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只是龙凌的猜想。真相如何,还要等入了地牢方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收到龙凌的暗示之后,三人原本预备发力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虽不知龙凌是何打算,但三人对龙凌足够信任,深知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总有她的道理。
暗卫头领见四人没有应对动作,又得意起来,心想果然是四个草包。他挺了挺腰背,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画地为牢!”同时一掌劈出,一道白光闪过,直直打在龙凌脚前的雪地上,触底自动成环,将四人围在了其中。
白光从雪地直直涨起,形成一个圆柱形的空间。白光刺眼,四人皆举袖遮掩,片刻后待白光散去,四人才将手放下。
放下之时,周围之景已非冰雪,暗卫也尽皆消失,只剩了三面脏兮兮的土墙和一面生锈的牢门。
有点意思。
很快有狱卒走了过来。
“新来的?吃饭了吗?”
四人面面相觑。一切都很不对劲。下地牢的方式不对劲,狱卒的问话更不对劲。
哪有新犯人一进牢房,狱卒就来问牢饭的?虽然四人不曾下过地牢,但也知道这绝对不合理。
“你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进来?”龙寒试探地问道。
“自从厉夫人的内侄当上了暗卫队长,抓人就不需要理由了。放心吧,再有一两天,给足了那位小爷面子,你们就能出去了。族长早就吩咐过了,这段日子抓进来的人,好吃好喝招待一两天,就都放了。别有什么担忧,出去也不用避着谁,那位小爷记性不太好,转天儿就把你们的脸忘干净了。”这些话,显然这些天狱卒都倒背如流了。
“那若是这些人中当真有心存不轨的呢?”龙凌问道。
“这话我们也问过,族长说了,那位小爷抓的人,十有八九是无辜的炼药师和普通心修,剩下为数不多的小贼,根本不足挂齿,以后若有再犯,再抓回来便是。至于真正能给厉家带来祸患麻烦的人,凭那位小爷的能耐也抓不住。”狱卒一言一语中,都是对“那位小爷”深深的嫌弃。
可惜的是,他眼前这四个人,恰巧就是例外。除非他觉得,放掉了一个前任族长囚禁了二十年的人不算给厉家带来麻烦。
“多谢狱卒大哥解惑,我们确实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关进来了。”龙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瞎话,“可否再请狱卒大哥告知,那位小爷的名号?我们无缘无故被关进来,总该知道是被谁关的不是?终究有些好奇。”
理由当然不是这样,龙寒只是觉得,也许还会再见面的。
“那位小爷后来为了攀附厉家,改名叫了厉言,言语的言。他从前就姓言,叫言思贤,土得很。”狱卒还是满满的嫌弃,“自己趋炎附势忘了祖宗,还不许人说呢,谁要是叫了一声言思贤让他听了去,准没好果子吃。”
“被戳了痛处,自然恼羞成怒。”龙寒浅笑道。心里已经想好,下此相见,要如何促狭了。
龙凌倒是担心起狱卒来:“狱卒大哥,你这样说,不怕隔墙有耳吗?万一哪天被小人在他面前告了状,可有妨碍?”
狱卒挥挥手:“不必担心我。他再怎么样也不敢动族长的人,便是捅到老夫人面前也没有用。厉家上下,没有人敢和族长明着作对。”
没有人敢和厉沉明着作对,就是有人和他暗中作对了。龙凌心下感叹,如此通透的人,却在此做一个无关紧要的狱卒,终究是有原因的。几句牢骚,就将厉家族长母子不和、暗流涌动的现状暴露给了外人。厉沉恐怕也是因为了解他这性子,才不敢提拔。
“行了行了,我给你们盛饭去,族长说了,不能叫你们被冤枉了还饿肚子。”狱卒边说边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