估计孩子就是那时候抱错的吧。

裴向南有点茫然地坐下来,说:“难以置信……”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均森沉默。

裴向南说:“感觉挺对不起这个原主的啊,白生生被占了这么个富二代的位置。”

陆均森说:“看你离家出走,活得也不好,他未必羡慕。”

裴向南顿了下,说:“也是……说不定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父母健在,非常疼爱。”说着,裴向南扭头朝陆均森笑了下:“没你那个乌龙,说不定我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你了。”

可能这真的就是命吧,注定该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

仰头看天,裴向南心下怅然,幽幽地说:“你说,我爸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陆均森摸摸他的脸,像是安慰:“要怪也是怪我。”

裴向南一下往陆均森身上倒,嘟囔地说:“要是以后我爸不认我了,我就只能在你手底下打工了,老板。”

陆均森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们找找那个小孩吧,就是当初和我两隔壁的小孩。”

“好。”

陆均森的行动力不可谓不迅速,说要做什么就立马动手了。只是相隔十几年,就算能在医院的记录里找到孩子的姓名,茫茫人海,也像大海捞针。就这么找了一个月,终于有了线索。陆均森立马派人过去。

只是,裴正康撑了一个月,似乎再也没办法继续熬下去。自从陆耀华过来探望过他后,他的病情便时好时坏,异常波动。裴向南时常半夜被他痛苦的□□声惊起,却也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有一天晚上,裴正康忽然清醒过来,裴向南很是愣了下才急着要按铃让医生过来,被裴正康摆摆手阻止了。

“爸爸,你想要什么。”

裴正康眨眨眼睛,扫了一圈病房,视线最后落在裴向南有些憔悴的脸上。他朝裴向南招了招手,裴向南听话地将头凑过去。

“找……维特……叫他现在,过来。”

“好,爸您快把氧气罩戴上。”

裴向南其实不知道这个维特是谁,想了一圈只好打电话回家问家里的管家,管家一听名字便表示他立马通知维特律师到医院去。

裴向南一听律师,心里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微微偏头看了眼精神好了许多的裴正康,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维特很快便到了,见到裴向南朝他点点头。裴向南想着他们恐怕要谈一些机密地事便很自觉地出去了。

没有看表,不知道维特具体在病房里待了多久,只是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在外边站着腿都要麻了。

维特走后,裴向南再进去,裴正康已经半坐起身靠在床头。裴向南吓了一跳,“爸爸,你!”

裴正康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眼神柔柔地看着裴向南,轻声细语地说:“回来啦。”

裴向南呼吸一滞,才想起裴正康进医院前,自己还在离家出走中,心下酸楚,沉默地点头。

“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爸爸……”

裴向南走过去,坐在床边。裴正康有点困难地抬手想摸摸他的脸,裴向南立马抓了他的手贴在脸上。

“向南长大了。”

裴向南不明所以地看向裴正康,裴正康虚弱地点头,说:“以后多和公司的长辈走动走动,你叔伯都少,不用担心他们给你使绊子。”

“爸爸,你说什么呢,等你康复了,公司还是你来做主啊。我什么都不会!”

“维特跟我说了,你和陆家的小子。”

“我们……我们就是……”裴向南结巴,裴正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他要是对你好,那就没什么了。”

“他很好。”

“哎,你怎么就和陆家扯上关系了。”

“爸……”

“陆耀华脾气不好,你就算和陆家小子在一起了,也离他远点。”

“爸,前段时间你昏迷的时候,陆叔叔还特地过来看你呢,没见他脾气多不好啊。”

裴正康愣了下,眼睛有些浑浊,好半晌才问:“他过来了?”

