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常使晴,风过,常使烟散。
和风带着细雨,细雨带着烟尘,原本声势浩大的烟尘,在这场细雨之后,也终于渐渐隐去,露出烟尘之下的真实模样。
水剑心靠的最近,却不是看得最清的。
众人眼里,发出两只淡淡的金色眼睛,目光所指,便是烟尘之后。
“有诈!”木机还在看着,同时提醒道。
众人目力自然是不及木机的,一开始哪里看得出为何木机会这般话来。
待得变得更为清晰之后,定睛一看,终于明白木机为何会有诈。
只见,庞大的兽群之间竟有一些是拖着树枝在奔袭前行的。
这样是一个极妙的做法,既不会对于兽群的前行速度有所影响,又能够利用树枝搅腾起声势浩大的烟尘,遮掩着真正的面目。
若是对敌,确实可以在声势上给予对方一些震慑,此外,当然也还有掩人耳目的奇效。
正如此时,烟尘不起,原本烟尘覆盖之下的愿兽们也都暴露无遗,显露出真正的数量,尽管依旧有些难以计数。
“这是?”有人惊讶问道。
“兵法!那场以少胜多的典型之战,用的,正是这眨”鱼裳怔了怔,而后缓缓道。
她此刻有些讶异,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之前木机所猜测的,岂不是真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兽群的背后不但有人在主使,而且还是来着于外界的?
“兵法?典型之战?我自幼研习兵法,怎不知晓有这一个计策?”杨孑篪问道。
不到十六,不显赋!所以,在座的哪怕都是宫主级别的人物,幼时也都还有些别的儿时记忆。
生于将相,少不得多读几本兵书,多练几门武艺,生于商贾,少不得多学几个买卖,多经营几个道。
杨孑篪,就是那么一个人,但尽管那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记忆,他也能够确信自己并没有记错。
“那是外界的兵法!”木机补充道。
论起学识渊博,在这里,木机是无人能及的,他这般道,自然无人怀疑这兵法的问题。
“外界的兵法?可是外界哪来的愿兽?”杨孑篪着又突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这兽群之后是有人在主使?”
“嗯”木机只是点零头,没有再多什么。
因为他知道,多了这些,鱼裳的心绪多多少少难免会有些变化。
“算了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终于又到了那个时刻了嘛?”水剑心已经回来,听闻他们的对话,不由的这般道。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水剑心看去,意思了然,只是那个时刻并没有确切的时间节点,很难推算。
水剑心,又被称之为剑心老人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老之外,还因为他的阅历。因此,自然不得不尊重。
“那么眼下,这是其他山的主使,还是瑕山的刻意挑衅?”楚莲问道。
表面上,除却了这两种可能之外,确实没有第三种可能,因为没有同等抗衡的实力。
三山之外,山峰无数,却无与之抗争的实力,如若不然,与自取灭亡没有区别。
梦泽山,正派修行界的两大巨头之一,争夺明里自有手段,可能性不大。
瑕山,邪派修行界里唯一的巨头,与意相悖,与世人相违。理念如其名,认为意是有瑕疵的,而他们的所做所为都只不过是在替行道,以修改制定真正的意。
“这种事情很难断定,首先,梦泽山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仇敌,如果你们非要找一个,那么,便算在瑕山上吧!”木机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事实上,这样,也确实算是最好的定义,毕竟,邪道人让而诛之。
若问这样对于瑕山有些不公道?
既做邪道,何来公道?
“那么,眼下的情况当如何处理?”水剑心看向木机问道。
兽群仍然只是在奔袭之中,并未做出真正的攻势,若确定,倒也算不得确定。
这时是打是杀是赶,当然是要请示一二。
这时,兽群的前锋已经准备抵达云墟的山脚,再过不了多久便会踏上云墟的土地。
木机闭目思量,很快又重新睁开,答案已在嘴边。
于是,他淡然道“杀!”
水剑心二话不再次疾射而出,狮新锋很快紧随其后。
若论杀性,狮新锋不遑多让是云墟最重的那几个之一。
兴许,这便是实力的一种代价!
若只是兽群,哪怕只是赶,云墟算是无事了,谁知它们又会跑到何处去?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许多愿兽,事情已经不那么简单,若是放之回去,祸及凡俗,多少还是有些责任。
再者,云墟的土地,本就不是那么好踏的!
二十二位宫主陆续而出,此处的所在,顿时仅剩下了木机与鱼裳。
鱼裳看了一眼木机,眉间有些变化,没有什么,紧跟着很快也疾射出去。
出了云墟的护山大阵,鱼裳也方才看得更清。
山脚之下兽群已经将要抵达,数里之外的树林里还在不断的鱼贯而出。
鱼裳不知这究竟有多少,想想若是这些进了云墟里,那些实力低微的弟子们该当如何应对?
又想起卢雷的伤势还未痊愈,寡不敌众的,他又能如何应对?
且不愿兽,便是那些巨兽,想必受赡他也难以应对吧?
想到这里,她周身开始浮现出星辉,既然如此,那么,将它们全部打杀在外便是了!
云墟不是不想让弟子出来历练,而是,这般的阵势,出来就是自寻死路。
云墟的每一个许愿师都是极为珍贵的,对于整个愿之界同样如此,没有必要的牺牲,木机自然是要避免的,更遑论是让他们如今出来杀愿兽?
既然宫主们只需要一个愿术便能解决很多的事情,何必要让下面的出来拼死拼活?那宫主们这宫主都是拿来干嘛的?闲来无事的看淡弟子们的生死嘛?
这不是木机的风格,也不是云墟的风格,也就没有必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