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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机廆站在高处焦急地观察着村南的态势,眼瞅着就要攻破汉人的防线,那是大气不敢喘上半分。好几次都有冲下去的冲动,然而对面守军前有阻碍,后有依托,防守得相当的严谨。而且时到如今,对面也完全没见着丝毫人员调动,一时间令得阙机廆不知该进该退,只能独自在那里揪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村口处的防线被逐步压缩,眼见着就在奔溃的边缘。阙机廆把牙一咬决心一下,招呼众人上马准备出击。就在阙机廆招呼手下上马,战刀已然高举,出击命令脱口欲出的关头上,他却猛然发现右首的房舍当中,一队汉军正顺着村道向南村口奔去,人数至少在百人以上。再迟疑间,西北面也是烟尘滚起,先前交手的那支骑兵正从村外的官道上向南面急行去。

要坏事了!阙机廆这时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察探时,注意力都放在观察汉人的防线上,居然没有搞清楚汉人兵力排布,时至如今才发觉这汉人的兵力远远超出自己的估算。

然而此时不是懊恼的时候,南面已然危险了。阙机廆心里很明白,虽说那支骑兵人数不多,但是拥有着与己方不相上下的突击能力,若要让他们占据南线的外围,必然会令南线腹背受敌无法专心进攻。此时南线已经力战疲惫几近极限,若再被分心必然无力进攻;汉军若是趁机一拥而上,再有骑兵拖延防碍,南线怕是危险了。

而自己对面的汉军依旧是在严阵以待,不为南线的战事所动。阙机廆有心要攻破汉军的防线去支援南线,但转念一想,既便是击破这条防线,但这样做可就是成了打决战的态势了。阙机廆心里明朗着,他这次带着领兄弟手足千辛万苦来到中原可不是为了来找汉人决一死战的。自打决定南下,虽然知道有些损失是必然的,但这损失不能多,若超过了抢掠所得还不如当初不来呢。

心念急转,电石火花间阙机廆有了了悟:时至如今,这战局一直是按着汉人的节奏在打,他们本是草原儿女,就该按草原的方式去战斗。

想明白这点,阙机廆当机立段将手指夹进腮帮,一声尖锐的哨声立时传遍了整个战场。

这一声哨响劲透天际,乌桓人南线的头目在战场当中依然听得见。这口哨声立时引起了他的注意,哨声紧而尖锐,一声吹完又是一声,声声紧锐,好似当初他与阙机廆一同放牧时遇到狼群一般。

这个头目与阙机廆是发小,虽说此时正陷在战局当中难辩大局,但凭着对兄弟的信任当即做出决断,愣是放弃了既将到手的胜利,撤出了战局。

这一退,战局就看明了了,当下更不含糊,见着形势不对头也不回就走。后面张德有心想追,然而身后的弟兄仅凭着之前一口气扛到现在,眼见着敌人退去,提着的那口气一松再要提起己是不行了。这也是军法森严,被张德带着杂乱着追出几步后反被射倒了一片。再要去追时乌桓人已经走远,见着对方走远,当时战场之上就有人再也顾不着军规地坐在了地上。

刘备手下的汉兵都是些临时武装的义勇,凭着是保卫家园的一股决心在战斗,这一有人坐地,顿时就感染了一片,再也不起来了。前面张德既使万般不甘此时却也无力施为,旁边关张二人见着敌人远去知道时机不再,也都收拾下脚步转而帮助张德打扫战场。而北面,陆匡也在此时领着村妇老弱过来帮忙。与此同时,北面阙机廆见着南线战罢,长长吐了口气,与发小一南一北并向同行,只留下几人在原地瞭望窥探。村南战事暂时平息了。

阙机廆退回至东北村口,与南线回来的发小汇合,将先前的感受说道出来。两人一合计都觉得之前分兵轻进是冒失了,于是卸下战马暂做休息,等待着侦骑打探回消息。不多时侦骑回来,将村子里的兵力部署打探出了个大概。

阙机廆再次合计,觉得这赵家村南北陕长,两处相隔有二里开外,汉人多是步卒,只能是分处把守,等下再战时只需派一队人,绕村往返,扰得村中各处守军不敢轻离,然后只选其中一处集中力量攻击,必定可以突破。只需攻破了一处,其它地方的守军不攻自乱,届时无需再战,这汉人自然会乖乖将虏去的兄弟送还回来。

赵村的东北村口道路最宽广,房屋的间隔也够远,正是阙机廆心目中最合适的突破口,等到休整完毕养足了气力,阙机廆再次带领着手下乌桓骑兵慢行着来到了村口处。同时派出了一队百余骑,游走在村外伺机而动。