“嗯。他还说,等你好了,邀你回国看钱塘江的潮。爸……你怎么……”话语间,裴向南好像看到裴正康眼里闪动的水花,但又或许是他看错了,只是输液袋里的液体在月光下的影子。

“没事,你这黑眼圈,几天没睡好了。”

裴向南不在意地说:“还好,也没几天。等爸爸你出院,我回家补补就好了。”

裴正康忽的说:“你弟弟呢。”

裴向南哽住,琢磨了下才说:“他和连飞去玩儿了。”裴向南感觉到裴正康的视线在他脸上划过,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是,随后,裴正康便点了点头,说:“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绝,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裴向南觉得裴正康意有所指,随口应下来。

裴正康说:“你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休息了。”

裴向南:“爸你是不是累了,那你快休息吧,我还不困。”

裴正康点头,由着裴向南扶着他躺下,理好输液管。

见裴正康安稳地睡下了,裴向南才走进病房的隔间去,说不困是假,一沾枕头,眼睛就再也张不开了。

睡到迷糊,突然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惊起,裴向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扶了下脑袋出去,一看心电监护仪上的图像,整个人都清醒了。

心电图,直线了……

刺耳尖锐的警报声很快将值班护士吸引了过来,紧接着值班医生也匆匆赶来。裴向南站在边上,脑袋是一片空白。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刚才还聊着天呢,怎么突然,突然就不行了……

病房里一团乱,护士们脚步匆匆,医生吼着做心脏复苏。

裴向南满手心都是湿冷的汗,耳朵都发蒙了。

好一会儿,大汗淋漓的医生停下手,转向裴向南,无奈又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医生,再试试,请你们再试试!我爸爸之前还很清醒地跟我说话!”

“裴先生,我们尽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裴向南惊慌地喊着,只是在事实面前,只能越来越虚弱。

白布缓缓盖上裴正康的脸,裴向南紧紧攥了拳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为了保护遗体,要在送葬前安置在医院的遗体安放室里。裴向南一路跟着过去。

安放室温度很低,门打开时,冻得裴向南狠狠抖索了下。

医生走后,裴向南慢慢走回了病房,心里空空的,跟挖了什么似的。他在门外的休息椅上做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国内的陆均森。

算算时差,国内现在还是下午,陆均森接电话的时候,裴向南还能听到那边杂乱的汽车鸣笛声。

“怎么了,这个点你还没睡。”

“…………”

“向南?”

陆均森声音听起来依旧那么冷淡,可是裴向南听着,却只能仰起头,防止眼泪流出来。

“喂,向南,说话,出什么事儿。”

裴向南吸了吸鼻子,嗓子都有点哑:“没事,就是想听听你声音了。”

“…………”

“真没事,有事我早跟你哭了。”

陆均森叹了口气,说:“早点睡,别把身体熬坏了。”

“嗯,我知道。你开车?我不打扰你了。”

“你……”

还没等陆均森说完,裴向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直到天空明朗,医院忙碌起来时,他才慢慢地给管家打电话,叫他通知家里所有人,开始给裴正康操办后事。

裴向南回到卫生间刮了个胡子,洗了把脸,刷了个牙,尽量让自己能见人。

浓妆艳抹的女人跑来,对着空空的病房先是一愣,然后就是颜面尽失地痛哭,哭完大骂肯定是裴向南害死裴正康的。裴向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言不发。女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发憷,挂着眼泪,渐渐闭上了嘴巴。只是依旧一口一个要见裴正康的遗体。

连飞带着裴唯北过来的,两个多月不见,裴唯北瘦得不成人形,裴向南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和连飞打招呼。连飞面露不忍,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想开点。

裴家是真的香火不旺,在这种时候,能立马赶过来的人也少得可怜。

运裴正康的遗体回家,裴向南站在日头下望着管家在不远处指挥,半点感觉不到暖意。连飞看他煞白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劝他休息。裴向南只是摇头说自己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儿啊,是不是得真等到有什么事儿了让我们着急?”

