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你没住过这种房子么?您可是程太太啊。”邵翎溪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说出这种话虽然没带什么语气,但是却总有着些嘲弄和讽意,正常人都能够听出来。
邵翎溪就是想要她听出来自己的嘲弄,可是就从温言初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没听出来的,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太多变化,她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嗯,没住过呢。”
言初转头看着邵翎溪,脸上的笑容浅浅的,“我和程柯认识的时候结婚的时候,他只有一辆电动车,载着我下班回家,租一套不到六十平的小两居,我一直做好了和他在那个租住屋里头住很久的打算,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漂亮的房子,就更别说住了。”
姑且不论她究竟听没听出来邵翎溪话语中的嘲弄,但是她的这句话,却的的确确是回答,无论是对邵翎溪的话,亦或是话语间的嘲弄,言初都在回答。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程柯在场听到她这些话的话,恐怕就会理解为何她那么坚持要弄婚前协议这种东西来证明她对他的财产无所求,这样,哪怕面对嘲弄,面对冷讽,她都依旧可以抱着自己的尊严活得骄傲。不卑不亢。
邵翎溪愣了愣,一下子没说出话来,也是在昨天才隐约听爸爸提到了程柯为什么会这么快结婚的事情,知道个大概意思,但是言初说的这些细节,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邵翎溪表情讪讪的有些下不来,只能又补充了一句,“你是顾扬的女儿啊。”
言下之意多么简单,也算是豪门千金了,豪门豪宅嘛……
欧唯圣平静的脸上有了波澜,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低声一句喝止,“邵秘书!”
“我只是没有选择的身上流了一半他的血,但我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是我的父亲。”言初微微笑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不卑不亢的。
说完就拉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倒不是生气,只是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别人开车门请下车的习惯,既然到了就下车。
她下车之后,欧唯圣目光朝着她扫了一眼,就压低了声音对邵翎溪说道,“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不满,但是现在请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你想嘲讽就能嘲讽的人!”
欧唯圣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冷意和严厉很是明显。
邵翎溪表情僵了僵,她手中甚至还拎着欧唯圣先前给她披上的外套,听了这话之后,没有作答,只是将外套丢给他,然后也下了车去。
房子很漂亮。
无论是从外部看还是内部的装潢,于温言初而言,都可以称得上是豪宅。
说实话,漂亮归漂亮,温言初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房子。
对于这种豪宅的记忆,就是幼时寒冬之时跪在顾家门口的记忆。
一楼是房顶吊高的客厅和餐厅,沙发是宫廷风的华丽风格,客厅的顶上吊着华丽繁复的水晶吊灯。
楼上是卧室书房和客房,也是装修得精致。
走进来就觉得自己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参观一般,没有任何归属感。
欧唯圣和邵翎溪已经跟了进来。
“程太太,要是还满意的话,等会就可以去你那边,把行李都搬过来了。”欧唯圣声音平平静静的还算温和,言初点了点头,“嗯,好。”
言初站在客厅里头,有点拘谨,或者说有点不习惯。
逗留了片刻之后,甚至连参观都没细细参观一下,就对欧唯圣说道,“欧秘书,我行李不多,这是我家的钥匙,搬家的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我……想去绍律师家看看我朋友左婵,昨天晚上她出了些事情。”
欧唯圣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眸子看向她,只停顿了片刻就点了头,“好,李赟会陪你一起过去。”
邵翎溪就站在旁边,听了温言初这话之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温言初一眼,终于是没有做声。
“那您等我一下,我出去吩咐一下。”欧唯圣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就走出了门去。
邵翎溪站在温言初的旁边,侧目看着她,目光一垂,就看到了她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太眼熟的戒指,几乎是一下子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戒指……”一下子没有收住,就直接这么说了一句,言初转头看她,“嗯?”
邵翎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程柯……给了你这个戒指?这个戒指?”
她强调了这四个字,让温言初有些疑惑,只点了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邵翎溪一瞬间唇角就弯出了苦涩的弧度,目光定定地打量着温言初,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一瞬间,表情就有些恍然,然后就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说完这句,就已经伸手握住了言初的手腕,“温言初,我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要喜欢程柯,聪明的,就千万不要喜欢上他不要爱上他,千万不要,不然……你会很惨的。”
如果不是刚才那样细细地打量,邵翎溪根本就还反应不过来是为什么,难怪自己看到温言初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一时之间还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邵翎溪心中苦笑着,所以自己才会输吧,原来……竟是这样么?难道这就是命?
欧唯圣并不知道屋里头就在刚刚这短时间之内又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邵翎溪垂着头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而温言初,似乎是有些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那么歪着头轻轻皱着眉毛。
倒不是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欧唯圣放下心来,低声说了句,“程太太,可以走了。”
言初点了点头,再次狐疑地看了邵翎溪一眼,这才走出门去。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言初心里头有些奇怪得厉害,明明刚才邵翎溪说那话的时候,就不像是恶意,那么,她究竟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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