这赵村北面防守的便是刘、关二人,见着乌桓人集结而来,将隐在草舍内的戟兵招了出来,聚结在战车的后面严阵以待。村子当中,陆匡看着局势变化,也派人去了西面,替出张飞所部精锐百人作为后备部队。双方各有行动,箭拔弩张又将开打。

这村北的道路由往鱼儿沟的主道上折拐进来,道路平坦地势由外至内略微走低,很适合骑兵冲锋。当初阙机廆之所以没选择这里仅仅因揣测守军会把防御的着重点放在此处所以才选择绕过此处转攻它处,如今再次打探后发现汉人各处是均匀分兵,于是阙机廆决定利用这里的地形有利骑兵进攻的优势,集中了全部人手想要来个一击突破。

同样刘备也知道在这种地形下,骑兵往来冲突迅猛,仅凭道上的障碍是难以防患,所以将屯于房舍内的步兵全部招出,拦道结阵,以此抵挡乌桓骑兵的冲锋。

两面相对,各自排开两翼。阙机廆再次脱阵前行,近前仔细观察汉军阵式。这一观察却又有了新发现,只见这阵式当中前兵后民,不见一张弓弩。阙机廆当时明了,知道汉人仍旧将弓弩藏在房中,一旦自己靠近箭射这些拦道的步卒必定会遭到房舍后的弓弩还击。于是转身挥刀,命令全体突击,不与汉军对射。

阙机廆一声令下,乌桓骑兵拔刀策马顿时如落雨一般,从道上田间撒漫着朝刘备扑来。刘备身后,张飞带四百人分作两线,向前进军护住了刘备左右两翼。两边同时向前,乌桓人不避牺牲,只在一瞬间就斩断绳索,冲开鹿角,望步兵的阵势就撞了过去。

骑兵冲锋何其迅猛,乌桓骑兵抱马跃阵,居高临下地扑进汉军的阵型当中。双方卜一交手,乌桓骑兵人砍马撞,将刘备那三百人冲撞得连连后退。若非阵前的两部革车滞阻,恐怕阵型当时已经崩溃了。

阵型是一退再退,封堵革车缺口的士兵被冲散后,空间立时被乌桓骑兵给填补上。刘备心知一旦让乌桓人冲破了革车防线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就大声呼喝阵后弓弩手加速放箭。然而乌桓骑兵虽说坐在马上高于步卒,但冲过革车阵后,全都伏低了身子与汉兵交战,既使后阵是弓弩连发,前阵步卒奋死前进,却仍然挡不住缺口越来越大。

眼见着战情险象环生,关羽大喝一声,引着二十骑冲向前阵。紧随其后,众多连弩手纷纷上马,尾随他一同出击。

关羽身穿两层重甲头戴遮面盔当先冲至,挤在步兵阵型里奋力向前,手上的连弩连射,一口气射倒了三人。乌桓骑兵见状搭弓齐射关羽,乱箭之下关羽是不闪不避径直向前。

关羽边走边射,位置越发靠前,手中连弩近乎抵射,刹那间又再射落两人。乌桓骑兵弓箭伤不着关羽,惧怕之下,被关羽空弦所指也欺身躲避。对面阙机廆细瞧关羽,发现关羽所批战甲厚重,箭矢无法射透。

阙机廆在族中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战甲,穿着者全身上下严丝合缝。除了一身精铁鱼鳞甲覆体外,头盔上同样有整面精铁制成的遮面甲。遮面甲盖从额到下巴,盖住了全脸,只在眼睛处缕有空隙用以观察事物。除了骑士自身外,战马身上除了眼、蹄之外也都披覆着层叠的厚皮护甲。

打量着这套盔甲,阙机廆心中暗想这铠甲和头盔虽说箭矢难以射入,但骑士只能从面甲上的空隙观察,穿戴者视线必定会受到影响。于是令众人一拥而上,自己则绕道关羽身傍,想从一旁偷袭关羽。

只是阙机廆不知道,关羽虽说从覆面甲的缕空处向外观察,视线却不受影响。见乌桓人向自己扑来,挂弩绰刀迎战来敌。双方旋灯火般战在一处,关羽以一敌六毫无畏惧,将大刀舞得如风轮一般,只在数合间便砍落三人。

其余三人惧怕关羽武勇,畏缩不敢向前,关羽正要舞刀向前时,突然背后一片发喊,余光处人影闪过,立时勒马回刀,正砍在阙机廆挥出的马刀上。

两刀相击只在一瞬,相击后立时崩开,紧接着两人并马贴身,双方在战马上又连换了数招。关羽刀重,几招后逐渐占据上了风,他也不变招,只与阙机廆比拼力气,一刀重过一刀地压着对方碎砍。

阙机廆单手执刀,只接了两三下就吃不住劲,在关羽的力压之下又撑下了几刀,终于寻到个机会拨马逃离。旁边乌桓骑兵也是悍勇,见着阙机廆被击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并肩上前缠斗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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