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竞拍从早到晚持续了整整一天,报价的游商都换了好几个,各个的嗓子到了最后都嘶哑起来。
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有的是拿到了牌子心满意足走了,有的是发现钱不够失望而回的。
人们本以为每个牌子的低价都相同,却发现越往前的号底价越高,叫到现在,光是底价,对这些普通人家的明士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
人们早就累得坐在地上等着,只有那边主持竞拍的游商还无奈站着。
只听那游商鸭子嗓的叫道:“第六百号,底价两百银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有人出价了。
“底价两百银朋!有没有出价的。”见众人还在考虑,这个游商适时的说服道:“想必大家已经发现了,这次付公子是出了大力气为大家拿到的连号。”
“五百号往后,全在我们这里了,要想往前排一些,这五百个号的前一百个,无疑价格上会跟后面有些差别。”
“不过大家都知道,主持比赛的只有那几位掌院,这么多人他们要一一验过,难免到后面会有些精力不济……。”
这话一出,有人便一咬牙站起来,举起一只手:“我出价!……”
“等等。”
一个脆甜似切甜瓜的声音在这一群激动了一天的公鸭嗓中脱颖而出。
有人从地上站起来了,众人哪怕用余光都能看出那是谁:实在太过显眼,又太过记忆深刻。
几个小姐妹也兴奋的站起来:“是阿琴!”
黄幽怡喜忧参半:“阿琴终于要开始竞拍了么?她有没有钱呀?”
嘉嘉皱着眉:“阿琴她们只有那一箱子盘缠,还是他们全族的钱,恐怕不够买这么多的牌子。”
石兰因洒脱:“那就能买多少是多少好了!总之先想办法上去再说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要跟着进诸天门比赛的,并且她也没有钱。
石兰因说完,眼神看向那个奇怪的阿光。只见他坐在原地,眼中只看向前方袁琴琴的方向一动不动。
这个人她早前就见过,微微记得,那时候他好像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也是站在袁琴琴身后,但完全不是这样的气质。
石兰因心中点点头,这般男子,倒是和哥哥有些相似,倒是很好奇,他怎么会对那样的阿琴如此依赖。
要知道男性对女性,远不如女孩对女孩这样,只要能玩到一起,就忽略长相、十分宽容。
只见前方的袁琴琴道:“剩下的牌子,我全要了。”
什么?
就连走神的石兰因都是一愣:“嘉嘉,阿琴刚刚说的是不是她全要了?”
黄嘉怡也将信将疑似的,但还是慢慢的点点头:阿琴该不会是傻了吧。这怎么全要,把他们所有西难人的钱拿出来都不够给的。
黄嘉怡和黄幽怡对视一眼,黄幽怡点点头,两个人的视线就分开了。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要是阿琴想买下全部的牌子,她们的盘缠便也都给她,谁叫她们是朋友。
人们也嗤笑着看着那个孤单立在前方的背影:这胖女人在痴人说梦了。
“花牛、花枝、阿福!带着大伙儿过来拿牌子吧。”袁琴琴说道。声音清亮,不骄不躁。以至于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目瞪口呆的人们只见一直远远坠在后面的几十个人,此时不紧不慢的一一穿过这一群坐着的人,走到前方那个原本孤单的胖女人身边。
不,还不止。
黄家姐妹和石兰因都看见那前方铁塔一样坐着的男人终于动了,于是她们也跟着爬起来。
石兰因看向阿光的背影:所以这就是他说的,阿琴需要帮助的时候了么?
阿光站到了付世兴的背后,跟着他的动作,有十来个西难人也围了过去,直把那几个人堵在了中间。
人们都傻了眼,这是要……抢啊?
原来那女人说的要这么多牌子,是为了给这些人的?原来这些人,是个个都要参赛的?
可是他们的形貌……,不管男女,似乎都太魁梧粗壮了些。
远处有几个人站在道旁小丘上,正关注着这边的动向,他们身上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应当是诸天门中的弟子。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上前一步,对前边站着的那人道:“师兄,有人闹场,我们要不要出面?”
那人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来,在左手心里拍了拍道:“再看看吧。”
不想这时,又有一群人从山上下来,正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两拨人的首领相互对望了一眼,视线之间的空气几乎要闪出火花来。
那执着扇子的人转身上山,一边狠狠道:“把今年的刺头都给我记住,就算给他们拿到了牌子,也一个都别想踏进诸天门一步。”
营地里的闹场还在继续。
付世兴看向挺直站着的袁琴琴,皱着眉歪着嘴,指了指身后的阿光等人道:“哟,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袁琴琴道。
“恩你说我听着。”付世兴被一群粗壮的大汉包围了,终于态度放尊重了点。
“这牌子,如果我们是在落霞山山门去排队领,是否要给钱?”
付世兴笑了,这女人是不是傻。
“当然不用。”
袁琴琴看向那一边看戏的、买了牌子和没有买到牌子的:“那你们,拿到牌子花钱了吗?”
“你这姑娘,这还用问!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袁琴琴在族人的包围圈中踱步,嘴中说道:“所以,在那里排队就能免费拿到的东西,你却把它拿来卖钱,是为何?”
大家这时候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傻,这都不懂,当然是垄断了好赚点钱呀!
付世兴咧着嘴笑道:“我把牌子拿下来卖,当然是为了方便没有得到牌子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如果没有我,你们拿得到牌子吗?”
那些高价买了牌子的和没买到牌子的,均感到自己的脸发烫,心中一口恶气上不来,都觉得有些窝囊。
黄嘉怡更是气坏了:真是无耻!
“真是无耻!”有人替他们说出了这话,是袁琴琴:“如果你不去拿牌子,我们排队,一样可以领得到。”
付世兴咧咧嘴:“那可未必。”
高价得了牌子的人心里终于找到了点安慰:也是啊,他们未必能排到牌子,虽然拿了高价,可是免去了排队的痛苦啊。
“哼,”袁琴琴冷笑道:“如果诸天山上的管事跟你想的一样,我便不叫我的族人拿这些牌子。”
付世兴皱眉道:“你什么意思啊。”
只见那一旁围观的人纷纷站起来,眼神躲闪,付世兴心头打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付师兄,别来无恙啊。”一道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付世兴背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