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温言初的心里头也很难受,看着程柯从来没有这么冷的脸色,她只觉得心里头那种仿佛漏了一个洞一般的感觉,似乎快要将自己吞噬掉了,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了,手指紧紧地互相攥着,垂着头站在那里。
程柯听清楚了她那被他声音盖过了的三个字,他知道,她说的是离婚吧。
心里头竟是有无来由的慌乱,在听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开始,就无来由地慌乱了一下,像是心跳都乱了频率。
程柯不想再说话,‘不可以’三个字说出来之后,他也就一语不发,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再多再这里逗留一会儿,都担心这个女人会不会说出更决绝的话语来。
程柯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公寓去的,就像温言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歪倒在沙发上躺着,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到头发里头去的过程一样。
“我居然和他说离婚……”温言初自言自语一句,唇边已经挂起苦笑来。
顾扬对她的威胁是来得简单而有效的,程柯,温若素……这些言初所重视的人,都是顾扬的筹码。
原本她还想抗争一下,她还想倔一下,原本她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的。
可是顾扬就只用了一句话,就那么瞬间让她所有的倔强都烟消云散了,“那个叫陆程柯的小伙子倒是身强体壮的,也不知道能够对付得住几个人呢?”
温言初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顾扬的,所有的倔强都收了起来,只抬眼看着顾扬的眼睛,“不要对付陆程柯,和他没有关系。”
……
明明前后就只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已,原来两人的距离都已经肌肤相亲那么近,一下子又被扯得这么远。
温言初看着墙壁上的钟有些出神,电话在旁边震动了好几下她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来,只是上头并不是程柯的号码,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跳动在屏幕上,接起来就听到那头传来顾扬的声音。
“我明天早上派人过来接你,你回家来和大家见个面,想要我不对付你妈,不对付那个姓陆的小子,你最好就乖乖听话。”
顾扬的语气中始终是浅浅的冷意,带着微微的嘲讽,甚至还问了温言初一句,“你现在是真决定乖乖听话了?”
温言初没有应声,只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我有别的选择么?”
“你早这么听话该多好,又何必撕破脸皮弄得这么难看呢?所以说趁人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见好就收就行了……”顾扬这话显然是在影射他之前和温言初好声说这事儿时的事情。
温言初轻轻勾了勾唇角,笑得也是嘲讽和浅浅地无奈,“只是顾扬,我在想,你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一点?明远集团那么家大业大,你确定人家愿意要我这么一个破鞋?”
她不介意贬低自己,顾扬在那头只是哼哼地轻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只不过既然都说得这么开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认为就算你不是破鞋,明远家的正牌少爷就会娶你了么?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老顾家是这么想的,明远家自然也一样,你要嫁的也只是临时被找回来顶包的一个私生子罢了,为了之后几个项目的合作……”
温言初眉头轻轻皱了皱,“你们这所谓的规则,真让人恶心。”
只说完了这一句之后,温言初就直接挂了电话,什么也没再多说,躺在沙发上的时候,觉得很冷,似乎暖气片丝毫没有了效果一样,无论怎么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裹着毯子都暖不起来。
腰和腿都还很酸疼,还有难以启齿的那一处一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和难受,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自己已经是陆程柯的女人了……
原本……今天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的,原本应该是温暖温存的一个夜晚的,这下已经全毁了。
想到这里,心里就更难受起来。
程柯从言初公寓这边出去的时候,没有回去自己那边,心情已经低落到了顶点,眉头紧紧地皱着,脸色冷得可怕。
直接摸出手机就拨通了绍华的号码,绍华声音笑笑的,在那头已经接了起来,“怎么了?你这新婚燕尔大好的良辰吉夜不去共度,打给我做什么?莫不是想我了?”
并不知道程柯发生了什么的绍华,笑着在电话那头调侃着他。
可以听得到,那头有着些许嘈杂,背景音乐听上去应该是某个夜店之类的地方,旁边依稀还可以听到女人的声音。
程柯眉头皱了皱,“你在哪儿?”
“能在哪儿?你不喜欢的地方呗,再临刚回来,落地没多久就叫我出来了,这小子知道你结婚的消息了,刚才灌了两大杯下去才压住了惊,也是蛮拼的。”绍华在那头轻轻地笑,电话那头还依稀传来另一个男人带笑的声音,“阿柯打来的?叫过来啊!他被断了粮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让他请么?我现在特好奇他怎么就结婚了这事儿,快叫过来!阿柯!快来!”
绍华倒是没帮腔,心中知道程柯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夜店club之类的地方,也就说道,“你不想来就别来了,反正再临也还要请吃饭的,到时候你正好把你老婆也带上,让我们几个一起见见。”
绍华只听到那边停顿了片刻,程柯的声音很平淡,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出,情绪并不算太好,“我心情不太好,过来正好和你聊聊。”
“心情不好?行,那你过来聊吧,我们在夜色,我让再临开个包厢去,这大厅里头吵得很,等会把厢号发给你。”绍华也有些愣,主要是很少听到程柯直截了当地这样说出自己的情绪来,他通常很闷,就算有个什么情绪,一般情况下都能很快地自我开解掉,所以绍华也没细问,一切见面再谈。
说完就直接吩咐了再临换包厢,知道程柯要过来,江再临欢呼了一声,马上就去张罗包厢的事情了。
程柯一路都将车子开得飞快,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冷得仿佛快要结成冰,一脚油门重重地踩下去,车速又快了几分,他终于是忍不住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想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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