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除了学习就是打工,日子过的平平静静。爱好嘛就那么两样,数钱和查余额而已,不出众的很。横看竖看她也不是苏小暖天天挂在嘴边数的那种主角。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她被雷给劈了,一下子就跻身到非正常人类的圈子,变成了个看着是人其实是神的存在。然后忽然又有这么一天,她掉下了六界寻死NO.1忘川,死是没死了,就是一下子又混进了非常态人类的行列,变成了个雪白雪白的看着是人其实是神的存在。
孟凉凉觉得她身上还是有一种光圈的,那就是强韧的神经。
瞧,经历过这么多刺激,她还没有变成精神病。
当人都那么不容易了,当一个非正常、非常态的人岂不是更不容易。
孟凉凉看着镜子,气叹了一口又一口。在她叹到第八十一口气的时候,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孟婆大人,北阴大帝殿前的童子来了。”
姜的声音还是脆甜脆甜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的虚悬。虽然孟婆大人此刻就在庄里,虽然孟婆大人煮的汤没有任何问题,虽然猜到了北阴大帝遣童子来是因为孟婆大人方才跌落忘川一事,但她的心还是稳不下来。不住的想万一被童子发现了什么,万一孟婆大人被请去,一时半刻不能回......
作为一只很有年月的画皮鬼,一只专司照料孟婆的画皮鬼,姜还是有些胆量见识的,奈何那口空井让她没办法不发虚。
好在作为一只画皮鬼,她的伪装技术还是很到位的,这神情举止这语调语速,莫说那位童子就是知道内情的孟凉凉也没觉出什么来。孟凉凉只是瞧出了姜的正式感。
又一次的听到北阴大帝的名号,孟凉凉这才发现她还没有打听过这位是谁。不过从那些提到他的话语里能够推测出来,这位是个大佬。
既然是大佬,那必须不能怠慢了他的童子。看姜的样子,这位童子八成是来公干的。
问题来了,她所在的这件屋子是卧室来着,在卧室里待客不太合适。外面那间屋子又空的只有一张案桌,板凳都没一条。她该请童子到哪处?
这个时候就看出了姜的善解人意,她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来,“赤清童子请稍候片刻,我家孟婆大人很快就会出来。”
院子里紧跟着响起另一道声音,嗓音稍显稚嫩却如金玉相击般悦耳好听,“姜姐姐今日怎么如此见外,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竟还用了个‘请’字。”
姜没再说什么只是笑,又问那童子吃不吃糖。
这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姜那句客气话表面上是说给赤清童子,实际是告诉她走出去就可以了。
孟凉凉起身往外走时,在心里给姜贴了只标签:机智又贴心的女鬼。
猛地想起庸,她对这标签有了一点迟疑。呃......是、是女鬼吧。
院子里除了应该是女鬼的姜,便是一位生的白白净净的童子,只是太白了些像是擦了粉,下眼皮还晕着一层可疑的青黑色。生生将他的可爱打下大半折扣去。
不过以阴世的审美,这该是根玉雪可爱或者小潮童的标杆儿了。
赤清向孟凉凉行了一个古礼,动作舒缓好看,“孟婆神君安,小的是北阴大帝殿前的使唤童子。方才北阴大帝感受到忘川有异,特遣小的前来验证。”
说着他捧出一个小托盘来,盘上摆了一根针、一只小盏,“还请神君舍几滴血。”
提到血,孟凉凉就难免要想到江炎。也不知道他还不会不会找自己买血。
拿起银白的细针,在食指上戳了一下,然后移动到小盏上方,以拇指和中指略略施压。等待着她那有可能价值八位数的血滴落。
有液体滴落在莹白的细瓷小盏上,却不见一点鲜红。孟凉凉揉了揉眼,仔细的看向盏底,那不是血倒像是——水。
带着忘川气息的水。
孟凉凉没有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因为姜的惊呼三连令她知道,从她血管里流出来的真的是水。
“果然。”赤清的声音响起来,接下去他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但孟凉凉现在满脑子的炸雷,一道霹雳连着一声轰隆。
在忘川里一泡一涮,一身比金子还值钱的血就成了水!她是没有神魂俱灭,不过也体会到了神魂俱灭般的感觉了。八位数啊,就这样一飞不回头,从此再无可能。她满身的市场价值就这样嘎嘣一下灭了,连撮飞灰都没剩。
这种状态下,孟凉凉只把赤清的话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她现在的状态与初代孟婆很是相似,暂且还不清楚个种的缘由,不过于她来说总不算是件坏事情。
只有一条要注意。据传凡经初代孟婆烹煮的食物,多多少少都具些送魂汤的效果。所以她下手烹煮的食物不能赠人。
带着对那八位数一飞不回头的痛心,孟凉凉送走了赤清,煮了满满一井质量过关的送魂汤。井满了,三只画皮鬼的心也安了,尤其是姜飘起来都带风。
嗯,还是一股香风。
香味并不是从姜周身传出,而是从她手中的一个盒子传出来的。此时孟凉凉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研究着这一身血是不是真的点滴不剩。嗅到那好闻的香气,她转过头来看了看姜,“那是什么?”
姜打开盒子,把内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最新的口脂,正宗古法,这颜色比任何一支口红都衬孟婆大人的肤色。”
对了,比起惋惜八位数,解决这副白样儿才是最实际的。
孟凉凉回到屋子里,对着镜子开始了研究。姜也跟进来,瞧着镜子里的孟凉凉一起研究。只不过她们研究的方向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