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师们见自己的楼主都吓晕了,都后退了数步,忐忑不安地看着轻歌。
还有周围的修炼者们,纷纷皱起双眉,埋头苦想,回忆过去,想着自己祖上八代有没有跟女帝和她的亲人有过节。
这一片自查的场景,倒是显得滑稽。
秦灵在重大的压力之下,不得不低头。
“秦灵祖,这双眼睛,是你自己取,还是我来帮你?”
姬月问。
秦灵忽而大笑,咬牙许久,从空间宝物里拿出一方锦盒,锦盒打开,静躺一枚拳头大冒着雾气的丹药:“九转轮回丹,原是我打算命星逢春时服下的丹药,能解古神金莲的灼目火气,女帝的双眼,能够恢复。”
把九转轮回丹拿出来,秦灵无比肉疼,就连心都在泣血。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等事情!九转轮回丹的价值可大了,三千年前她为了得到九转轮回丹,可是去了九死一生的险境,如今要她拿出,真的是不甘心。
但东陵鳕等人咄咄逼人,她若不治好夜轻歌的双眼,只怕连这望星大殿的大门都走不出去!秦灵怎么都没想到,她风光万年,竟会有这么一天,被几个小辈压得死死的。
“灵祖,不可啊!”
楚华惊道。
隆阳含泪:“没有这九转轮回丹,你如何过命星逢春啊。”
蓬莱大师望向东陵鳕他们:“你们怎可如此相逼?
这么多年,灵祖为了青莲的江山,为了芸芸众生,为了天机文明,做出了多少贡献。
灵祖不能没有九转轮回丹啊!”
秦灵眼眶微红,甩袖怒道:“何必求之,真该昭告天下,看看是她的一双眼睛重要,还是我的逢春难重要!”
“秦灵祖,你莫要动怒,女帝是青莲大帝姬,你灼她双目,实在没法交代。
九转轮回丹的事,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一定能用其他法宝,助你渡过迎春难!”
隋灵归宽慰道。
秦灵冷笑:“不必了,隋族长,你我自幼相识,情同姐妹,都是为青莲做事。
这么多年来,我本本分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身为我的姐妹,也该知道三千年前为了拿到这枚九转轮回丹,我到底付出了什么。
青莲王渡劫之时,是我和天坛诸师,用精血之气,力护青莲王。
这些事,青莲都不记得了吗?”
隋灵归皱眉,叹了口气。
秦灵和天坛,的确没有亏欠过青莲。
要秦灵的九转轮回丹,实在……但隋灵归又知,东陵鳕对夜轻歌的在乎,再争执下去,事情愈演愈烈,就更不好收拾了。
隋灵归走至秦灵身边,握住了秦灵的手,轻拍秦灵手背,安慰道:“我知道你的付出,也知道九转轮回丹的价值,你放心,青莲异宝无数,一定有你想要的。”
“你这是在施舍我?
隋灵归,难道连你也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秦灵嗤笑:“若是施舍同情,大可不必,我秦灵不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
“我们走。”
秦灵带领天坛诸人朝外走去。
“秦灵祖!”
隋灵归喊道。
秦灵祖走了数十步,停下来,回头望向隋灵归:“归儿,秦灵心如刀绞啊!秦灵的心,已经寒了!”
秦灵一众人,风风火火朝出去。
然,开不了紧闭的望星大殿的大门。
秦灵冷视东陵鳕:“九转轮回丹已给,青莲王还不开门?
难不成要我给她赔命不成?”
“的确该赔命。”
姬月冷笑:“你这条命,倒也不配。”
“你……”秦灵怒喝:“今日之辱,秦灵绝不会忘!”
“秦大人,还是等歌儿的眼睛好了再走吧。”
无忧道。
秦灵嘴唇一扯,双手环胸,气结。
楚华几人感到不安,谁都想不透,来一趟天域,怎么还有生命危险了呢……无忧把锦盒交给姬月,姬月取过里面的九转轮回丹,走至轻歌面前,温柔道:“歌儿,张嘴。”
轻歌张嘴,姬月将硕大的九转轮回丹放在轻歌唇边,九转轮回丹化作千丝万缕的赤金之烟,进了轻歌的咽喉腹部。
九转轮回丹之力,在脏腑四肢百骸横冲直撞,再被真火炼化,缓慢地吞噬掉了眼睛里的法宝气息!“好孩子,睁开眼睛看看。”
七族老温声道。
闻言,轻歌缓慢地打开了双目,微眯眼睛,随后便适应了逐渐清晰的画面。
她的眼睛,恢复如初!“青莲王,我能走了吗?”
秦灵问道。
“滚吧。”
东陵鳕说,轻摆了摆手,如赶野狗。
“你……”秦灵震怒:“青莲王,你可真是有出息,比太祖有出息啊!”
秦灵愤然甩袖,匆匆离去。
秦灵走出星辰大殿,乘坐灵鹿,闭上了眼,咬碎一口牙,怒和怨填满心肺。
“青莲王竟是个白眼狼!愚昧!可笑!天下之主若是这样,难成体统,倒不如易主!”
秦灵气急败坏,倒是笑了。
楚华几人脸色大变,看了看四周,着急地说:“灵祖,这话可不能乱说,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天坛大难临头啊。”
“怎么?
我说错了吗?
如今的青莲王,哪里还有天下之主的样子?
他还不如那摄政王,青莲若交给她,迟早都要易主!”
秦灵冷声道。
天坛大师诚惶诚恐,不敢接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被抓住,都是株连九族杀无赦的大罪!青莲是第一大通天族,是天,他们可没那个胆子,敢去逆天而行。
一行人惶惶慌慌如丧家之犬,偷偷摸摸狼狈不堪地逃走。
九转轮回丹的药效,不仅仅能治愈轻歌的双眼,还能给轻歌的修炼一途带来莫大的好处。
从幻灵境到本源以上的境地,都能吸收这丹药之气!姬月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样了?
眼睛还有不适吗?
你受委屈了。”
你受委屈了……坚强如她,竟能在一刻间眼睛发红。
她啊,钢筋铁骨,不怕天地,不怕神罚,不怕仇敌,就怕关心。
过去战场厮杀流血不流泪,如今竟是语噎。
轻歌把脸埋在姬月的胸膛,轻握姬月的衣袖:“我疼。”
“哪里疼?”
姬月担心地问。
“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