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荷朝着那里望去,只见一座朱色的宅子,大门是和城门一样的朱红色,而是是用铜器制造而成的,要想撞开这几千斤的大门,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在两侧堆放着两只石狮子,一只正在逗着绣球,一只正在蹲坐着遥望着远方,威严肃穆,形象逼真。在门上挂着两个灯笼,都是鲜艳的绿色。
看到这儿,淡荷倒是奇了,这绿灯白日里固然是鲜艳好看的,可是到了晚上就如同幽幽的鬼火一般可怖了。这药家怎么就挂了这么一个绿色的灯笼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淡荷还是没有停步地和卞七郎一齐走上门。
“敢问二位是......”家丁疑惑地看着卞七郎和淡荷,见二人蒙着面,便出手拦住问道。
卞七郎自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卞字。
那几个家丁一看,惊了一番,连忙鞠躬哈腰起来,客客气气地道:“原来是卞家的郎君呀!请进请进!小的立马就前往主院告知主母,好生安排安排!”
卞七郎也不吭一声,任由着他前去禀告了药家的主母姬氏。
由着家丁引到了梅华堂,二人就坐了下来,一旁的侍女已经奉上了茶水。
淡荷和卞七郎接解下了纱帽,露出了美丽无双的容颜,一旁的侍女们倒抽了一口气。
淡荷只听见其中一个侍女说道:“是卞七郎!”
淡荷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来得勤快!”
卞七郎温和一笑,放开了淡荷的手,说道:“四大家族本来就是来往频繁的。荷儿可是吃错了?”
淡荷直接无视了卞七郎的问题,和这些婢女吃什么醋呀?她现在还没有爱得他死去活来的,不是看到什么女人就会吃上一口醋。她不是前世那个只为爱情不为身边的人想想的孟款儿了。而是淡荷!
淡荷,淡荷,淡水清荷。
这道号倒是实在。在经历了前世那痛苦的后半生之后,她就如同那清水淡荷,有时候,一些事情都已经看清了。
不一会儿,只听见自后堂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她还没有意会到什么,就听到身侧的卞七郎笑道:“方才刚刚与你说了那小子,这会儿就先来了!”
他的话刚刚落下,只见帘子掀开,走出几人。
其中年长的是一个身穿苍青色衣袍,蓄着胡的男子,模样也不过二十来岁,剑眉星目的,很是俊美,身上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严;不过他再看到卞七郎之后,似乎放松了不少。
“原来是卞家的少族长,久会久会,这是怎么的,竟然默不作声的来了漠城了?”
“怎的了?我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来了你这漠城了吗?”卞七郎的神情有些放松了下来,不过警惕还是有的。
“不是不是!”那男子干笑了几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药家的少族长药业。听着名字多了几分笑点,就可以看出,这人其实和名字一样精明带着欠抽的性格的。
“这美人儿是谁呀?哎呀呀!卞七郎你是从哪儿得来的美人儿?”
卞七郎眯起了墨玉眼,带着一丝寒光,劈向药业那欲伸向淡荷的毛手,拉着淡荷往身后。直看得药业稀罕了。
而在药业的膝盖边,那是一个比女孩子还要粉雕玉琢还要倾国倾城的男娃娃,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晶亮的黑瞳,睫毛长长的,浓密的卷着,一双柳眉入鬓,琼鼻高挺,樱唇粉红色的。和她家中的孟倾可是不分上下的小美男。
此时,他紧闭着嘴巴,眼珠子圆咕噜的打量着淡荷。
淡荷看罢,暗自笑了笑,想必这个小家伙就是药情了。前世传闻放荡不羁的美男子,看来是承了他父亲药业玩世不恭的性子。
“好你个卞七郎,你这下可得好好解释解释了!听说之前你为了退婚,闹了姬家一顿,这姬家的婚事刚刚退去不久,又找到一个更好的了!”
