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落下这句话,嘲讽一笑,刷卡进屋。
医生望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叹息。
谢家年和青玄是晚上到的酒店。
宋暮将她脸上的妆轻轻卸去,帮她掖好背角,才下楼去借人。
“谢导,”宋暮打招呼,望着青玄,顿了顿,还是叫了一声“师父”。
“凉意还好吗?”谢家年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宋暮将房间号给他们,“随我来吧。”
床上的女子安安静静的睡着,青玄上前一步,给她诊脉,不久,转头问道,“她的玉佩还在吗?”
宋暮赶紧上前,“在,还带在脖子上。”
这是他帮她擦脸的时候注意到的。
宋暮上前,将她的玉佩拿出来,原本晶莹剔透的玉佩,如今的血色深得发黑,成了一块血玉,仔细看看,似乎能看到几道浅浅的裂痕。
这是神识想要自我毁灭冲破禁锢留下的痕迹。
还好。
青玄望着这佩,抬头望了他们一眼,“你们先出去。”
宋暮与谢家年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帮你们把行李放在屋里。”宋暮道,转身与他一同出去。
青玄握着那个玉佩,像是在跟谁说话,“有点疼,你忍一忍。”
玉佩中的血色仿佛有了生命,缓缓流动着,乍一看仿佛就想人体中的血液在流动。
青玄抖了抖自己还有几根毛的拂尘,嘴里念着咒语。
隔壁屋内,宋暮刚帮忙把行李箱推进屋内,突然感觉到胸口处有些闷得难受,难受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来。
“宋暮?”谢家年注意到他神色不对,赶紧过来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宋暮捂着胸口,直到难受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了隔壁的那面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这边的门被打开,青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去看看她吧,神识已经重新被封闭,待那玉佩的血色渐渐散了就是了。”老者进屋,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宋暮道了一句“谢谢”,快步走了回去。
直到他完全出了房门,老者才缓慢靠着床做了下来。
这个劫,应该是过了。
不枉他在人间侯了那么多年。
“老头,你没事吧?”谢家年鲜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关心了一句。
青玄睨了他一眼,举起拂尘就往他脑袋上一敲,“没大没小!”
熟悉的疼痛感让他龇牙咧嘴一阵,谢家年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就不该瞎管闲事,瞧他打人这劲,估计是出不了什么毛病,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隔壁屋的二人身上,“现在怎么样了?”
青玄躺在床上,把拂尘抱在怀里,眉眼有些疲倦,躺着不吱声。
“喂!”谢家年也没想到这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叫了几声,没听他应,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帮他盖着身体,还是没忍住吐槽一句,“好歹洗个澡啊,难怪身上天天那么臭……”
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飘落,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只见得几根白毛落在手中。
这是……
谢家年一阵,望了眼床上的老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白毛。
这是,拂尘吗?
倒是新奇。
他将几根白毛扔进了垃圾桶。
干净的黑色垃圾袋中,这几根白毛格外显眼。
“天天这么掉,难怪只剩这么——”谢家年念着,起身的时候突然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像……这是他与这个奇奇怪怪的道人相处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拂尘掉毛。
想到这,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一个拂尘嘛,说不定是掉毛的时候被他自己偷偷处理过了。
这个问题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谢家年望了眼隐隐要打呼的老头,认命的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冲澡。
另一边,宋暮踏入这屋中,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床上那原本红的发黑的玉佩像是掉了色一般,只剩下浅浅的淡红,那几道裂痕还在,残留的血色也似乎比其它地方深些,但也确实淡了不少。
[“……神识已经重新被封闭,待那玉佩的血色渐渐散了就是了。”]
宋暮望着这玉佩,不知道是何意。
而床上,昏迷中的人儿似乎起了意识,只觉得,好像有许多的片段在脑海中渐渐模糊,悄然流去……
宋暮陪伴在她的身边,附身帮她把玉佩重新戴上,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待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白色的被褥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只是一根细细长长的白色的线模样的东西。
这是……
师父的拂尘?
宋暮下意识皱了皱眉,隐隐感觉到脑海里另一个神识似乎有意识想要表达什么,只是他却未品出来,只当是无意落在这的,扔进了垃圾桶中。
……
第二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傅浔。
青玄一早起来这边查看情况,见到是他,微微眯了眯眼,“正好。”
“什么?”谢家年听他突然发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青玄道人,幸会。”傅浔见到是他,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身上的T恤似乎与这个礼节有些格格不入,可那留在骨子里的印记却显得如此浑然天成,儒雅端正。
“不敢当啊,”青玄只是冷笑一声,“本想着去府上拜访一趟,却没想到你亲自前来了一趟——也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傅浔起身,眼里黑得有些吓人,表面上沉稳一片,“道人是何意?”
“你大可可以再晚些,过来给她收尸。”青玄冷哼,似乎不屑。
屋内听到动静欲要前来开门的宋暮身体一僵。
屋外,他神情一慌,“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先前将她囚禁于此,神识破灭,陷入昏迷,如今,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宋暮蓦的将门打开。
傅浔下意识看了过去,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不到一秒,各自撤离,紧紧盯着场上唯一的老者。
在强烈的视线注视之下,青玄缓缓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因因果果,终要有个了解。”
“傅浔,以你魂魄为代价,还得她一条生路,你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