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被戳中心事,却也不恼怒,“还魂铃觉醒又怎么样,一旦和魔族扯上关系,整个宛平城都难以在西洲大陆立足。”
雁回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和魔界的人有所牵扯,可将来若西洲大陆有大难,魔界大举入侵,拯救仙门于水火之中的,仍是我们,不是你。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谁和魔界勾结,还说不准。”
“你什么意思?”
雁回眼神宛若一片深黑的海,“你先来问楚莺歌,我就奇怪了,楚莺歌一个小辈和你无交集,若要说交集,那就是在去年凤凰城上你们设局,害死我母亲。除此之外,你不会关心她的死活,堂堂门主竟主动过问一个小辈,我就觉得很奇怪。我不夜都虽是三界交汇处,虚空之门很薄弱,可以随意穿梭,也可不是魔界想进几个人,就进几个人。夜浓领着一群人出现在不夜都,若说西洲大陆没有人接引,我一个字都不信。”
萧瑾笑起来,“你们和魔界勾结,如今想要甩锅给九云山?”
“我又没说九云山,门主何必对号入座。”
雁回已有了仙门门主的气场和稳重,再也不是当年他不放在眼底的少门主,言谈举止大度雍容,萧瑾却被怼得没有言语反驳。
这个人太可怕了!
已不是昔年他觉得折翼的天才。
哪怕被魔王废去一身修为,他还是依照着命运的轨迹,再一次夺目耀眼,修为不够,可以练,可以学,可天赋……学不来。
这是天生的。
薛浩然因薛岚的关系,和年君姚之间的确有几分疏远?同时也一直在派人查凤凉筝的产业,凤凉筝从冰墙回来就昏迷两个月?也不见谁找上门来,那是魔界公主,怎么可能在西洲大陆消无声息两个月,她一定被凤凉筝藏在凤凰城的某一个角落,所以他派人把凤凉筝全家的产业都查一遍?且特意查一查凤凰城最近的生面孔。
生面孔?漂亮的女人。
可就是找不到,每一处产业都寻过去了?就是找不到人,雁回多少猜到是天门宗的人接走了?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控着,也不想寻麻烦,免得暴露了素鸢公主。
天门宗的人只要不找上门?公主就没什么大碍。
年君姚知道薛浩然在找人?他也很矛盾?一方面担心薛岚?一方面也怕薛浩然和凤凉筝起纷争,何况凤凉筝现在昏迷不醒?命不久矣。
医官们判断?他只能活三个月?随着体内的力量吞噬他的健康?能撑三个月?已是极限了。
萧瑾等人就等着三个月后,凤凉筝咽气?他好挑拨雁回和凤凰城的关系,也挑拨东林堡和宛平城的关系。
最盼着凤凉筝死的人,就是萧瑾了。
凤夫人哭成了泪人。
可盼了三个月?本来该毙命的凤凉筝,奇迹般的还吊着一口气?就是没死,虽人和死了也没差别,气若浮丝,可终究是活着。
萧瑾愠怒地问自己信任的医官,“不是说要死了吗?”
“奇怪,他的身体撑上三个月,都是奇迹,可能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活着的欲望过于强大,所以一直不肯咽气。”
萧瑾听了这话,差点没把自己气死了。
别院里。
鸢儿从激动,欢喜的等待,渐渐地变得焦躁,烦闷,哭闹过,逃跑过,都宣告失败了,她渐渐失去了期盼。
暗卫也心疼,无数次告诉她,“鸢儿,公子太忙了,没办法来看你,你不要伤心,等他忙好了,他一定会来的。”
她也不敢说公子生病了,可能命不久矣。
这话若说了,鸢儿可等不住,一定要闹着去看他,她是魔界公主,看着是安分,没什么力量,可万一呢?
她也不敢冒险,若是公主扑到凤凰城喊公子一声主人。
那画面……她不敢想。
那整个凤凰城都要毁了。
“哦。”鸢儿一开始还会问,主人什么时候忙好啊,现在她都不问了,她无聊地玩着腰间的香囊,拼命想,都想不起来这香囊是什么时候佩戴的。
“鸢儿,这香囊可真好看,是主人送你的吗?”暗卫为了哄她,专门挑着好听的话说。
“嗯。”虽然不记得,可她下意识觉得是主人送的,她一直挂在身上,那一定是主人送的,“是主人的,我见他佩戴过。”
她想起来,她见过主人佩戴过,这香囊是他腿伤那一年,凤夫人送给他的,那一年主人病痛难忍,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所以凤夫人缝制了一个香囊,放了一些安神的香,那是凤夫人的一片心意,想让他睡得好一些。
主人一直都很珍惜这香囊,没想到给了她。
鸢儿闻了闻香囊,一点香味都没有。
她如今也想主人,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我想在里面放点香。”
“好咧!”暗卫盼望她做点什么消磨时间,不要这么等,万一公子死了,公主也太伤了,那就永远等不到了。
“鸢儿要什么香?”
“好睡觉的。”睡着了,梦到主人,也很开心。
“好,我给你去买。”
她派人去买,很快就买了好几种香,本来要给她换一个香囊的,可鸢儿说什么都不肯,她打开香囊,想要把香放进去,倏然拿出一颗褐色的种子,“这是什么?”
暗卫虽见多识广,也不认识,闻了闻也没什么味道,然后把其余人都喊过来,只有一个人认识,因为凤凉筝毁了安魂草时,他在场,“这是安魂草的种子。”
“主人不是毁了所有的安魂草,怎么会把安魂草种子放在香囊里,还给了公主?”暗卫不解。
“是花吗?”鸢儿不懂什么是安魂草。
安魂草虽是安魂草,可的确是会开花的,开的是洁白无瑕的花,特别好看。
“是,种三个月就会开花结果,一株安魂草会长三个花苞。”
“我可以种吗?”鸢儿眼睛亮晶晶的,总算找到一件事来做,“主人留给我的,那一定很重要。”
暗卫着实不想她心碎地等着凤凉筝,心想着种出来,主人不喜,到时候再拔掉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