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表情不是自己的,她脸上的笑意不是自己的,她说出的话只是脑海中想说的,却不是她授意说出的。
她的身体竟然自己做出了这些事!
这实在是太诡异,也太爽快了!
自己的身体做的是自己脑海中明明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灵魂此时仿佛变成了旁观者,所谓普通人的理智与自控早已魂飞天外。
她这是怎么了?
大庭广众下的“袁琴琴”还在装疯卖傻。
那边的付大小姐却等不及了,朝身边的丫头递个眼神。丫头张嘴一边骂一边用手来推她:“哪里来的乞丐!还不快滚!这仙灵坠也是你碰得的?”
袁琴琴是什么吨位,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又是什么吨位,哪里推得动她?
小丫头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几岁,世家里大小姐的丫头养得比普通人家的女儿还精。小手嫌弃的在袁琴琴壮硕的肩膀上一推,就跟推在一头软哝哝的大胖熊身上似的纹丝不动。
“袁琴琴”却故意哎哟了一声,顺着她推过来的方向往旁边一歪,扑通一下子滚在地上,杀猪一般嚎起来:“付家小姐当街打人啦,打人啦!仗势欺负老百姓啊!”
噗嗤——。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起来,这是耍流氓啊。这回这个付小姐遇到了这般无赖,可真算是报应。
只有阿光不懂,还以为袁琴琴真的被打了,抱着孩子一个箭步扑上去,小豆丁自然也看到袁琴琴被“推”在地上,瞬间愤怒的指着小丫头,对着她哭叫起来,小脸通红撕心裂肺,落在周围人眼里简直就是无言的指责。
阿光心疼道:“阿琴,阿琴你怎么样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打我的阿琴!你们要买东西她也要买,为什么不让买还要打人!”
他智商有限,但是一心全是系在袁琴琴身上的,声音说不出的真切,仿佛袁琴琴真是被打得满地滚,带着哭腔和怨愤,受伤不已。
“不会吧,真的伤到了?”小丫头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壮硕如牛般的乞丐会被自己一下子就推坏了。
一时间孩子在哭大人也满脸的不忿。周围人心里有些诧异有些触动,突然不知该作何表情。
阿光真切的关心和傻傻的言语让周围的人渐渐收起了笑意。这种事其实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付家在这一带算是大族,平时不约束这些纨绔子弟就算了,还放任他们欺负老百姓。
先前付家还和那个刘县尹串通一气,谁不知道鹰嘴山上的“飞天王”姓刘,就是他刘县尹的远房侄子!付家帮着“刘天王”做下多少坏事,只不过是没拿到把柄罢了。
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可此时有个为难付家人的好机会,为何不用?
见周围人的神色变了,付大小姐心道不好,她这回出门带的人少,几个家丁围在身边根本不够看的。
果然围观群众里不知道谁开口说了句:“付家小姐仗势欺人!竟然为了抢一个灵坠当街殴打平民!”
“对!我们不要放她离开这里!”
很多人纷纷附和:“赔罪,必须给老百姓赔罪!”
付家的小丫头这时才知道着急,大声说道:“你们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下的!”
“我们都看到了你打人!”
“你胡说!小姐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推得动她!”小丫头满脸涨红转头告状。
付小姐咬牙道:“我看是谁敢乱说!”眼神示意旁边的家丁,家丁早就盯准了那个站在前边说这话的人,拖出来就是一顿拳脚,——方才是真的没有打,此时却是真的打了!
敖索在人群中独善其身,悠闲的摇摇头,这个付家小姐可真是个二愣子。要换做是他,早就跑了,竟然还敢犯众怒。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袁琴琴:这个萝卜琴,今天十分的不正常,这不像是她这样遇事躲为上策的人能做出的事啊。她究竟是怎么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闹开了,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这大街上正堵得水泄不通,这里边的真实情况只有前面的人看见了心里清楚。
而后面的人只知道付家人又在前面欺负人了,谁还管真相是什么,真相早就不重要了,法不责众,不上白不上,俱都围拢过去。
原地打滚的“袁琴琴”竟然还配合着小豆丁的节奏嘤嘤哭起来,生怕场面不够乱。
买东西不成的黄家姐妹两个从袁琴琴出来就一直站在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里围观,不知她要干什么。
“幽怡你看,”黄嘉怡贴在黄幽怡耳边悄悄指着那个满地打滚的大猫熊。只见她一边演技精湛,一边还抽出空来朝她们的方向望了望,挤出一个滑稽的表情来。
黄幽怡被逗笑了,拉着姐姐问:“这人是谁?她为何要帮我们出气?”
“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想为我们出气了。你看看周围……。”
群情激愤,人潮向这边推过来,要不是还有一队家丁死命护着,恐怕那个付大小姐的头发都要被抓散了。
“姐姐,他们这样可不单单是为了我们出气……。”
也许一开始是为了她们,但现在是为了自己。只有一个人是真的只为她们出气,就是那个躺在地上耍赖的。
此时人们已经绕过她涌向付大小姐那边了,见自己的作用发挥完毕,这只熊就地一滚身手矫捷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伤心大哭的孩子在怀里安慰:“袁豆豆不哭不哭,老妈没事儿。”
阿光围着她看了好几遍,确认她没事之后哭丧着脸说道:“阿琴没事就好。”说罢又是一个熊抱过来,他真的被吓坏了,他埋头在对方肩上,好踏实……还好怀里的大熊也没有躲。
此时大熊正在思考一件不得了的事。
袁琴琴在自己的身体爬起来以后理智彻底回笼了,看到这不可收拾的场面心里又是爽快又是紧张,问题在于自己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了呢?
她是不是病了?这可不得了,身心不能合一,这一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
虽说能把想做的事做了,但是后果呢?
罢了,此时也没法去想这些了。转身看到那边被丫鬟护在身后的黄家姐妹,那二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只见她爬起来以后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两人心中都是一惊。
上一秒还是个市井无赖,这一秒突然转成了个再敦厚不过的样子。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