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僧看到欧阳默满面红光,神采飞扬,脸色一变,张口想说话却顿了顿,只嘟囔了一句梵文外语,鲜于通听得清楚但不知含义,想着定是他见到欧阳默伤势大好,大为吃惊。
欧阳默冷笑一声,问道:“兀那番僧!你见到我伤势已好,剧毒也已祛,是不是十分失望?”
番僧赤着双脚微微渡步,操着奇怪的口音道:“欧阳庄主,你遍访名医是能够治好伤势,但是你中了我的黑星软筋散,是绝不能自行解毒,除我手中解药,此毒无从得解。”
欧阳哲冷哼一声道:“你可不要小视天下英雄,你自以为自己的毒天下第一,却不知已经被我这位鲜于世兄随手解除。”说完朝身边的鲜于岐拱拱手。
番僧眼睛一眯,说道:“早就听闻中原人杰地灵,没想到小僧苦心所创的黑星软筋散竟然被这位小施主给破解了,小僧佩服,还请小施主受小僧一拜!”说完番僧两手划圆收归前胸,而后躬身下拜,竟要施五体投地大礼。
欧阳哲和鲜于岐等人都只觉番僧外国之人行事奇怪,但欧阳默却突然出声道:“贤侄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那番僧两手一翻再一推,手腕上的两个巨大铜环就发出“呜呜”之声,朝鲜于岐胸前和前脸砸去,这一击偷袭迅疾如雷,番僧与鲜于岐相距又只有两丈,电光石火间两个铜环就已砸到,鲜于岐便是伸手去挡也来不及了,死到临头他心里一个念头一闪:我学艺不精,要是再跟父亲修行几年……
张无忌此时功力深厚早已达到二流二品,他倒是手快要抓那个击到鲜于岐面前的铜环,想着便是手骨粉碎也要救下鲜于岐。
忽然一道微风吹过,鲜于岐和张无忌都站在三尺开外,而那两个铜环则击中白驼山庄门前的左侧那个两米多高的石兽,两声金石交击震得白驼山庄众弟子眼花耳鸣,定眼看去却见那个从地中海运回来的花岗岩狮鹫像竟然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等到那两个铜环发出“呜呜”声又回到了番僧手中,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心破口大骂又畏惧番僧的铜环厉害。
鲜于岐和张无忌看着眼前的石兽被打碎顿时恍如隔世,鲜于岐“呀”一声只觉浑身汗毛倒立,这才回过神来。
鲜于通一手拉着鲜于岐,一手拉着张无忌,横眉瞪眼道:“贼和尚下手好狠毒!”
番僧面不改色,双手合十道:“可惜……可惜……”
白驼山众弟子这才知道原来那番邦和尚心肠狠毒,听说是鲜于岐能解他的毒就起了杀心,突然偷袭却被自己两位庄主看破,二庄主华山掌门鲜于老爷就出手救下了鲜于公子爷和张小爷。
鲜于通定定的看了番僧两眼,问道:“贼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番僧方才看鲜于通救两个少年时身形如电,就知道他武功不下于欧阳默,现在欧阳默没有被毒死反而痊愈,自己已经杀不了他,就有心退去,故而笑道:“小僧婆娑罗,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鲜于通见他敢袭杀自己儿子早就动了杀心,冷哼道:“凭你也不配知道鄙人的姓名,接招吧!”
