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停顿了一下,又解释道:“那人告诉我,这家原来的主人姓顾……我觉得挺巧的,呵呵,呵。”
“是挺巧的。”顾渝道,抬起了下巴,终于,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正的吻上了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的双唇。
叶初闭着眼睛,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唇上柔软的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就那样轻轻的,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合,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个吻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不是热烈的,也不是强势的,反而如同普通的水一般,味道平平却不可或缺,叶初有些失神的感知着,仿佛想要借这种触觉来证明这不是梦。
许久,两个人终于分开来,叶初的脸红得滴血,也瞧见顾渝同色号的耳垂。
顾渝揉了一把她的头,站了起来,叶初还坐在地上,两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许久,叶初委屈的道:“我站不起来。”
她整个人都是软的,仿佛缺氧了,四肢发麻。大概是心里头想着如今这么狼狈都要怪眼前的人,说话的时候叶初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委屈。
顾渝无奈,只得弯下腰把人半拉半抱的拖起。到底两个人还是在沙发坐下了,挨得很近,近到叶初不好意思的挪开了一些。
一室安静里,总需要一个人率先开口打破这种静谧。所以叶初开口了,用很轻的,甚至略显小心翼翼的声音:“能多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吗?”
“不是想起来了?”顾渝转头看她。
“不是全部,就想起一点。”说着,叶初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段距离,示意真的只有一点。
“你忘得还挺干净。”顾渝抬手,落在叶初头上,柔乱她的发型:“小没良心的。”
叶初自知理亏,也没反驳,就睁着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
“想听什么?”
叶初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清楚,你讲什么我听什么。”
顾渝看着她,眼神逐渐柔和下来,薄唇轻启,把无数个日夜里一人独守的记忆娓娓道来。
“我父母带我搬到那处的时候,你还很小,我从我母亲那里听说你父亲生病了,觉得你有些可怜。但你自己不觉得,见了新邻居一股脑的开心劲就冒出来了,喜欢缠着我玩,你妈妈告诉我,你一直想要有个哥哥。”
“我们两家走的越来越近,后来你父亲去世了,有一段时间没能见到你。直到有一天你哭着被你姑姑抱到我家里来,我偷听她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你妈妈她……精神状态不好。”
“你在我家住了几天,才又回去了,不过你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我在我家一起过的,直到那个新年过后,我的父母离婚了,父亲离开了我和母亲。”
“大概是有点同命相连的感觉,我们走得更近了。然后等到了一个雨天,我听见外头有警笛的声音,母亲不让我出去,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我看到你被你姑姑牵着,警察在说些什么。”
“你姑姑的情绪很激动,我看见你躲在她身后……你姑姑带着你搬走了,也难怪你没再来找过我。后来母亲带我搬离那里,她说她在另一个城市找到了工作。”
一口气说了一堆话,顾渝伸手把人揽到怀里,让叶初的头靠着他的肩。
“现在想来,刚刚说的这些,值得纪念的也只有一小部分。”
“对我来说,所有的不美好的记忆通通可以忘记,太多年了,它们随着时间流逝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了分量。”
“可那一点记忆不一样,他是灰色里仅有的一抹鲜艳的金色,像光。”
他伸手和叶初放在膝上的手交握,十指紧扣,没有再言语。叶初静静的靠着对方的肩,视线落在交握的手上:“你成了大影帝了。”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偏题了,但顾渝听懂了:“嗯。”
那是在两个家庭都还很幸福的时光里,在顾渝家的庭院里,在那一丛丛灌木下,小叶初拿着树枝在地上把新学的字写给小顾渝看。
小叶初说,这是昨天电视里的一个人的名字,妈妈说他是个大影帝,小叶初觉得这个人长很好看,大影帝听起来又很酷,所以觉得将来要嫁给这样子的好看又酷的大影帝。
小顾渝抿着唇,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作为哥哥他一向风度良好。
“那我将来去当大影帝。”他这么说,牵着小叶初的手保证:“然后你再嫁给我,就能嫁给大影帝了。”
小叶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对方白白肉肉的脸颊,用拿过树枝的脏兮兮的手去捏:“那你变成大影帝,我就嫁给你哦,你要每天让我捏你的脸,还要给我做好吃的,还要有好看的裙子……”
她得寸进尺的说着要求,听的人却一条条认真记下。
“大影帝、捏脸、做好吃的、裙子,还有……”顾渝一样一样的数,最终成功让叶初难为情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把封住自己嘴巴的小手抓在掌中,他突然道:“忘了找你算账了。”
叶初一个激灵,坐直了来:“什么算账?”
顾渝看着她,眼睛危险的眯起:“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嗯?在那之后,我想想,拍综艺的时候就知道了?拍戏的时候也知道了?我找你的时候也知道了?还装糊涂?”
叶初的脸上连忙换上讨好的笑容:“这不是工作太忙,一瞬间给忙忘了吗?”说着殷勤的给人倒了杯水:“消消气,消消气。”
顾渝接过水,转而又给它放到了桌上,继续逼近。
叶初弯着腰后退,直到她撑不下去快要摔了,顾渝才伸手扶稳她的腰。
和刚刚门口的吻不同,这次的多了点生气的意味,顾渝这个人一直给别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的,很少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叶初想这人大概是真的有些火了。
被动的承受着顾渝带着些许委屈不满的火气,说实话,现在这个模样用来亲吻一点都不舒服,甚至有点扭脖子,但她又无力去顾及这种别扭。
伴随着缺氧,她的脑子里只余下空白一片,像是搁浅的鱼,在顾渝终于放开她的时候红着脸大口呼吸,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咕噜……”过了饭点后肚子挣扎着抗议,破坏了本来空间里难得升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