“连飞……我真的没事,”

“你……唉……”连飞叹气:“人总有生老病死的,姑父一辈子活得够精彩,没什么遗憾了。”

裴向南抿着唇点头,又说:“让她别哭了,丢人,爸爸遗嘱早就写好,她再怎么哭也没用。”

连飞闻言,瞧了瞧那个扒着车门痛哭的美妇人,走了过去。

遗体很快被搬上了车厢,裴向南深吸了口气,找到自己的车走过去。忽然,他的眼睛闪了下,朝前方看去。黑色的奔驰极速驶来,倏然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陆均森急急下车朝他走来。

裴向南傻傻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眼泪吧嗒吧嗒的。

陆均森停在他面前,一脸疲惫和心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向南只顾着抬手擦眼泪,越擦越多,袖子都湿了。陆均森把他拥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说着:“别怕别怕,有我在。”

裴向南哽咽了:“他走之前明明还很清醒的。”

陆均森:“嗯。”

裴向南:“他还跟我聊天,说我长大了。”

陆均森:“…………”

裴向南:“要是知道他回光返照,我就跟他多说会儿话。”

陆均森:“都过去了……”

裴向南呜咽:“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陆均森:“你还有我。我当你的天,我当你的家。”

…………

…………

公开裴正康遗嘱是在裴家位于芝加哥的豪宅里,零零落落坐着七大姑八大姨,人丁也说不上多。

程序一个个过去,所有人都很紧张,除了裴向南。其实他对遗嘱真的没什么太大兴趣。没有裴家的钱,他一样能养活自己。

这个活动,他都不想出席,还是被维特律师千万拜托留下来的。

裴正康全副身家不可谓不丰厚,珂芙兰作为全球顶级的高端百货集团,给裴正康带来的金钱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律师开始宣读遗嘱。

荷兰的对冲基金公司留给唯一的胞弟;

价值五百万的珠宝留给侄女;

雅典和巴黎的房产留给现任妻子;

个人投资,位于c国的娱乐公司留给小儿子裴唯北;

三百万捐助给大学母校;

位于纽约的画廊留给许安岩先生;

其余全部资产交由长子裴向南。

遗嘱读完,全场寂静了会儿,女人便大喊大叫了起来。

裴向南的全部关注点都在那个突然出现在遗嘱上的许安岩身上。他记得,陆均森和他要找的那个跟他互换了身份的人,中文名字也叫许安岩。

裴向南心里一痛,几乎没办法去接那份股权转让书。

原来爸爸真的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

…………

裴正康头七出殡,几乎惊动了整个芝加哥的媒体,裴向南苍白的脸出现在各大报纸头条上,珂芙兰的新掌门人,一直神秘兮兮,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裴家长子,实在年轻得可怕。

珂芙兰会在这个新掌门人手里焕发新的生机,还是沉浸在上任龙头去世的阴影里逐渐摔落下去。

没有人能够做出一个肯定的猜测。

裴向南在殡礼上看到了许天亿,裴向南感觉他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子了,变得爷们儿了很多很多,脸庞轮廓也坚毅起来。

他走过来,握住裴向南的手,眼里都是痛。

“对不起,向南……我不知道……”许天亿说:“节哀。”

裴向南怅然地点头。

他说物是人非,你说事事休。

…………

…………

裴向南和陆均森悄悄去看了眼许安岩,得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和他同年龄的男生在一个很著名的画家手下学油画,据说天赋很高。父母都是艺术家出身,耳闻目染,性格有点疯癫。

裴向南没打算打扰他,只是估算着时机把那个画廊给他,也嘱咐了手下的人多关照关照许安岩,有什么问题都及时汇报。

基本上,裴向南已经停止了所有演艺工作,甚至极少回国。

他插班进了芝加哥的一所高中读高四,冷静地准备申请大学。考虑到他还要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他的目标就很明确了,芝加哥大学。

领通知书那天,他坐在珂芙兰芝加哥总部的天台上喝酒,陆均森来找他,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裴向南的头发被风吹了像是在跳舞,他有点醉了,撑了头,一下倒在陆均森怀里。

“要不,让风凌姓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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