见婆娑罗刚才那铜环威力鲜于通就知道他外门神功颇为不俗,不敢让他先出手,鲜于通说着话就拔剑刺向婆娑罗左心。
婆娑罗是天竺摩诃菩提寺最具天分的传人,练成了数百年无人练会的神功,虽然功力尚浅,但武功进步极高,现在已经是法王级别的一流高手。
因数十年前蒙古四大汗国统治了整个亚欧大陆却独独留下了天竺,所以天竺对蒙古这个庞然大物敬畏有加,尤其是近几多年来大元皇家礼佛,各地番僧到了大都竟能成为上宾,婆娑罗听说之前有个师兄将王妃殴打重伤竟然都毫发无损,可见佛家在大元皇室心中地位。
于是婆娑罗就想着将自己的黑星软筋散献给大元皇帝,当做晋身之礼,只是他的黑星软筋散总有些不完美,他就想用白驼山庄的毒蛇加进去将毒药完善到无色无味才算上乘,这才和欧阳默纠缠了三年之久。
本以为最后一次将毒药也用上了定能将他害死,没想到又出来了几个中原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婆娑罗见鲜于通身手不凡本要退却,见他拔剑攻来就心头一股邪火涌上,闷哼一声,双手一错想以铜环夹断他的剑,然后以释迦掷象功将他摔死。
鲜于通这一剑用出了希夷剑的精髓,一招“君子用罔”从乾位刺下,剑尖抖动如劲风扫落叶,罩住了婆娑罗前胸十几处要害,这一招十分厉害,是希夷剑少有的杀招,一剑用出看似刺向人满身要害实则都是虚招,锋锐剑力却还藏而不用,却是等着对方做出反应后才瞬间从他漏洞处攻入,若是练得精深就算是以一打十也尽可一招破敌。
婆娑罗不知鲜于通剑法精要,也不管他的变化,仍是以手腕铜环荡向铁剑,想着自己这一荡就是钢板也荡平,先断了他兵刃再说。
希夷剑法练到深处本就是没有定式,只是变化无穷,婆娑罗手腕一动鲜于通跟着剑势一转点向他当胸膻中穴,“咔”一声两枚铜环击中鲜于通的铁剑竟然果真卡住。
只是鲜于通此时以气御物早已炉火纯青,剑上突然冒出半尺紫色剑芒终于还是刺中婆娑罗膻中穴。
鲜于通本以为这全力一剑当可将他杀死,没料到婆娑罗还精研天竺无上瑜伽密乘,虽没有练到精深,但浑身穴位早已可随意逆转移位,待鲜于通剑芒气劲入体他已经将膻中穴移走,只是肌肤破损,受了些轻微外伤,但是仓促间如此变化也耗费了婆娑罗无穷心血,他催动释迦掷象神功之力却如石沉大海,全被鲜于通的紫霞真气抵挡,婆娑罗便自知自己难以取胜,若是这般苦拼功力不是一时三刻能完,对方只要来人刺自己一剑就万事皆休。
心头一急婆娑罗就存了同归于尽的死志,双手撒开铁剑继而一抖,两枚铜环又电射飞出,撞向鲜于通心口,而鲜于通的长剑失了铜环抵御也骤然前刺,竟是一剑将婆娑罗当胸穿透。
此时两人相距不及四尺,鲜于通也没想到他会用出这等同归于尽的法门,本以为要胸骨尽碎而伤,总归是最后关头以紫霞真气御物之法在身前布下一道气网,被两枚铜环一上一下击中胸腹倒飞出一丈多远,踉跄着就要摔倒。
欧阳默急忙上前扶起鲜于通,而后渡过去一道内力帮他稳定伤势。
婆娑罗突然口喷鲜血,接着面色苍白,颤着手拔出胸前的华山制式宝剑,喘着粗气说道:“你的剑法太过高强,我……打不过你,等我回去将……将无上瑜伽密乘练成,再向你讨教……”
鲜于岐和欧阳哲等人见番僧被一剑穿心竟然不死吓了一跳。
听婆娑罗说话竟然还要逃走都冲出来要将他拿下,婆娑罗却哈哈一笑,如没事人一样,抓起一块数百斤重的大石头朝前掷去。
欧阳哲等人忙躲开,不想那石块飞到半途竟突然拐弯又击向鲜于岐,鲜于岐也抽身急退,这才见那石块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此时众人再看,婆娑罗那番僧竟然跑出去了十多丈远,再去追赶却见他好似没有受伤一般步履轻快,一跃就是一丈远,半柱香的功夫就不见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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