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已经想好了,叫飞鸿楼。”
要说取名,十个梁子意都比不上梁子航。
闻言,梁大与郑阿柔都点了点头,梁大道:“这个名字好,好记寓意也好。”
很显然夫妇二人对儿子的学识很是满意。
“若是航哥儿能考上秀才,就能够光宗耀祖了,到了下面我也好跟祖辈交代。”
梁大叹息,为了生计做做伴仆,虽然已经不甚在意了,可提起来却还是一生的耻辱,在童府的那段时间,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愿去想。
现在儿子争气,他也不愿纠结那些小事儿了。
是的,在梁子航科考面前,那些统统都是小事儿。
说好了要去人口市场,梁大与郑阿柔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一路上的辛苦休息一晚上全都缓过来了,只是郑阿柔脸上的红色有些明显。
好在出门之前便有准便,郑阿柔拿了一块给梁子意做夏装剩下来的纱做了两个面纱,为了不让郑阿柔显得那么突兀,梁子意无奈,也跟着戴上了面纱。
好在料子都是顶顶好的,透气性也好,所以即便秋老虎厉害,面纱下的脸也不算闷热,这是梁子意唯一的安慰了。
一家人刚踏进人口市场便有人牙子上前来迎接,“老爷夫人姑娘,想要什么样的人,我那儿都有!”
来的时候梁子意已经嘱咐过梁大要选些什么人了,这个时候梁大自是张口就来,“认字会算账的,机灵的老实的都要。”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一家竟然还是个大客户,人牙子泛着油光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来,一口黄牙看得人直皱眉头。
“好嘞,我这儿都有,保准您满意。”
忍着鼻尖的异味跟在人牙子身后,所到之处都是被绑或是被拴着,或是关在笼子里等待买主的人口,少数几个行动自由的,也都缩在墙角不敢看人。
见着这样的场景,梁子意眉头皱的紧紧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不一会人牙子便带着人过来了,见梁子意脸色不好,看那些人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
“姑娘有所不知,这些都是还未调教好的,调教好的都在这儿呢,都是懂规矩的,保准儿买回去就能干活!”
生怕梁子意看上了外面的那些低价人口,虽然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可这其中赚多赚少的差别可就大了。
只是看了一眼,梁子意便没有再看。
跟在梁大与郑阿柔身后,人口像牲畜一样供人挑选,这样的场景让梁子意心里很不好受。
就算这些天心态转变已经接受了人口买卖的事实,可直面这一点,梁子意承认,她还是没有勇气。
“意姐儿,你觉得这几个怎么样?”梁大点了那几个他瞧着不错的,让梁子意瞧一瞧,梁大看人也只会看会不会劳作,机灵的人他并不擅长挑选。
被选出来的那几人眼里带着期望的光,期待的看向梁子意。
这一家三口看起来都是和善人,被他们买回去即便是做活儿,应该也比在人牙子这儿过得好。
可触及到人牙子杀人一般的视线,他们的头又低了下去。
“可以的,爹的眼光极好。”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老实有力的汉子,在厨房帮着干活应该是不错的。
其实梁子意不想跟人牙子有多交流,可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忍了。
“识字的是哪些?”
没有想到拍板的竟然是这个小姑娘,人牙子微微一愣,飞快的让开身来,“这些都是识字的,这两个还考过童生呢!就是价钱稍微贵些。”
没有理会人牙子的意思,梁子意打量了一下他介绍的两人,这两个男子身上都带着脏污,可却能看出来,他们是极为相似的。
“你们是亲戚?”
“是,我俩是兄弟。”
最终他们挑选了五个青壮年,两个识字据说曾考过童生的兄弟,还有三个十三四的少年,还有一个帮郑阿柔干家务的婆子。
“青壮年五两银子一个,识字的要十两银子,少年三两银子,婆子也算是三两,统共五十七两银子,给五十五两便是。”细细算了算,人牙子给出报价。
梁家都是没有买过人的,不知道这个价格是高了还是低了,不过却是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没有多想,梁大径直让郑阿柔去给银子拿卖身契了。
郑阿柔有心想砍下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只能作罢。
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一头牛的价格高,瞧着梁子意心里有些不适。
银货两讫之后,一家便带着十一人走了。
这些人显然是不适合呆在客栈的,直接将他们带去还关着门的酒楼。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了,袁木匠跟梁子意完成交接之后,便拿了尾款带着徒弟走了,当然走之前也没有忘记帮梁子意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纳好。
这个袁木匠虽然有些精明,但是做事梁子意还是很满意的。
酒楼有个不大的后院,之前应该是给要在酒楼过夜准备的,现在正好能给这些人住,梁子意无意让客人留宿,现在给这些人住正好。
这间小院儿里正好有个不大的井口,让他们一一洗漱。
在这个时间里,梁子意让文骥跟芳华去成衣铺子买十一套衣裳,这些人的衣裳都是从人口市场出来的,未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换了的好。
文骥和芳华按着从前自己的待遇,拿着银子买了十套男子还有一套老妇的细麻布衣衫。
“姑娘,成衣好贵啊,芳华能不能学做衣服?日后给姑娘做!”
在女红上面,芳华好像比梁子意还要有兴趣。
对此梁子意乐见其成,“当然可以了,日后有空了,我教你。”
芳华很高兴,也就忽略了梁子意眼中的狡黠。
人手一套新衣裳,刚入梁家的十一个下人眼眶微红,打定主意要在主家好好干,不能辜负主家对他们的好意!
婆子姓李,看着这么多细麻布成衣,不禁心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夫人,老奴会做衣裳,买成衣太费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