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景之歪着脑袋,手指抚上耳后雀羽,忽而拧眉,“你可知这公主什么来头?”
陆柏源面色坚毅,他看了眼帝王才谨声道,“我查过了,这名公主乃贵妃所出,在离皇所有子嗣中,地位仅次于离太子。我猜想离太子要么是打算加大与我夏国联姻的筹码,要么就是不愿与萧国心生嫌隙,想着也安抚了那头。”
羽景之狭长的桃花眼眯成条缝隙,内里精光闪闪,他摇了摇头,道,“他们离国既然将人送了来就肯定不是为了来瞧瞧风景、参加宴会这么简单,与萧国和亲可能性较小,萧皇如今早过不惑之年,听说最近身体也大大不如从前;太子亦有正妃;虽说这萧二皇子还未娶亲,但总归只是个皇子,那离皇与贵妃又岂会将公主嫁给他?就算离皇动了拥护他人为皇的心思,可这萧以晨与太子乃一母同胞,人家可兄弟情深的很,这萧以晨也不见得会答应。”
他顿了顿,端起一旁的茶饮了口,这才总结道,“综合这些来看,这离元澈是想把这公主送给咱们皇上呢。”
“这离太子好心思!”陆柏源咬牙道。
“他要的就是让天下人看看他娶咱们公主的诚意,再加上他先前在街中为公主解了麻烦,早已得了这京中大半人的好感,他是为两国和平来联姻,又奉送自己国家最尊贵的公主,如若咱们皇上不应下这联姻的请求,只怕天下臣民要怪上皇上了。”
陆柏源心惊胆颤,他怒道,“岂有此理,离元澈真是阴险。”万一帝王真动了为大局而送出夏清妍的心思,他怎对得起她?他早就动了要守护夏清妍一生的念头,怎能让她远嫁他国?
他看向仍在批改奏折的帝王,双膝一跪,拱拳道,“皇上,万不可随了这离国太子之愿,您如今只公主一个血缘至亲,不能将公主远嫁啊,三国大战才过去五年,谁知他与萧国哪天不会再犯我夏国,他的话不可信。”
羽景之桃花眸中暗光一逝,握了握拳,又道,“恐怕还不止如此,谁都知道中宫之主如今位缺,这离国公主嫁了来怎么也得是个贵妃位份,她若是有些手段恐怕连后位也在其目的中,这联姻离国太子只赚不赔,要知道,咱们公主的经商本事可不一般。”
陆柏源听到此处大惊失色,他回想最初夏清妍病愈后他找到她,想让她和帝王缓和关系,就是为防被和亲的这天,他自是知道夏清妍所作所为是为向帝王证明自身价值,帝王看到这一切亦会重新估量她的份量,如若夏清妍知道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逃不过被和亲的命运,她会怎样的心如死灰?不,那张娇俏的脸上,他只愿看到笑容,除此之外的悲伤情绪,不该属于她。
他的额头狠狠的磕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那一声惊了羽景之的心,也终让埋首的帝王微微抬起了眸子,陆柏源一字一句无不满含沉重和恳求,“微臣愿请命远赴边疆,绝不让离国一兵一卒踏上我夏国疆土。只愿皇上不将公主远嫁,哪怕是看在公主所带来的商益,也请皇上将公主留下。”
羽景之拳头一紧,微转开脸,竟有些不忍去看,与陆柏源同朝为官三载,自从知道他喜欢小妍儿起,只要一牵扯到她,这个二愣子便会失去冷静,如今陆柏源所言虽正中他心意,可当这些话真被陆柏源道来,他却心虚的不敢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