卞七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谅你也不敢找一个更好的。”
药业讪讪地收回了视线,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卞七郎问道:“前几年,还见他整日疯得像个混世魔王,如今怎么了,我看不像是磨了性子。”他和淡荷随着主人入座之后奇异地看向一声不吭的药情。
“他最近换牙了!”药业刚刚说完就被药情瞪了一眼,暗自道:父纲不振,父纲不振!
卞七郎淡笑,仔细地瞧着那小子,只见他也瞪了他一眼,就开口说道:“嘲笑我这等稚子,不为君子!”
淡荷在一侧看着笑了笑,但是笑着笑着,悲从中来。记得炎儿换牙的时候也是最懒得说话的。
那一次,因为没了门牙,说话的时候别提多搞笑,被一侧的婢女和奶娘笑了一阵之后,他就下令将人拖出去斩首了。
炎儿像他的父亲,冷酷无情的!
“你还未告知这美人儿叫什么呢!”药情一下子蹦跶到淡荷的身前,询问。
谁知,卞七郎还未开口,就听见药业惊呼出声:“原来是淡荷真人呀!”
药情皱眉,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淡荷来,然后,有模有样地道:“庄子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看来这言中的神人和眼前的这姐姐是一模一样的。卞家的表兄,你可得告诉我,是去了哪儿寻来的神人,也好让我也去寻寻。”
淡荷浅笑,看着卞七郎,说道:“这孩子果真有趣!”
“春水淙淙,空谷黄莺之声。”
卞七郎说道:“小情看来是以为,荷儿是你家收的草药一样多了!”
“不要叫我小情!”药情脸色发黑,真是受不了这个小名,狠狠地瞪了卞七郎一眼,这个名字自从被他母亲叫了之后,传到了别的家族去了,每年,各大家族一旦有个什么会的,他就被那些人扯着自己的脸,笑着叫小情。真是令他十分的郁闷。
后面有嘟囔道:“我有没有说,这姐姐是草药。”
“看来传言也不是不可信的。七郎,你说说这天下间最美的女人与你两情相悦了,那些爱慕她的人该怎么样的捶胸顿足呀?”药业搁下茶杯,目光流连在淡荷和卞七郎的身上。眼中多了几分的促狭。说道:“小情呀!你报复他的法子,多了去,将淡荷真人夺了去,让七郎想找也找不到,呵呵,这可有得瞧了!”
“我自然夺得了,表兄年长我十几岁,等到我长大,他已经美色不复存在了,到时候这姐姐也就是我的了!”
看着两父子搭腔的,淡荷摇了摇头,就听见一侧的卞七郎不屑地说道:“可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没有门牙的毛头小子,算不得厉害!”
这下子,卞七郎颗戳到了药情的痛处,他连忙一把抱住了淡荷膝盖,埋头,蹭了蹭。
淡荷吓了一跳,想要拉开药情,但卞七郎已经早了一步,将药情拉开,正经地说道:“我这阵子路过于此,便在漠城宿上一宿,明日就要返回锦都了,你还这般不消停!”
药业不理会儿子那黑着的脸,也难得正经起来,说道:“这漠城风景如画,你竟然只留下来一宿!”
“漠城确实美景难得,但是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药业嗯了一声也不追问是什么要事,说道:“你大兄已经定亲了,这日子是在十二月份就要成亲,你几年不回,难道你大兄成亲也不回吗?”
卞七郎惊讶,问道:“大兄他订的是哪家的娘子?”
“你父亲看不起素家,也得罪了姬家,再则你也是一个修真之人了,连着你那大兄也抢手,订了伏羲家大郎君的嫡长女伏羲七月。原本是想为你订的,但是之前你和淡荷真人的传闻,你父亲便另作打算了。另外,你庶兄定下了寒家的嫡长女,那个很怂的老四就订了白家的嫡女。两个的婚期等到你大兄成亲之后。”
卞七郎沉默,一旁的淡荷也在沉默。
她不了解向四大家族那样的家族,所以这事还是少参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